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戰事 一
這裏是地下，一個巨大通往地底的隧道，而隧道的盡頭，是一扇高大的黑牆。
此時牆的下方，有一個洞，洞口守著幾名士兵。
鄧靈均藏身黑暗，不敢輕舉妄動，盡管他聽到了槍聲，心中焦急，卻還是忍住了。
他不確定鄧延就在裏麵。
甚至，他不確定裏麵有沒有人。
假設醫院的人全在裏麵，那麽鄧延他們，很可能也在裏麵。
然而麵對著軍隊，他貿然上去，隻是送死。
幸好他聽到的槍聲隻是最初的時候，短促幾聲，這表示對方並不是要對裏麵的人怎樣。
要麽，就是裏麵的人很少，幾槍就解決了。
可惜這裏雖然在地底，隧道頂卻有著許多照明的燈，把牆照的光亮，這讓他打消了從士兵眼前潛入牆洞的打算。
夜貓靈力因子賦予他的，隻是更好的融入黑暗，是潛藏，不是隱身，更不是消失。如果雙方離得近了，還是會被發現的。
士兵的警覺性比普通人強，在燈火通明的情況下，就算鄧靈均服用的是高等級精靈藥劑，也不敢在人家眼皮底下進入。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鄧靈均耐心等著。
約莫過去一個時。
終於，牆洞中走出一隊人。
為首者讓鄧靈均覺得眼熟，不過他的注意力卻集中在這人旁邊的俊美少年身上，不知道為什麽，在對方出現後，他渾身寒毛就豎了起來。
可能是錯覺，鄧靈均發現對方眼睛老是往他這邊看，興許是發現了他，卻又沒有揭露。
見此，鄧靈均隱藏的更深了。
突然，身後響起密集的腳步聲。
鄧靈均心頭一驚，偷偷往後看了眼，就見隧道的入口，浩浩蕩蕩湧入一大批士兵，看服飾，居然和此時剛從牆內出來的人一樣，都是政府軍的軍服。
“你們還是趕來了。”虎煉冷峻的臉下聲音十分平靜。
“交出心核，束手就擒。”
“你們是白癡麽？”虎煉嗤笑，右手抬起：“既然來了，那就留在這裏吧。”
“動手！！！！”
戰鬥一觸即發。
虎煉淩空一躍，變成了一頭紫色斑斕老虎，率先衝向對麵。
噠噠噠……
砰砰砰……
轟隆轟隆……
鄧靈均看的心驚肉跳，此時他哪裏還不明白，這裏麵必然有一方是反叛軍，而且多半是第一批進來的那批人。
後麵趕來的，才是壇市的政府軍。
在這大不大，不的隧道，雙方瞬間爆發創造出來的戰場激烈震撼，混亂血腥。
整體實力卻是勢均力敵。
戰況焦灼。
鄧靈均隱藏的地方也不再安全。心中一動，立馬沿著陰暗處，心翼翼往牆洞所在的地方潛去。
現在首先要確認鄧延的安全。
隧道嘈雜，槍火流彈，場麵混亂且凶險。
鄧靈均靠著極強的動態視力與靈敏，一番躲閃，總算是進了這無人關注的牆洞。
出乎意料，牆後麵，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和體育場差不多的空間。裏麵有一個大廣場，廣場周圍則是一排排有序的簡陋樓房。
鄧靈均一眼就看到了縮在廣場中央的人，一大群人。
正要趕過去，麵前不知道什時候多了一個人。
“裏麵有你認識的人嗎？”俊美少年手指捏著下巴，看著他。
“你是誰？”鄧靈均警惕著。
俊美少年視線在他胸口停留了下，隨即看向他的背包，然後又落到他臉上。
鄧靈均被看的心裏發毛，木著臉往前走。
他繞開了對方。
對方也沒有攔著他。
鄧靈均不知道這家夥想幹什麽，隻想趕緊找到鄧延，然後將他們安全送回家。
忽然，鄧靈均停了下來。
他轉身看著少年，“你究竟想幹什麽？”
俊美少年抿嘴，嘴唇漸漸紅豔，就像抹了唇膏：“沒什麽呢，就是想知道你的目的。”
鄧靈均沉默片刻，“我不會幹涉你們之間的事，隻是要帶幾個人離開。”
少年視線在遠處人群中徘徊了下，露出微笑，轉身離開了。
鄧靈均鬆了口氣。
這古怪的少年，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就像當初麵對靈官。
直到少年離開牆洞，鄧靈均才轉身走向廣場。
此時廣場中的人群，依然不敢隨意走動，就像被圈養在圍欄裏的羊，他們能聽到牆外傳來的打鬥聲，包括那似有似無的槍聲。
當鄧靈均走到這群人麵前時，他們竟然害怕的後退。鄧靈均沒有在意他們，而是迅速從人群中搜索鄧延與安雅的身影。
作為壇市最好的醫院，這一次躲進庇護所的人，不下於一千人，密密麻麻聚在一起，短時間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他剛要大聲喊出鄧延的名字，卻忽然發現人群有個地方一陣騷動，接著，就見鄧延護著安雅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爸。”
鄧靈均快步走上前叫了一聲。
鄧延欣喜的和鄧靈均擁抱了下，鬆開後立馬道：“靈均，看，這是你弟弟。哈哈哈……”
安雅就在旁邊，臉色有著虛弱的白，抱著個臉皺巴巴的醜孩子。
鄧靈均盯著這個便宜弟弟看了幾眼，問：“他叫什麽名字？”
鄧延：“鄧安均。開始還以為是個女兒，取名鄧雅均，多好聽，可惜是個兒子。”
安雅橫了他一眼。
鄧靈均、鄧安均、鄧雅均……
這名字取得，不知道該什麽好。
鄧靈均隻得起外麵的情況。
鄧延和安雅聽了後，皆是一臉的不安。
“爸，沒事的，我會護著你們安全回家。”鄧靈均道。
鄧延擺擺手：“那是軍隊，有槍的，你別衝動，千萬別亂來。”
“我……”鄧靈均原本想自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可隨即想到門口的戰鬥，到口的話又噎了回去。
想了想，他道：“現在外麵很危險，我們躲在這裏反而更安全一些。等他們打完了，應該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平民。”
鄧延似乎想起了什麽，心有餘悸：“別試圖反抗，他們什麽就做什麽。”他壓低了聲音：“剛才死了好幾個人，就是因為沒按著他們的去做，開槍打死了。”
“我知道了。”鄧靈均點頭。
戰鬥持續了十多分鍾，然後漸漸平息，似乎分出了勝負。
等牆洞中再次走進人來，還是一群身著政府軍軍服的士兵。
鄧靈均藏在人群中，仔細觀察，認出來對方身份，為首者是後麵來的那批隊伍中的一名軍官，因為製服上掛著的徽章，而反叛軍身上，是沒有肩章、胸章等徽章的。
這是他後麵才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