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把鐵劍
蠻山部落,九澤部落,風川部落並稱大荒三大強部。其中風川部落深居北方大澤,與世無爭。而這九澤部落則野心勃勃,經常燒殺掠奪,吞並其他更小的部落。早在百年前蠻山部就與九澤部落結下世仇,雙方曾展開過長達十年的戰爭,未分勝負。後來這橫山部被九澤部落攻打,也是蠻山部出麵阻止,故此雙方積怨更深。
“家父覺得此事不同尋常,或與蠻山部有關,故此不分晝夜前來稟報。”靈珂恭恭敬敬的說道。
“哈哈。”族長笑了笑說道:“這更與你部生死存亡有關,若是那九澤部落真獲得了大量的高階妖獸鮮血,恐怕野心會更大,第一步就要對你部下手。”
“是。”靈珂笑了笑回道:“此次前來拜會蠻山部,更是向族長請求合部之事。蠻山部宅心仁厚,做事磊落,不欺弱小,我代家父表示願意加入蠻山部,成為其附屬部落,一來是報答蠻山部曾經的救部之恩,二來是以求保全部落。”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合部之事急不得。”族長沉吟少許說道:“我要先弄清楚九澤部落的情況,若情形危機,我定親自派人迎橫山部來蠻山部同住!”
靈珂見族長已有些鬆口之意,當下便也知進退,深深一拜說道:“提前謝過蠻山族長救部之意,若有戰事,橫山部願做蠻山部之刀鋒,身先士卒,赴湯蹈火!”
靈珂帶著橫山部的人走了,石海戀戀不舍,想請靈珂留在部落小住幾日,待族長查清此事,再做打算也不遲,靈珂也意有不舍,可橫山部小,靈珂自身又為凝血境界蠻者,是個極其重要的力量,不可在外久留。石海也隻好作罷。
待靈珂等人走後,族長取出那個裝有高階妖獸鮮血的白玉瓶,細細的觀察了起來。那縷鮮血靜靜的漂浮在瓶子裏,妖力濃鬱的可怕,但卻沒有絲毫要消散的意思。
“這到底是個什麽妖物,竟有如此之威…..”族長麵色凝重的自言自語道:“僅一縷鮮血便能讓一隻妖獸異化到那種地步……”
族長,也就是墨雲峰,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之所以能說出這妖獸是受了高階妖獸鮮血汙染異化而來的,還是因為一本蠻山部的古籍,上麵記載著蠻山部先人征戰四方,所遇奇珍異獸,妖邪怪事,其中有一頁就曾寫道過,蠻山部的一位強者先輩,偶路一片秘境之事,秘境之內不論野獸草木皆有生命,實力強悍,無有神智,且形態異於外界之草木蟲獸。細查之下,那位先輩在秘境中央發現了一具龐大的妖獸屍身,正是那屍身中流出來的鮮血,讓這裏的一切生命都異化了。據先輩描述,這妖獸雖死,但屍身卻還有極強的妖威,他竟難以接近分毫。
“傳聞,那位先輩有無上修為,可翻江倒海,力推山河….”墨雲峰麵色凝重的將白玉瓶收了起來。
部落角落,荊南盤膝坐在蒲團之上打坐,荊南默默自語道:“也不知道,這樣對洛辰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明日“授劍”,或許該把這劍交給他了。”
荊南睜開眼,看向自己身後的牆壁,那裏供奉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破劍。
石屋內。洛辰將自己蜷縮在石床之上。他無法接受自己不能修煉的事實。他的身軀在輕輕顫抖,可是他並沒有哭泣,所謂大悲無淚,他隻是在怨恨世道無公,同為蠻族,卻無同樣修行的資質。他想要力量!不是因為力量可以讓他高高在上,也不是因為力量可以讓他獲得榮耀。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棄嬰,是族長從大荒之外將他撿回來的。從血脈上來講並不是蠻山部的族人。蠻族人重族思親,看中血緣。而洛辰從有記憶就是自己一人生活,吃百家飯,做百般事,傷患無人顧。
但是洛辰並不恨自己的父母,也不知為何,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父母並非狠心拋下他,而是為了他好,為了…能讓他活下去,才選擇拋棄,洛辰能感受到他們還活著,但似乎正在經曆危機。洛辰需要力量!隻有力量才能幫他穿越凶險的大荒,找到自己的親族。
悲傷是種不能欠的債,它如疾病一般,時間不能撫慰它,反而讓它痛入骨髓。
可如今他無能為力!
洛辰的雙目瞪出了血絲,要怎麽辦?!一定有辦法可以讓自己修煉的!
