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怪異老者
當回憶出現了女兒和他吵架,賭氣離家出走的那一幕時,老者的神色瞬間變得塭怒,那個不孝女,竟然一走就是幾十年,連個音訊都沒有,現在有事了,倒想起他這個當爹的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密林周圍的樹木似乎感應到老者心中的怒氣,突然莫名的狂風大作起來。
天空中響起似野獸咆哮嘶吼的聲音,天色變得灰黃,陰沉晦暗,混沌而沉滯,所有的塵土和沙粒伴隨著劇烈搖晃的大樹,飛舞起來,不停的襲擊者蕭闋和蕭儷玉的身體,蕭闋把蕭儷玉牢牢的護在懷裏,臉頰以及暴露在外麵的皮膚被沙子擊打的生疼,甚至有些已經鑲嵌在皮肉裏了,他這才感覺到這位老者的可怕,難怪能布置出如此奇幻可怕的的陣法,這深山裏的一切恐怕早已與老者的心緒想通了,陣法裏隨著他們心情變換天氣的詭異景象,畢竟是幻想,可如今發生的這一切,卻是真實的。
空氣似乎被卷成一團,他們逐漸開始感覺呼吸困難,蕭闋運氣內力,讓腳似生根盤緊抓著地麵,免得愈來愈大的狂風把兩個人吹得不見蹤影。
伏在蕭闋懷裏的蕭儷玉,害怕的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慢慢變得稀薄的空氣,讓她感覺喉嚨間好難受,因為沒有絲毫的內力基底,即使被蕭闋護著,也還是受到了氣流的影響,一絲絲血紅從唇角緩緩溢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老者心中的怒氣平息了吧,狂風逐漸小了下來。
蕭闋連忙看向懷中的蕭儷玉,哪料她已然昏迷,臉色蒼白如紙,唇角以及前襟上布滿點點刺目的血紅,他連忙探向她的鼻息,淩亂異常,忙抬掌放在她的後背,借由掌心把自身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進她的體內。
“蕭儷玉,你千萬不能有事。”蕭闋沙啞的嗓子祈求的說著。
老者有些動容了,想起當初和老伴之間仿佛也發生過類似的場景,可是在女兒離家出走之前的一個月裏,老伴突然中毒猝死,當初他以為都是女兒的錯,和女兒大吵一架,甚至出手打了她,可是後來,他在處理老伴屍體的時候,在她的脖頸處看到兩個奇怪的血洞,隱約泛著藍光,看起來像是動物的齒痕,又不像是,也真是因為此事,他才閉關封了這片深山,把自己困在這裏,苦心鑽研這種毒的解法。
其實細想起來,女兒會恨他也是應該的吧,雖然到現在他都想不通妻子脖頸上的那兩個血洞究竟是怎麽來的,但也想通了一點,那就是,絕對不可能是女兒做的,他可能真的誤會了她,想至此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
“跟我來吧。”老者淡淡的朝蕭闋丟下這句,便轉身順著來時的路,離去。
蕭闋一愣,雖然不明白老者怎麽突然改變心意了,但還是連忙抱起蕭儷玉,跟隨在老者的身後,向遠處的煙霧中走去。
而經母親特許特地前來藥王穀尋人外帶尋親的南宮悅琴,在影子和棒槌的陪同下,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路下,終於來到了藥王穀的附近。
附近的居民,依然努力的勸他們不要進去,說是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唉,我還是告訴你們吧,免得又多葬送幾條人命,其實一個多月前,有一對年輕的夫妻經過這裏,也是打探什麽藥王穀的地方,然後就不聽勸的進了那片深山,自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出來,肯定是遭遇不測了,所以,你們千萬不要進去,那裏邪門的很。”
“是啊,那片深山,有時候半夜裏還會響起奇怪的吼聲,有點像野獸的叫聲,又有點不像,總之真的很邪門。”
“我前幾天路過那裏的時候,還看到好像那裏刮著旋風,哎喲,你們是沒看到,如果人要是被旋風卷進去的話,鐵定活不成。”
“是啊,真的很邪門,你們還是回去吧。”
“對啊,對啊。”
村民此起彼伏的勸解,並沒有打消他們前進的決定。
在天黑之後,毅然決然的進入了那片密林,他們經曆了蕭闋和蕭儷玉一樣的夢幻場景,尤其是影子和棒槌,他們幾乎都要沉醉其中,忘了此行的目的了,還好他們之中有個清醒的,南宮悅琴整天在陣中閑逛,試圖找出些許蛛絲馬跡,可是和當初蕭闋蕭儷玉兩人一樣,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而陣外一直和老者聊天的蕭闋,並沒有留意周圍的變化,直到蕭儷玉醒來,傷勢好轉老者不再問話後,才發現老者居住的院落中的各色石頭似乎有移動的跡象,難道有人闖進來了?
