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正麵對上易子卿
後廳裏,賓客早已來得差不多了,優雅的輕音樂縈繞著,讓人心曠神怡,人們都端著香檳聊著天邊等著今天的重頭戲。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女人,快步躲進了一邊簾子後麵的隱蔽處,然後貼著簾子站在那,微微偏過頭,看著隨即跟進來的男人。
易子卿是看著她的背影跟進來的,可到了後廳,入目的卻是大廳裏的滿堂賓客……
他走進人群裏到處張望著,試圖再次找到那個女人,可是卻沒了她的蹤影,易子卿一雙劍眉深深蹙起,不甘心地越過人群到了大廳中心,而女人站在那裏,將這一切都落入眼中。
向暖麵色淡漠,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著這滿堂賓客,非常輕地冷哼了一聲。
婚宴,她在四年前錯過了一場,但這一次,她準時出席了,而這場重頭戲,也馬上要拉開帷幕。
她從剛進來就看到了坐在那邊的易子卿,相遇突然她也沒有料到,所以隻有順其繼續淡然地,裝什麽都不知道地往裏走,卻沒想到,易子卿還真的認出她來了。
後廳裏的冷氣有些傷人,向暖緩緩抬手,將臉頰邊的秀發別到耳後,然後轉身淡然地往一邊的走廊上走去,一身黑色長裙,步伐平穩,冰冷讓人無法接近。
這四年改變的不隻是她的身手,更是她的性子,淡然,保持冷靜冷血,可四年前的那些意外,也給她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劇烈頭痛。
今天的重頭戲還沒登場,她在這裏也沒有必要。
安靜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這裏沒有後廳裏那麽冷,向暖拐了一個彎,然後就這樣靠到牆上,微微放鬆,伸手環抱著自己的胳膊,低下頭微闔上眼打算放鬆些神經。
可冷不防地,她才剛平靜下來,裙擺就突地被人給扯了一下,她猛然睜眼,防備地退開一步看向來人,入目的卻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小男童。
那個小男孩約莫三歲左右,小小的個子,穿著一身小西裝,懷裏抱著一個玻璃瓶,他的皮膚很是白皙,眼睛長得極漂亮,他抬著頭眨著眼看著向暖,突地笑了。
那個小男孩笑起來也非常可愛,臉頰邊兩個小酒窩。
看到來人隻是這麽一個小孩子,向暖微微鬆了一口氣,睨了他一眼,轉身就想離開,可兀的,那個小男生突地開了口。
“大姐姐為什麽不多穿一件衣服啊,你看起來好像很冷。”
這一句聽起來好像什麽都沒有的話,卻讓向暖的腳步登時愣在了那裏,小男孩的聲音是奶聲奶氣的,話語也有些不清楚。
可不知怎的,向暖聽了他這句話,心裏突地有點複雜,轉過頭看向那個小男孩,開口道,“很冷?為什麽這麽說?”
“感覺的啊,大姐姐你的嘴是白白的,景錦生病的時候也是一樣,”蘇景錦說著,將懷裏的瓶子遞給向暖,“有時候景錦也總是冷,爸爸說用這個暖一暖就不冷了,姐姐,給你吧。”
看著小手遞過來的玻璃瓶,向暖的眸子有些動容,緩緩伸手接過,又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他正單純地盯著她看。
可是這些年她從不為人知的細節,卻在此刻被這個小男孩發現,他的身體也有什麽隱疾?
玻璃瓶裏的水還是熱熱的,對於向暖此刻的體溫來說已經很暖和了,向暖看著手裏的瓶子,目光還是忍不住微微柔和了下來,隻在這個小男孩麵前。
那年,從樓梯上摔下後加上在冷天裏跳海,她的身體那一段時間非常不好,即使腦震蕩後遺症已經治療得差不多了,記憶力也沒有怎麽再退化了。
可是她現在隻要稍微受點冷,身子就會受不了,頭疼也會發作,那是種噬人骨髓的疼痛。
這裏沒有人,向暖第一次卸下防備和冰冷,破了次例。
她蹲下身子,將手裏的熱水瓶非常鄭重地放進他的懷裏,又抬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道,“你叫蘇景錦?那麽告訴我,為什麽要跟著姐姐過來?”
