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雪知道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一點問題沒有,這就夠了,別的事情她自然會處理。
她懶散地伸了個懶腰,慵懶地伏在桌麵上:“魏家那邊,皇上會怎麽判決?”
“要先看看能不能問出來幕後黑手吧。”南宮傲星子般的眸子之中閃爍著光芒,他沉緩好聽的聲音宛如流水,淡淡地拂過每個人的心頭:“估計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長孫無憂今天親眼見到了魏家人的下場,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不說,很簡單,用上一點手段就可以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用?”南宮傲側首,身邊的男人恢複了自己平時的力量,已經不需要他再擔心,隻是這股戾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淡上一些:“皇上那邊你又打算怎麽說。”
“明天。”事不宜遲,他有自己的想法,那邊的主上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晚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父皇那邊,不需要說。”
南宮傲啞然:“你又打算先斬後奏?”
“隻要得出我們想要的結果不就行了。”長孫無憂口氣淡漠,對於他來說,要的隻是結果,過程什麽的不需要。
對麵坐著的人眼眸如刀鋒般雪亮,隱藏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讓人不由得由衷深陷於他淡漠的神情之中。
慕容墨雪站起身來:“南宮兄,三殿下,我先出去透一口氣。”
跟他們打了招呼出門來。慕容墨雪長舒一口氣,經過昨晚緊急地準備推倒魏家的事情,她確實有些累了。
伸出自己玉蔥般的手指,從慕容家的大門走出來到現在,自己的這雙手也由粗糲不堪,變得如此柔滑細嫩。她也從一個什麽都不會,任人欺侮的小女人,變成了軒轅國的大司徒。
如今再也不會有人輕易地可以欺負他們母子兩個人,輪到她去把那些人踩到腳下的時候了。
慕容墨雪走向庭院裏邊的小回廊,穿過那裏是平時炎兒練武的地方,她走得筆直,單薄的身影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將來她做完這邊的事情卸下一身的負擔,帶著炎兒走天涯去。會走得更好更瀟灑。
軒轅王國最低層的監牢之中,昏暗的走廊兩邊站著兩行守衛,他們穿著盔甲,臉上麵無表情。通道的兩邊的牆上有著一個個的油燈,造型是不同的形狀,若仔細看去,無一例外的,都是描述罪犯在伏法那一刻的表情。一道一道門的背後,隱藏著罪行最大的罪犯,走進那些門去,最盡頭關著的是魏家的父子。
“爹。”魏如岩瑟縮在監牢的一個角落之中,不住地發抖,第二次進這裏了,這次的被關的級別更高,光是暗無天日的環境就讓魏如岩嚇得半死。“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出去啊?”
“閉嘴。”魏乾端的臉色很是不好看,這個兒子讓他太失望了,太失望了,一進到這裏就隻會發抖。
魏如岩張了張嘴,出於對父親的懼怕最終也沒有說出口來,隻能抱緊自己的雙臂,繼續在牆角瑟縮著。監牢裏麵的溫度降到了最低。時間長了,魏乾端也覺得不說話時,空氣裏實在是太壓抑了,他緩緩開口:“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先是說了這麽一句,突兀地蹦出來,讓魏如岩一愣,呆呆地抬頭,看到自己的父親胡須在一夜之間全部如白雪。“會對我們用刑嗎?”
“用也得給我挺住!”魏乾端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若是挺不住,你知道後果的。”
魏如岩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知道那個後果的,後果就是主上的懲罰,而那個懲罰,一定比這監牢裏邊的刑罰可怕上千萬倍。他們閉上了嘴,重新陷入了沉默。
暗無天日的監牢裏邊,父子兩人愈加難受了。魏如岩的心裏仿佛有千萬隻小螞蟻在咬,他終於忍不住,又開始問了:“爹,阿拓他們還在外邊,是不是……”
“哼。”魏乾端冷哼了一聲:“他們在外邊有什麽用?要麽是等我們有事了進來跟我們一起死,最差也會沒收全部的家產吧,就阿拓他們那個樣子,早晚就是餓死的命,沒什麽出息。”
魏如岩提到小兒子就滿腔地怒火,說起來就說個沒完。正當他們說得興起時,監牢外邊的大門忽然有了動靜。
他們在一個封閉的小房間之中,房間之中一半的地方是一個監牢,他們便被關在那裏。突然之間,這個小房間外邊的門響動了。
兩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等著看進來的是誰。
門開了,進來的人不是主上,也不是皇上,甚至不是外邊的守衛,來人穿著一件樸素的衣衫,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走到他們麵前時把食盒掀開,放在了牢籠外邊,帽簷壓得很低,看不到對方的麵容,然後那人便站在牢籠外邊不說話了。
“送飯的?”魏如岩聞到烤雞的香味,瞬間感覺到自己餓了。吸吸鼻子,決定自己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他走過去,把手伸出牢籠外邊拿進雞腿。在他動手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精光從那人的眼睛之中閃過。魏乾端也沒有看到,不過他還是非常警覺:“孽畜,停手。”
魏如岩沒有放手:“爹,我餓了。皇上還要審問我們呢,不會下毒。”
魏乾端當然知道皇上不會下毒,想要他們正大光明的死,皇上有一百種方法,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心慌得很,心髒突突地跳。他走過去,站在牢籠邊緣:“喂。送飯的小哥,你身上帶銀子了嗎?”
