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愛否

  李氏與秦幼芙走後，秦衣容走到殿門口，看向楚諒的紫宸殿方向，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冷笑。自己早就該明白的，楚諒冷心冷情，對自己這樣倒也不錯了。


  最起碼自己還活著，對家族還有些用處。楚諒愛梅淮音又怎樣，愛得再深，愛的也是個死人。


  紫宸殿。


  王順給楚諒換了杯新茶，楚諒正好批完一道折子，舒了一口氣。


  王順便道：“陛下，德妃娘娘來了，您可要見見？”


  聞言，楚諒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冷聲道：“不見。”


  像是想到什麽，楚諒又開口道：“王順，安排下去，今晚就宿在永安宮吧。朕……實在思念皇後。”


  王順見楚諒出神，不禁在心中搖了搖頭，轉身去給柳意湄傳話。


  楚諒不願意見柳意湄，他其實知道原因。


  當初楚諒逼著皇後祭天，是柳意湄灌下去的啞藥，也是整件事情的參與者和見證者。楚諒留著柳意湄不殺她，就是想要騙自己是柳意湄攛掇謀劃地除去皇後來減少自己內心的愧疚。


  他看見柳意湄，就會覺得是柳意湄害死的皇後。每次夢中的皇後質問楚諒的時候，醒來後他便會去德妃宮裏，以便得到安慰。


  隨著時間的推移，楚諒的內心不禁沒有得到撫慰，甚至對故去的皇後愛意漸深。這種時候，看見柳意湄，楚諒又產生了一種厭惡感。


  可王順知道，楚諒厭惡柳意湄，不如說是厭惡自己。現在看見柳意湄，就會讓他想起他所做的一切。


  這樣遲來的愛，又有什麽意義呢？


  “等等，還是去淑妃宮裏吧。”


  王順作揖領命，他並沒有覺得楚諒去淑妃宮裏和去永安宮有什麽不同。


  去了淑妃的宮裏，還是跟淑妃說皇後生前的事情。


  誰讓淑妃與皇後交好呢。


  ——


  眼看就要到了宮宴之日，可宮裏淑妃的皇子生病，宮宴往後推了月餘。


  楚諒子嗣不豐，楚琇是他唯一的皇子，剩下的幾個孩子都是公主，小皇子生病，宮裏自是重視萬分。


  聽到楚琇生病，秦窕娘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後來聽到沒有大事，才放下心來。


  秦窕娘還是梅淮音的時候，楚諒忌憚梅家，別說讓她有子了，就連碰她都不願意。都說皇後娘娘聖眷濃厚，可誰又知道皇後娘娘到死都是個姑娘家！


  楚琇是淑妃鄭問萍的兒子，鄭問萍與秦窕娘交好，楚琇喊秦窕娘一聲母後，她也是打心眼兒裏喜歡楚琇這個奶娃娃。


  在這個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李氏安分，秦幼芙也沒有什麽動靜。


  倒是蘇棉有了一個讓秦府上下驚動的消息。


  蘇棉有喜了！

  秦思海自是喜不自勝，就連不愛管事的老夫人臉上的笑意都止不住。


  蘇棉如今三十來歲，有了這胎，秦家上下很是看重，宮宴也就不讓蘇棉去了。


  本來，蘇棉是個外室，雖說後來抬了平妻，可到底秦家的主母還在，她是沒有資格進宮赴宴的。


  可蘇棉的親女秦窕娘要嫁給定安王，這宮宴她就該去。不過這會兒蘇棉有了身子，秦家人寶貝得很，蘇棉便留在家裏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