不隻蕭闋,老者顯然也發現了,他蒼邁的眼神突然變得奇怪,神色中難掩激動,他看到了什麽?蕭闋有些好奇,因為他望著空落落的院落,什麽也沒看到,可是通過老者的眼神,他可以斷定,老者一定能看到一些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前輩?”蕭闋不甚確定的輕喚。
“小蝶,是小蝶,真的是小蝶。”老者欣喜若狂的喊道,天空中的天氣又開始變化了,蕭闋心中一緊,連忙把蕭儷玉抱回屋內,把房門鎖上,果然,剛出門院落內的便刮起狂風,蕭闋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有人闖進來了,而且極有可能是自己人,他怕老者這樣會傷害到陣中的人,顧不得身份,連忙上前緊緊抓著老者的肩膀,猛烈的搖晃著。
老者這才從自己的情緒中慢慢清醒過來,隻是神色間依然難掩激動。
蕭闋連忙提醒道:“前輩,快放他們出來啊,否則裏麵的人會受傷的。”
“對對對,千萬不能讓我可憐的女兒受傷。”老者手掌輕輕一揮,便把蕭闋揮開一旁,噔噔噔……蕭闋竟然連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腳步,不由對老者更加敬佩了。
隻見老者從懷中掏出三朵碩大的蝴蝶花,然後分別擲向不同的方向,頃刻間,院落內便出現了三個人影,南宮悅琴,影子和棒槌。
“小蝶……”老者顫巍巍的向南宮悅琴走去。
南宮悅琴一愣,立刻便清楚眼前老者的身份,連忙下跪行禮:“孫女南宮悅琴給外公請安。”
“外公?”老者伸出的手頓時僵硬的停留在空中,細細的端詳著南宮悅琴與女兒極其相似的容貌,真的不是嗎?
“是的,我娘行動不太方便,所以沒辦法前來,孫女就自作主張的前來拜訪外公了,希望外公不要怪罪。”
“怎麽會怪罪呢?來來來,別跪著了,快起來,讓外公好好看看。”老者連忙把悅琴從地上拉了起來,眼神卻絲毫沒有從她臉上移開,太像了,簡直跟他的小蝶一模一樣,不是小蝶的女兒會是誰呢?
老者拉著悅琴向自己的屋裏走去,影子和棒槌無奈地聳聳肩,跟隨著蕭闋也進了他們暫住的屋裏。
“我師兄和師嫂他們怎麽樣了?”蕭闋為兩人倒了杯茶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一直睡著,每天我們隻能想辦法喂他們吃些稀粥和湯藥,維持生命。”影子說完連忙喝了一大口茶水,潤潤幹澀的喉嚨。
“京城和邊關的動向如何?”蕭闋沉吟問道。
“皇上知道了來龍去脈後,下旨罷免了公孫衍的官留京查看,而暗衛也把那個假的趙青月交給了官府,翌日就被斬首示眾了,不過瑟玲娜公主在被部下拚死救出狼群的包圍後,便開始變得神經兮兮的,有些精神失常了。”影子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哦,那西塗國那邊有動靜沒?”蕭闋沉思了下再問,師傅已經去了兩個多月了,不管發生什麽,都該有動靜的,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個不清楚,不過聽江湖傳聞,西塗國國內發生了動亂,丞相太康守連同他的同黨,策反,把西塗國國的國主給殺了,不過一切都是道聽途說,沒有事實根據,所以根本無法判斷真假。”影子庸懶的靠在棒槌的身上,最近不知怎麽的,老是感覺沒什麽胃口,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一會得讓悅琴幫她看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蕭闋重重的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紗窗,靜靜的望著窗外有些陰鬱的天空,不知道一切何時才是終結,本以為南宮睿死了,一切就全都結束了,沒想到卻變成如今這幅局麵,希望師傅早點處理完南蠻國的事情,早日回來。
另一屋裏,老者拿著手中的字字真情意切的書信看的老淚縱橫,原來他真的錯怪女兒了,妻子真的不是女兒給害死的,而且她信中提到蜣螂蟲蠱的存在,心裏不由一動,按女兒信中的描述,妻子極有可能是被蜣螂蟲蠱咬了,中了屍毒以及某種原因才死的。
這樣一來他對蜣螂蟲蠱這玩意更加好奇了,幾十年過去了,他並沒有刻意的去保存妻子屍體的完好,可是詭異的是,妻子的屍體數十年如一日,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除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外,躺在那兒,就好像沉睡了一般,根本不像是死了,他把這片深山給封起來,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此,怕妻子的秘密會泄露出去。
“外公,琴兒聽母親大概說過當年的事情,能否讓琴兒看下外婆的遺體,確認一些事?”南宮悅琴沒敢忘記母親臨行前的囑咐,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