“對了!”洛辰猛的坐了起來:“對!大荒!族長說過,大荒裏有無數的奇珍異寶,飛天仙石,天材地寶,埋藏著無數的秘密,還有前代不世高人留下的遺藏,族長說過!若是機緣巧合下得上一兩樣,立地成為凝血強者,也並非不可!族長說過的!”
洛辰拿上了自己的袖箭,跑出了自己的石屋。剛好碰見橫山部的人臨行,石海在與靈珂依依不舍的道別。洛辰看準時機,再次從部落的圍牆下鑽了出去。他再次身處部落外的鐵樹林之中,洛辰扭頭看了看蠻山部高大的圍牆,咬咬牙,轉身沒入茂密的鐵樹林中。
“我一定要成為蠻者!”
洛辰一路飛奔,用袖箭射殺了幾條攔路的毒蛇。他不知道機緣要去那裏尋找,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裏,但他知道,隻有深入大荒腹地,才能有希望奪得機緣。古蠻曾說過:與死亡相伴的是機緣。
“想要獲得機緣,就得有麵對死亡的勇氣。”洛辰飛身躍上一顆高大的鐵木。他向遠處眺望,馬上他就要跑出鐵林的範圍裏。遠處疊起的山嶽和無垠的荒原,以及此起彼伏的荒獸吼叫,蠻荒的氣息撲麵而來。
“別動!”
一個聲音厲聲吼道,同時一杆鐵箭射了過來,擦著洛辰的頭皮飛過,咻的一聲插入了茂密的鐵樹樹冠。一條碗口粗細墨綠色的毒蟒應聲掉了下來。洛辰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掉在樹下的毒蟒,扭頭看去,正是北淩站在樹下,射出了這一箭。
“是你。”洛辰從樹上跳了下來。他感受到了躺在地上痙攣抽搐的巨蟒身上有濃烈的妖氣。看樣子是一階妖獸。
北淩晃了晃手裏的箭,箭尖上抹著一些紅色的藥沫,開口道:“這是二階血丹,毒靈散,中了這箭,就是二階妖獸也死定了。這可是我爹為我煉製的保命丹。”
“謝…謝謝你。”洛辰看著一臉高傲的北淩,不禁問道:“你…你不是討厭我嗎?”
“我當然討厭你。我爹可是這大荒附近最有名的煉藥師,卻把一身本事教給了你,在他看來,你這個徒弟和我這個親兒子一樣親。”
“那你為什麽救我?”
“哼,我討厭你是一回事,救不救你是另一回事。”北淩白了一眼洛辰道:“你畢竟是我蠻山部的族人,也是我的族人。”
“你怎麽會跟著我出來?”
“我在演武場上說的話太過分了,本想找你道個歉,讓你從打擊中好過點,結果就看到你逃出部落,我就跟過來了。”北淩指著地上已經七竅流血死亡的毒蟒說道:“我知道你想去大荒中尋找機緣,渴望修行,但大荒的危險不是你能涉足的,跟我回去!”
“我…”洛辰轉身說道:“我不能回去。”
“哼!你想死麽?”北淩生氣的罵道:“有什麽事你要先問過族長,說不定還有解決的辦法!”
洛辰苦笑一聲,要是族長有辦法解決,每一代血禮,就不會有那麽多凡族產生了。蠻山部也不必如此弱小了。古蠻也不會傳出血禮是個毒咒這樣的說法了。
“不行。”洛辰搖搖頭:“我…”
“啪!”
北淩一拳打暈了洛辰,不屑的說道:“羅裏吧嗦的!”
一夜無話。
洛辰再次醒來時睜眼看見的是石屋的屋頂。發現自己正身處在自己的小石屋之內,他知道是北淩將他送回來的。原來北淩也不是那樣討厭自己……
“?…?…”
演武場上的作訓鍾再次回蕩,洛辰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去,但他還是穿好衣衫,向著演武場的方向飛奔而去。此刻的演武場上已經聚集了一些人,但卻都是擁有蠻者修煉資格的,那些在血禮上被證實沒有蠻者修煉資質的人,都沒有來。而且敲著作訓鍾的人也不是石海,而是荊南。他正在給那些蠻族的少年們授劍。
“原來是授劍禮。看來沒有我的事。”洛辰張了張嘴,掉頭就要離開。
“嘿!”荊南喊道:“洛辰,這是你的劍!”
洛辰一轉身,就有一把劍飛了過來。洛辰雙手接過,發現那是一柄鏽跡斑斑的破劍。
劍身坑坑窪窪,生滿了紅色的鏽跡,甚至連劍鋒也是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