蘇景錦抱緊了懷裏的瓶子,一雙大大的眼眸轉了轉,想著問題的答案,道,“我也不知道,看到姐姐,總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在家裏看到過,就跟著過來了。”
好像在家裏,爸爸的房間裏,就有這個姐姐的照片吧?蘇景錦盯著向暖看,想將她的樣子印在心裏。
可向暖是不信他這些話的,她的照片,怎麽可能在他的家裏?向暖隻當他這句話是小孩子的亂說。
想著,向暖又站起身,拉著他,往後廳那裏走,對於這個小男孩,語氣都是微微柔和的,“小孩子是不能到處亂跑的,我帶你回去,不然,你爸媽會著急的,知道了嗎?”
蘇景錦點了點頭,卻又不願意走,“可是我爸爸媽媽總是吵架,我不想過去,他們今天一起過來了,等會肯定又要吵架的,我真的很怕,前幾天景錦生病了,爸爸就又欺負媽媽了,可是爸爸媽媽景錦都喜歡啊……”
向暖心裏微微疼了一下,有點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的感覺,可是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例破了這一次就不能再破了。
向暖深吸了一口氣,麵色又恢複平常,道,“走吧,我帶你去找你爸媽。”
說著,她拉著蘇景錦走著便想往後廳那裏走去,可她剛轉過一個彎,卻冷不防地正對上此刻正倚靠在牆上的男人。
易子卿已經站在那裏許久了,從她和那個小男孩說話時,就候在那裏等著,倚靠在牆上淡淡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可是那時,他的心裏都是洶湧澎湃的,聲音是她,這個女人的聲音都跟向暖的完全一樣!天知道他站在那裏是有多麽想直接上前去緊緊抱住她,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怕他是在做夢,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看錯了人,或者從夢裏驚醒,每一次,都是錯誤的。
向暖死了,向暖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可是當他今天看到這個女人,他認為了四年的事情,在這一刻直接被推翻。
她是向暖,她就是他的向暖,就算不是,那麽她也是上天再次賜予他的一個驚喜!
易子卿緩緩站直了身,睨著她,強忍著心裏洶湧的情緒,麵上輕哼了一聲,道,“找?你這是打算去哪找呢,這偌大一個酒店,你讓我都差點要找不到你了。”
怎麽樣都沒想到他會這麽迅速地找到自己,向暖在那一刻對上的時候心裏驚了一下,看來她在這個小孩子身上耽誤的時間太多了。
可立馬,她便保持了鎮定,鬆開蘇景錦的手,沒有一點表情地看著他。
“找我?先生,我跟你好像並不認識。”
一旁的蘇景錦不明白兩個人發生了什麽,隻能抱著自己的瓶子怯生生地站在那裏看著,而易子卿卻看也不看他,一雙眸子隻是緊緊盯著向暖,再也沒有離開過。
像,她和向暖雖然長得完全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樣,可是她麵上這種冷漠的表情和周身那種冷豔的氣質,卻是向暖不曾有的。
“不認識我?”易子卿勾著唇一步一步地往她那裏逼近,“那你認識段亦宸嗎,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段亦宸,那麽今天這場婚宴,你又是為什麽要來?”
向暖的計劃裏,是沒有易子卿的,而此刻他的意外介入,無疑也是個麻煩。
“跟著一個朋友過來玩玩,而且,我的事情,好像跟你沒有什麽關係吧。”這幾年她也是專業訓練過的,這種緊急情況,她也自然知道如何應對。
向暖穩了穩心神,淡定麵對,“先生還請你讓開,我要過去了。”
朋友?易子卿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深意,又看向她無名指上那枚鑽戒,道,“朋友麽,可是就算是這樣,如果我今天還偏不讓你走呢?”
緊抿著唇,向暖大步走過去,越過他就想強行過去,可易子卿卻突地拉住她,將她拉了過來,然後一手扣住她的腰。
熟悉的清香氣息竄入鼻內,她身上的氣息,就跟向暖的都是一樣的!
多久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擁抱過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可是此刻,這種久違的熟悉感突地回來,他那一刻甚至差點忍不住,就要將她緊緊擁進懷裏。
“告訴我,你的名字。”易子卿貼近了她,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問著。
對於他這突然越矩的舉動,向暖緊蹙起眉,登時麵上就沉了下去,腰部被他一手緊緊扣著,以至於她的背部現在都是緊緊貼著他的。
可是現在,他以為她就沒了還手的能力?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向暖了。
“無可奉告。”向暖冷哼了一聲,手肘屈起便猛地往身後撞擊過去,易子卿也立馬反應過來,越過身體躲了過去。
可下一刻,向暖卻突地轉過了身,屈起膝蓋便往他的下身重重地撞擊了過去,易子卿心頭一驚,伸手便一把攔住了她那修長的大腿,然後訝異地挑眉。
“想讓我斷子絕孫?夠狠啊,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