送飯的人不說話,仿佛雕像站在那裏,他們看不清那人的臉,以為大概是舌頭被割掉了。在監獄之中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給他們這樣的罪犯送東西都得選擇不會說話的人,以免傳進去什麽話。
魏如岩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一塊碎銀子:“我這兒有,可是爹,你要它幹什麽呢?”
魏如岩把銀子塞進雞腿裏邊,過了一會兒拿出來,顏色完全沒有變化,是無毒的:“嗯,現在可以開始吃了。”
魏如岩狼吞虎咽,這邊魏乾端老狐狸也掰下了一個腿開始吃東西。
兩人狼吞虎咽地吃著烤雞,那邊站在黑暗之中的人笑意便更深了。若是這時有天光照進來,便會發現那人笑容是有多麽的可怕。
主上說了,沒有用的狗,不留。這兩條狗早該死了。
兩人把整隻雞都吃完了,食盒之中還有酒,兩人的雞吃的比較鹹,吃完之後就開始喝酒,把食盒裏邊的東西吃得一幹二淨之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外邊的那個人見狀,上前收走了食盒,按照暗號敲門離開。
走到外邊,守衛們對他沒有任何反應,他便穿過層層守衛和一道一道的門離開,走到普通的監牢之處時,守衛不是很森嚴,他找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那裏躺著一個衣服被剝光了的人。
這無聲的人麵帶微笑,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到了那人身上,同時扔下的,還有一塊禦賜的金牌。
脫下了衣服之後這個人身上穿的仍然是有一套衣服的,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而那個暈倒的人此時還不知道,已經出現了滔天大禍。
監牢裏邊的魏家父子忽然覺得肚子不舒服。
“爹,我好想沒吃好,要拉肚子了。”魏如岩捂著肚子,感覺其中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停地蠕動著,帶著他的腹部一陣陣地抽筋。
“叫你剛才不要吃得太急。”魏乾端鄙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爹,不行了。好疼。”魏如岩的臉色不好看了,捂著肚子緩緩地蹲下去,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
魏乾端剛想上前去說兩句,突然發現自己的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等等,我們剛才吃的東西沒問題啊?難道真的是吃的太急了?”
雞腿裏邊隱藏的東西被酒的味道激發了,正在瘋狂地生長著,隻等著重見天日的一刻。
魏乾端也覺得肚子痛,然後發現越來越痛,已經疼到抽筋,兩人在地上打滾,魏乾端死命地喊叫:“來人啊,來人,要死人了!”
外邊的守衛聽到他們的喊叫,麵麵相覷,這裏邊的人極為機密,他們真的要打開這層門去見他們嗎?若是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外邊的守衛還在遲疑,裏邊漸漸沒有動靜了。
守衛們的心還是提了起來,他們互相看了半天之後,終於有一個人開口了:“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小黃你們在外邊準備戰鬥,萬一是個騙局,我們死了不要緊,你們要把門守好。”
訓練有素的禦林軍專門被調配來做這件事情,他們拿出鑰匙打開門,兩個守衛全身戒備地走了進去。
良久,屋裏邊沒有動靜。外邊等候的守衛們開始不耐煩了:“他們怎麽了?”
小黃跟其他人商量起來:“我先進去,你們在外邊看著。”小黃走了進去,然後屋裏邊爆發出了他的尖叫聲。
“發生了什麽?”守衛們紛紛衝了進去,然後看到了他們人生之中最恐怖的一幕。
最開始進去的人還是呆若木雞的狀態,他們直愣愣的眼神一直看著監牢之內的屍體,是的,魏家父子早已經死了。
他們的肚子上長出了一種可怕的植物。那瘋狂妖異的巨大植物從他們的肚子之中破體而出,巨大的花朵搖擺著,守衛們看清了那上麵的東西,花心之中長著一張嘴,利齒森然。上麵掛著的是魏家父子的血肉。
他們幾個人就此呆愣住了:“這是什麽東西?”魏家的父子就這麽死了?兩朵妖異的花朵交相輝映,它們仿佛是有自己思想的動物一般,還會低下頭去繼續吃魏家父子的肉。
血的顏色讓它們看起來更加鮮豔了。
“快!”有人回過神來:“快去報告給顧統領!我們得在這兩個鬼東西吃完魏家父子之前,把皇上叫來看看!”
其餘的人也反應了過來,不要命地衝出去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