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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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坑工具室。
楊翼飛的身體重新出現在黑暗中,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離開過,且一去經年。
爬起身來,楊翼飛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坑道裏摸去,雖然已經過去幾年時間,但這礦坑裏的路線早已深深刻在腦海,想忘都忘不掉。
礦坑範圍很大,中間以一條最寬闊的坑道相連,然後在兩邊洞壁上挖出許多支道,整個礦坑的地形,就像一棵樹,一根主幹上延伸出去許多枝椏。
所以平時隻要順著坑道原路退回,就能到達主坑道,在這裏麵待熟的人,是絕對不會迷路的。
況且每天張老頭到時間就會沿著主坑道一路敲響一塊鐵,讓大家把礦石搬出來,送上去換食物。
雖然屬於老弱病殘這邊有三百多人,但分散開來後也十分稀疏,大家都往礦石豐富的地方鑽,而且不會很多人聚在一起,通常是兩三個人一道。
因為楊翼飛很清楚,自己身上有秘密,以後定然會體現出來,所以從一開始就有意識的帶著馬彥與其他人保持距離,他們挖礦那條坑道,就隻有他們兩個。
楊翼飛很快就摸回了那條坑道中,馬彥依然在勤勤懇懇的挖礦,看樣子在曆練世界待了幾年,現世卻並沒過去多久,很可能才幾分鍾而已。
馬彥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楊大哥,你不是去出恭嗎?怎麽這麽快就回……咦?楊大哥你的頭發,你……你的衣服……”
時隔五年,再見到這個因為半個饅頭,就把命交給自己的少年,楊翼飛心下感慨萬千,站在那有些發愣。
馬彥聽到楊翼飛的腳步聲,回頭看去,正感奇怪他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結果一句話沒問完,借著礦石發出的微弱光芒,他看清了楊翼飛身上發生的變化。
楊翼飛走到馬彥身前,接過他手裏的鐵鎬,靠山壁放好,撫了撫他頭上的亂發,道:“什麽都不要問,總之你記住,大哥總有一天,會帶著你從這裏出去,現在你先跟我來。”
馬彥愣愣的被楊翼飛拉著往外行去,很快,他們再度回到了工具室。
“你先靠山壁坐下。”
“哦!”
馬彥聽話的靠著山壁坐了下去,下一刻,他驟然瞪大了眼睛,鼻子用力抽動,“楊大哥,這是……什麽味道?”
黑暗中,楊翼飛循著聲音,將一件物事放到了馬彥手中,道:“是燒雞,你快吃吧!”
“燒……燒雞?”馬彥捧著手中還溫熱的燒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這……”
楊翼飛溫聲道:“大哥身上有秘密,但這個秘密是不能說的,哪怕對我親爹娘也不能說,否則大哥就會有滅頂之災。”
“所以你什麽都別問,什麽都不要想,大哥給你吃的你就吃,給你喝的你就喝,等以後出去了,大哥帶你做人上人,再也不受人奴役。”
以前楊翼飛說這話,馬彥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此刻楊翼飛再說這話,馬彥卻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鼻翼中聞著燒雞的香味,一口又一口的咽著唾沫,眼中卻不可抑止的流出了淚水。
他聲音發顫的道:“好,我……我什麽也不問,什麽……什麽也不想,楊大哥讓我幹什麽,我就……就幹什麽。”
楊翼飛拍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快吃吧!吃完我們還得去挖礦,雖然咱們如今不愁吃喝了,卻不能讓別人知道,大哥供你一個人沒問題,可供不起其他人。”
“但是咱們吃飽了有力氣,也能多挖些礦出來,盡量讓他們也能多些吃的。”
“嗯。”馬彥重重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燒雞往楊翼飛那邊遞了遞,道:“楊大哥你也吃。”
楊翼飛道:“我吃過了,不餓,餓了我會自己弄吃的,你吃吧!對了,在吃燒雞前,先喝點湯,免得你肚子受不了。”
楊翼飛又從係統商城中買了一碗蓮子羹,遞到馬彥手中。
馬彥接過碗來,一口氣便喝掉了半碗,隨即抱著燒雞就啃,漆黑的工具室中響起了馬彥那急促的咀嚼聲。
“慢點吃,別噎著,咱們如今不缺食物了,以後大哥天天換著花樣給你吃,這次吃燒雞,下次大哥給你弄個三菜一湯,嗬嗬。”
“嗚嗚……吸……”馬彥果然放慢了速度,卻又發出了啜泣聲。
楊翼飛詫異的道:“怎麽了?這眼看日子越來越好過,怎麽還哭上了?”
馬彥就著蓮子羹咽下一口雞肉,哽咽道:“我……我長這麽大……都不知道肉是什麽滋味,原來……原來雞肉這麽好吃,原來湯可以這麽甜……”
“嗬嗬,傻小子。”
……
大約一刻後,馬彥吃飽喝足,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飽,對他意義非凡,記憶深刻。
哪怕過了許多年,當別人問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是什麽,他的回答都是:在一個黑暗的礦坑裏,吃到的一隻燒雞。
楊翼飛怕他撐壞,特意買的小號燒雞,讓他剛好能吃飽,又不至於撐著。
雞骨頭和湯碗楊翼飛沒有扔掉,而是收回了係統包裹,等進入曆練世界後再處理掉,他對一切都十分小心,力求不留下痕跡。
至於氣味那就沒辦法了,隻能等其自行散去,好在這工具室平常人跡罕至,短時間內不虞被人發現。
吃完東西,兩人回到了礦坑裏,楊翼飛讓馬彥休息休息,睡一會兒,自己則是抄起鐵鎬挖了開來。
如今他暫時還不敢嚐試逃走,不說上麵那些修行者,就那五六千軍隊他就解決不了,哪怕給他一把無限子彈的加特林都不行。
上麵山峰上一圈都是弓弩手,要是他敢衝出去,分分鍾就會被射成刺蝟。
以前他們挖礦的時候,通常不說話,以保持挖礦效率,如今不缺食物了,他們便一邊挖礦,一邊閑聊。
楊翼飛詢問過馬彥關於修行者的問題,馬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知道,傳說中一些厲害的修行者老爺,可以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甚至一劍斬開山巒。
按楊翼飛推算,如靈石礦場這等重要地點,鎮守此地的修行者級別多半低不了,能夠飛行那是最基本的。
按照這個情況來推算的話,他想要逃出去,至少得擁有飛行手段後才行,而且飛行速度還不能太慢。
除了關於修行者的情況外,對於這個世界的格局與這個礦場所在之地,他也大概從馬彥口中問出來了。
可惜他如今毫無辦法,隻能期待著下一次曆練盡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