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深夜火星
鄧靈均急道：“爸，我還沒看呢。”
鄧延把他那份契約放回去，：“你的契約和我的差不多，除了保密協議，還有一份解除雇傭契約的補償條款。”
鄧靈均一怔，“我要和公司解除雇傭關係？”
範叔開口了：“靈均，公司雇傭你，是為了柴火精靈，現在柴火精靈出事了，也就不需要你繼續為公司服務了。還記得上一份契約的最後一項解除契約的條款嗎？”
不等鄧靈均開口，範叔就道：“「或公司主動與你解除契約」，現在公司主動與你解除契約，作為補償，你將得到十萬精靈紙幣，還有保密協議的三十萬。”
範叔盯著鄧靈均：“有些事情你還不懂，聽你爸的，這對大家都好，這份契約，是我幫你們爭取來的。”
範叔完，籲了口氣，臉上盡顯疲態，“鄧延啊，很抱歉，你的公司，可能開不成了啊。”
鄧延沉默，片刻後艱難道：“我知道，柴火精靈出事了，你們也就不再需要那批木柴了。公司的事以後再吧，隻要靈均沒事，其他的可以慢慢來。”
範叔認同的點點頭，把上次那支靈紋筆拿出來。
鄧延接過靈紋筆，在自己那份契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鄧靈均。
鄧靈均看了看契約，也簽了字。
範叔拿著契約去了趟財務部，回來後手中多了兩個皮箱，他把皮箱交給兩人。
“以後再敘。”範叔了一句，對後麵站著的保安交代：“送他們出公司。”
……
夜，雪花飄飛的夜，壇市還是那麽冷。
鄧靈均身上圍著圍巾，在雪與寒風中，踩著單車衝出了郊區。
撲麵而來的風雪凜冽，仿佛絲線做的刀子，刮擦著皮膚，他沒有找到手套，兩隻手被凍的發青，僵硬的舒展不開，連刹車都做不到。
單車上架著電筒，為前方照射出一片光明。
鄧靈均停了下來，蹬著腳踏，努力往後看了看，確認方向沒錯，便繼續踩動單車。
大概踩了四五十分鍾，鄧靈均終於來到目的地。
柴火精靈所在「精靈牧場」，背後的樹林。
“應該是這裏沒錯。”
鄧靈均搓著手，口中呼出一團團白氣，單車靠著樹上，這裏沒有路了，他要步行進入樹林。
夜幕下的樹林並不安全，這裏屬於郊外，人煙稀少，最大的建築，就是精靈牧場。
不過今晚吃宵夜時，他從父親和範叔的交談中得知，牧場已經被廢棄，紫倉精靈公司放棄了這片牧場，因為他們已經沒有精靈需要牧場了，今晚範叔邀請他們父子出來，除了表達歉意外，同時也是為了辭別。
紫倉精靈公司，將搬離壇市，具體搬去哪裏，範叔也不清楚。
當時鄧延很驚訝，不明白紫倉精靈公司為什麽會走的那麽急，白剛發生了這種大事，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決定搬走。
離開前，範叔欲言又止，最後隻衝鄧延了聲珍重。
鄧靈均行走在樹林裏，燈光照射前方，路不好走，他走的很慢，腦海中不斷回想範叔當時糾結的臉，他似乎有什麽事很想對他們，可是又有所顧忌，最終還是沒出來。
紫倉精靈公司遭到襲擊，這是一件大事，足以轟動壇市的大事，可是整個白過去了，都沒有相關消息流傳出來，仿佛被刻意隱瞞了。
反而當晚，紫倉精靈公司就決定搬走，秘密撤離。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反應。
鄧延同樣意識到了，讓鄧靈均待在家裏別亂走。
鄧靈均卻直接來到了郊外。
樹林出乎意料的安靜，除了一些飛蛾似的蟲子，鄧靈均沒有看到任何動物及野獸。
這讓他有些意外。
隻是稍微一想，他就意識到可能是精靈的原因，這裏距離精靈牧場很近，因為有柴火精靈在，所以那些動物都不敢靠近這裏。
想到這，鄧靈均加快了腳步。
夜晚很難辨別方位，鄧靈均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牧場高牆，他明白自己可能走錯了方向，所幸沿途用菜刀在樹上做了標記，他沿路返回，然後再次探索。
又走了半個多時，前方出現黑壓壓一片陰影，附近光線比其他地方還要少。鄧靈均精神一振，寒冷與疲憊仿佛消失，他走到牆下，抬頭看去，除了一堵黑牆，什麽也看不見。
剛想要用手電筒往牆上照，突然頓住。“不能照，現在可能還有精靈公司的人在牧場。”他心頭閃過這個念頭，開始沿著牆壁，仔細尋找附近林地。
鄧靈均知道彈弓的射程，射出去的靈血試管會離開高牆，但不會離得很遠。
二十分鍾後，這片高牆下的林地沒有找到試管。
鄧靈均開始向右邊尋找，燈光不斷照射。他找的很慢，但精靈牧場也就那麽大，除去正門方向，實際上需要尋找的範圍並不大。
時間慢慢流逝，夜晚十分漫長，可當一個人認真起來，無論白還是黑夜，時間都會很快過去。
冷風在樹林中呼嘯，鄧靈均臉蛋被凍的發白，他從背包裏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大口，又拿出一根高熱量花生巧克力棒，一邊吃一邊找。
等他抬頭望，發現色已經微微放亮，快黎明了。
鄧靈均彎腰撥開草叢，接著找了起來。
他加快了動作。
雖然樹林裏沒有野獸威脅，但亮了不定會有人經過這裏，野獸害怕精靈，人就不一定了，他們可能連高牆裏麵有著什麽都不知道。
昏暗中，一點火星突然出現在眼底，鄧靈均心頭一跳，意識到那是什麽，急忙快速走去。
那是柴火精靈。
雪鋪了薄薄一層，把“香煙”除開煙頭的部位全部覆蓋，鄧靈均蹲下身子，將柴火精靈撿了起來。
“它更虛弱了。”鄧靈均心中有所明悟，在這個冰雪地的樹林裏，沒有柴火維持正常熱量的柴火精靈，氣息越發微弱，差不多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鄧靈均隨手折斷一根枯樹枝，將樹枝放到“炭火”上，沒一會兒，樹枝就被點燃了，鄧靈均心底湧現一種奇妙的感覺，柴火精靈的氣息，在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