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養殖者亞龍
五十株地龍花，對於別人，可能是好幾年的心血澆灌，才能達成。可對於他，五十株完美品質的地龍花，不過是讓血滴八九個時的“工作量”。
然而，八九個時還是太長了，鄧靈均幹脆把傷口弄大了一些，這樣一來血滴大了，疊加後的血液濃度就更高，時間大幅度縮減。
大量的失血，甚至讓「精靈藥劑」的治療也有些跟不上。鄧靈均精神一陣恍惚，在催熟第四十株完美地龍花後，不得不停了下來。
修養了差不多半個時，才徹底恢複。
“看來就算是中檔精靈藥劑，也無法讓人一下子補充所有失去的血液。”鄧靈均瞅著剩下的十顆種子，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放一放。
精靈藥劑的治療效果，經過幾次放血消耗，可能無法支持到適應期結束。書裏有過講述，治療功效與靈力因子互不影響，即使藥效耗盡，也無礙身體融入靈力因子。但鄧靈均覺得還是謹慎點好，書中的內容，也不能全信。
想到這，鄧靈均打開裝有血食的盒子看了看，七斤多的肉量，依照他之前的消耗，兩就吃完了，他打算去血食市場再買十斤血食回來。
鄧靈均打開門，有微弱光線照入，是遠處靈光施舍般的饋贈。
地下龍城沒有白黑夜，外麵的“色”，始終一成不變。
前兩看著還好，覺得新奇，但是看的久了，也會看膩。
關好門，鄧靈均向著血食市場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都休息了，這次出門，那些鄰居沒有一個出來的。他抬手看了眼時間，傍晚九點四個字。
靈窟周邊的臭味已經對他沒有半分影響，除了剛出門的時候能聞到，其餘時候幾乎沒感覺，不是聞不到，是鼻子適應了這裏的氣味。
轉身拐入一條巷子，鄧靈均敏銳的察覺到陰影處有什麽在動，他後退了幾部，凝神觀望。
砰！
腦袋被狠狠敲了一下，伴隨一聲傳入大腦的悶響，昏迷之前，鄧靈均想到的是兒時踩自行車撞到大樹的畫麵，那沉悶的痛，至今記憶猶新。
身子向前傾倒，感覺有人在抬動他，意識就在這一刻消失。
……
噗呲啦啦……
噗呲啦啦……
噗呲啦啦呲啦啦噗啦啦呲啦啦……噗呲啦啦……
鄧靈均做著噩夢，夢中他夢見了地龍花在抽動，那些鐵線蟲似的根須，發出詭異瘮人的聲響。
近在咫尺。
好累！
好累啊……
鄧靈均試圖從噩夢中醒來。
可渾身無力，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耳邊再次響起噗呲啦啦的聲音，密密麻麻，仿佛就在身前。
慢慢的，鄧靈均發現手指能動了，他心頭一喜，用力睜開眼睛，眼皮抖了幾下，沒睜開。
他暗自歎息。
噗呲啦啦…
噗呲啦啦…
鄧靈均學會了無視這些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可能隻是幾秒，也可能十多分鍾，攢足力氣的他，再次試著睜開眼睛。
雙眼，漸漸睜開，視線模糊不清，就像被眼屎充塞的眼眶，看什麽都被擋著，隔著一層蠟油，很不舒服。
噗呲啦啦……
噗呲啦啦……
噗呲……
那些聲音還在。
奇怪，我不是醒了嗎？
腦袋漿糊了許久，後腦勺隱隱傳來陣痛，鄧靈均驀地回想起兒時踩單車撞樹上的畫麵，下一刻，他意識到噩夢尚未結束。
“哦，醒了呀。這一覺你睡的真夠久的，快兩了吧。”前方忽然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前方出現一個黑影，黑影左右晃動，越來越大，左手的手臂突然傳來劇痛，有什麽從他手臂拔出…
噗呲啦啦……
鄧靈均猜到了那是什麽，瘋狂的叫喊，卻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他的嘴巴，被封住了。
黑影再次晃動，越來越，離他越來越遠，很快回到最初的位置。
等了片刻，劇痛少了一些，黑影再次靠近，鄧靈均心底發寒，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他手臂攀爬，像是毛發……唔！！！
那些攀爬的毛發，突然紮進了之前受傷的位置，手臂一陣抽搐。
嗚嗚……嗚嗚嗚嗚……
鄧靈均發了瘋的掙紮，身旁響起清脆的鎖鏈碰撞的聲音，束縛感，出現了。
他這才醒悟，自己被捆住了。
“別動！馬上就好，它快爬進去了。”那個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鄧靈均隱隱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嗚嗚嗚嗚……”
啪的一聲，鄧靈均左臉火辣辣的疼，那個聲音再難保持溫和，沉喝道：“我了別動。”
鄧靈均不再動彈，他知道是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亞龍。
“就是這樣，乖乖聽話，我也不喜歡動手。”聲音再次恢複溫和。
噗呲啦啦……
劇痛，右腿腿後麵傳來的劇痛。
黑影走了，很快再次回來。
眼前一黑，整張臉被一塊臭布擦了幾下，那些阻擋視線的東西被擦掉。
鄧靈均眨巴幾下眼睛，視野清晰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亞龍。
亞龍把髒布丟到桌上，拍拍手，笑道：“很驚訝吧？”
鄧靈均沒有回應，隻是盯著亞龍，一動不動。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此時自己身上，一定種植了不下於五株地龍花。
亞龍，是養殖者。
亞龍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緩緩道：“阿毅去找你了，你沒在房裏。他等了你很久，你才回來。”
他又喝了一口，饒有興致的問道：“是酒桶告訴你的吧？拳賽的事。這白癡就是這樣，腦子缺根筋。他沒想過你會躲著不出來。他也沒想過，如果你不上台，那就輪到他上台了。”
亞龍放下杯子，走了過來。
“對了，你應該是想要躲起來吧？躲過拳賽開啟的日子！對吧！？如果不是，那我就冤枉你了。”
亞龍指了指桌麵放著的酒瓶：“這是酒桶珍藏起來的好酒，你要嚐一下嗎？已經不多了，酒桶都沒喝過，我想他也沒機會喝了。”
“嗚…嗚嗚嗚。”鄧靈均的響應。
亞龍見此哈哈大笑：“他死了，他在擂台上被人活活打死了。本來死的應該是你，我都答應酒桶，隻要再打一場，無論是輸是贏，都會給他精靈藥劑。”
“可惜……他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