十二、殺戮 四

  鄧靈均看著自己的手掌，在不可見的掌心，此刻實則凝聚了一縷縷風一樣的能量。


  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靈力的觸摸。


  仿佛一條條棉花絲線，柔軟的羽毛在手心滑動，當他握拳時，這些看不見的棉花，又像一根根鋼線，充滿了彈力，韌性，按不下去。


  非常獨特的一種感受。


  這是靈力，得益於未來鏡像，現在的他即使初次獲得靈力，卻也能夠直接熟練的運用它。


  靈力是可以作為一種能源，用來增強特性。


  譬如把靈力聚集到眼睛裏，鄧靈均原本就很強的視力與動態視力，將變的更強。又或者作用在身體素質上，也能得到相應提高。


  這種加持有極限，而極限的界限，基於你自身的靈力因子。


  靈力因子越強，靈力加持後，獲得的增幅，就越強。


  目前普遍可以增強靈力因子的方式，有兩種。


  第一種，精靈藥劑。


  通過服用不同級別的精靈藥劑，人體得到的靈力因子，強度也不同。


  精靈藥劑又大體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種。


  自然，高級精靈藥劑蘊含的靈力因子，是三個級別裏麵最強的。


  每一個級別，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第二種，靈核輻射。


  人類覺醒的精靈裏麵，百分之八十是通過服用「初級精靈藥劑」才覺醒的。


  這種強度的靈力因子，最大概率受到輻射覺醒，從而獲得靈力。雖然一開始擁有的特性力量，就算加持了靈力，也未必比得上中級的未覺醒特性。卻，借此踏出了極其關鍵的一步。


  而之後的靈力因子的變強，還可以通過服用中級、高級的精靈藥劑得到一些提升，不過再次服用藥劑獲得的靈力因子提升，是遠遠比不上一開始就服用高級別精靈藥劑的，需要龐大的劑量，才能彌補回來。


  精靈藥劑的昂貴，代表這種做法隻有極個別的人才能實現。


  如此，那些沒有氪金能力的普通人，就隻能通過長期的靈核輻射，才能緩慢的，增強靈力因子的強度。


  這必然要用歲月熬出來。


  靈核輻射的作用，遠不止增強靈力因子，它還能恢複消耗的特性力量，以及被使用掉的靈力，甚至，還能讓精靈蛻變，得到進化。


  “可惜了。”鄧靈均遺憾的歎息。


  他現在所擁有的靈力，是那無源之水，用一點就少一點，輻射再強也補不回來，連試都不敢多試。


  他的性格，本來是很喜歡鑽研東西的，靈力能夠增強特性能力，他對已經擁有的特性加持靈力後，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這是戰勝鏡像，帶給他的經驗，不過這些經驗裏麵，沒有對靈力的研究與理解，它隻是一種運用。


  好比這些經驗給了鄧靈均對槍械的掌握，射擊時命中率高，但不代表它包含了槍械的製作技術。


  不過就算這樣，鄧靈均還是稍稍試驗了下，他剛才的動作，其實就是一種測試的收尾。把靈力聚集在手上，想看看能不能增強手掌的整體“威力”。


  他曾見過一個特性能力是“爪子”的，好像是鷹爪的特性之一，手爪特別厲害，可以輕易捏碎磚石，甚至硬接利刃，堅硬的猶如金鐵。


  所以他也想試試看。


  這個測試消耗了他本來就不多的靈力，結果是有了，卻是壞的。


  從這次的測試，鄧靈均得到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如果體內沒有相應特性的靈力因子，靈力是無法給予加持的。


  靈力是能源，特性是發動機，沒有發動機，澆灌的能源再多，機器也不會轉動。


  這個猜想隻是初步的，鄧靈均猶豫了下，想要再試驗一下。


  比如……把靈力作用在鼻子上，看嗅覺是不是因此增強了。


  鄧靈均從浴室拿來一塊香皂，放在遠處聞不到的位置，一切準備就緒。


  他遲疑了……


  因為靈力就這麽點，現在遭逢動亂，這麽胡亂消耗真的適合嗎？


  但不測試，心裏又像貓撓了一樣，癢癢的難受。


  越想越煩悶，鄧靈均推開窗，徘徊在外麵的風雪一下湧了進來。


  被寒風凜雪一吹，整個人迅速冷靜下來。


  他哈著氣，吐出的白煙像霧一樣撞入黑與雪的世界，轉眼就消散無蹤。


  他又哈出一口，又一口，仿佛找到了什麽有意思的遊戲，不斷哈著氣。


  莉莉婭站在半敞開的門口外，看著這個在跟風雪較勁的男孩，視線轉移到牆角下的香皂，糾結了刹那，開口道：


  “我來拿我的香皂。”


  著，板著臉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她彎腰撿起了香皂，轉身又出了門。


  站在門口，莉莉婭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男孩這會兒沒有哈氣了，隻是他不知道怎麽的，眼睛看著外麵，眨也不眨一下，那認真的神情仿佛在注視著什麽。


  他在……看什麽？

  抱著這個疑惑，莉莉婭抱起一旁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鄧靈均卻死死盯著遠處，一直不舍得使用的靈力，開始往雙眼聚集。


  視力，得到了增強。


  透過飄落的雪花，他，看到了一個……兩個……三個黑衣人。


  這三個人身處的位置各不相同，卻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都穿著黑色風衣，而且衣服上繡著一個銀色狼頭。


  鄧靈均大腦運作起來，記憶回溯，腦海中劃過之前遭遇的三個人，他們雖然沒有穿這種黑色風衣，但衣服上……似乎都有一個銀色狼頭的圖案。


  餓狼。


  鄧靈均看著向他這個方向靠近的幾人，瞳孔漸漸浮現出暗沉的幽幽光芒。


  ……


  “氣味到這裏停止了。”


  臭鼬皺起眉頭。


  很意外，原本以為隨著時間推移，滯留在空氣中的氣味會慢慢消失，沒想到幾人走了一段路，空氣中的氣味反倒漸漸濃鬱起來。


  就像，氣味的主人在這裏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又離開。


  “氣味消失了嗎？”旁邊的人問。


  臭鼬搖頭，“沒有，氣味……十分濃烈。”


  銅象精神一振：“終於找到了嗎？就在這裏嗎？”


  臭鼬沉默，再次把靈力作用到鼻子上，一言不發的在雪地中尋找起來。


  當他走到被雪覆蓋的排水溝邊上時，一直平靜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他聞到了一種淡淡的腥臭味。


  臭鼬跪了下來，快速拔開厚厚的雪層，腥臭味一下子變大，突然，他的手指觸摸到一個硬邦邦的物體。


  其他人聚了過來。


  皆是沉默，


  然後，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那是一隻綁了三條布的老鼠。


  一隻被凍僵的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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