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重獲新生
空氣裏彌漫著一陣常人無法嗅到的生人的鮮血味道還有死人慢慢僵直停止流動的血流感覺,這種感覺,無法控製的感覺,不僅讓她不寒而栗還讓她心裏痛苦的要死,身體在不受控製的慢慢的從泥土裏爬出來,嗤啦的響起一陣陣讓人心頭發出,頭皮發麻,心髒休克的聲音。
趙青月的身體似被冰凍一般,突然的停止了,一隻手壓著另一隻手,暗自在心中咆哮著:不要不要這樣,不要!似乎是聽到心底的不敢和無奈,身體稍微的頓了頓,真的像受到了心中的指引一般停了下來,隻是這種失常還沒有維持到一秒鍾,就可使崩裂。身體再次不受控製的緩緩的爬起來,這種過程緩慢的讓趙青月心在慢慢的淩遲著。
三個人走在這麽一處陰森森的地方,總歸是有一個伴,隨意的幹笑兩聲,弄出點聲音來減輕心中的壓力及顫抖,看起來似乎很好笑,但是卻也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
“哈哈,你這小子,真是的,膽子是用什麽做的,這麽膽小,攪得這裏亂糟糟的,我告訴你這裏可都是一群怨男怨女,說不定突然就被你著幹笑聲給吵醒了,到時候,你就曉得苦嘍。”之前那個一直嘲笑身後的人的男人,再次嘲諷的回頭笑道。
“這這這……”身後的那個小子突然眥目欲裂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身體像是篩糠一樣篩個不聽,手無力的將那屍體跌了下去,身前的那人嗤笑一聲,知道他一定是不甘,想要扳回藝成,好嘲笑他一番,嗤笑著回頭,一張臉擴大了無數倍就在眼前,一雙血紅的眼睛和猙獰的獠牙,嚇了她一跳,那人還來不及發出一點救命的聲音,那長而森冷猙獰的獠牙毫不猶豫的刺破了他的喉嚨,然後很滿足的咕嚕咕嚕的像是飲水一般,喝了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似乎忽閃忽閃的,一下猩紅如血一下清澈如水,似乎體內有兩個人在掙紮著。
一個人的血吸完了,長而尖銳的黑色指甲下的人慢慢的變成幹煸的屍體,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半開的嘴巴,想要喊救命被生生的梗在了喉嚨裏,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嚇得癱軟在地,沒有辦法動彈。身體顫抖的心髒也開始咕咚咕咚的做鼓般的響著。
一雙猩紅如血的眸子突然變得請吃如水,想要走動的身子像是突然定格了一樣,一隻手壓著那隻剛剛抓住那人的脖子茹毛飲血的樣子,然後發出一聲微弱的掙紮聲音:“快走。”
怔愣了半晌,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的兩個人,驚悚的啊了一聲,然後連滾帶爬又慌不擇路的拚命的拔腿就跑,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開始再次變得猩紅如血,然後,一聲大喝,沒有星星的夜空,突然一聲雷擊響亮的雷轟聲滾滾而下,嚇得那一聲腥臭味的趙青月慌忙蹲下身子,捂著耳朵身體像是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再次回來了,被轟雷驚嚇的心聲突然再次蛻變成猩紅如血的模樣,獠牙暴漲,發出一聲低吼,隨即兩處嗅了嗅,都有讓人發顫的鮮血味道,在黑夜中化成一抹殘影,寂寥而幹澀的陰森的亂葬崗上,響起了兩聲驚悚的聲音,驚起無數烏鴉的驚叫,然後再次歸於然人心驚恐慌的寂寥,陰森恐怖再次彌漫在空氣裏,夜黑沉的像是黑洞一般,圓月高高的掛在夜空裏,像是一落缺了半個角的銀盤,空氣裏依舊是血腥惡臭不斷。
“咦?”被趙青月從棺材中救活的黑影人拖著一大包鮮紅的血液回來了,他遠遠地就看到亂葬崗上多出來的三具屍體,詫異的快步走向黒木棺材,直到看到裏麵的人還好好的躺在那兒,心中略感安慰。
“祝慶,我又殺人了。”輕飄飄的話語從趙青月口中溢出,空洞麻木的眼神愣愣的望著天空,即使如此湛藍清澈的幕布也無法遮掩她滿身的血腥和罪惡。
“別想太多,習慣就好了。”黑影人不,祝慶把手中的紅色血液放在一旁,然後跳進棺材,把她輕輕的摟進懷裏,他的心也瞬間得到安寧,這種感覺是奇妙的,自從他被這個奇怪的女孩從這口他不知道躺了多久的黑幕棺材裏,救醒後,已經忘了以前的種種,過往所發生的一切,宛如隔世,他記得當時她看到他時很吃驚,但更多的是欣喜,他被那樣的眸子觸動了,誓言要保護她。
“祝慶,你真的忘了過去的種種嗎?”趙青月再一次的問,迷離的眼神逐漸有了焦距,定定的望著身邊和她一樣沾滿血腥的人。
不,不是人,是僵屍!
“那些很重要嗎?”祝慶挑眉反問。
“恩,重要啊,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複活的。”這也是一直困惑著趙青月的一件事,她記得當初在山寨,祝慶的屍首,已經被狼群撕扯成一塊塊的,如果當初有她的血,或許真的能複活她,可祝兵帶著他的屍首悄無聲息的逃了,她本以為他必死無疑,可在來到這裏,本來準備找個棲身之地的她,在打開這口亂葬崗上唯一的黑幕棺材後,意外的看到了他,她當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直到良久後,才確定了眼前的真實性,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把自己的血注入他口中,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複活了,而且忘記了過去的種種,仿佛一個新生的嬰兒般,她一直好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可問他好多次,他都說不記得。
“不是被你救活的嗎?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很多次了。”祝慶無奈的搖頭。
“我是問你當初碎成一塊塊的屍體怎麽恢複如初的。”趙青月努力解釋。
“我忘了!”重重的歎口氣,祝慶用最好用的三個字,輕而易舉的打發了她,然後合上棺材蓋,閉上眼睛。
“喂,你不要睡啊,醒醒。”趙青月抓住他的胳膊輕輕的搖晃著。
奈何奔波了一夜的祝慶,早已困頓的睜不開眼睛,更何況太陽已經升起了,對他們這兩隻跟凡人睡覺時間顛倒的僵屍來說,睡覺的時間到了。
“我真的好無聊哦。”趙青月無奈的望著黑漆漆的空間,一時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可惜沒有沒有人搭理她,無奈,隻能認命的閉上眼睛,她現在能做的,就隻剩睡覺一途了。
今晚又是朔日。
祝慶到了晚上,便推開棺材,從棺材中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還好附近是亂葬崗,一般沒有人會來此,晚上更是無人敢問津,否則,人家肯定會以為他這是詐屍。
“我出去了,你乖乖的待在這裏,不許亂跑,聽到沒?”習慣了般,祝慶每晚出去前,必會這樣囑咐趙青月,直到她給他肯定的承諾,才肯放心的離去。
“知道了。”趙青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個哈欠,無意識的習慣性的回道。
“你啊……”祝慶無奈的搖頭,然後轉身迅速消失於夜色中。
趙青月躲在棺材裏,靜靜的望著夜空,每晚當祝慶離去後,隻剩她獨自一人時,濃鬱的孤獨開始在整個墓地蔓延開來。
閉上眼睛想要繼續長長的睡上一覺,這樣就可以忘卻煩惱,忘卻一切的不美好,可屬於僵屍的夜晚,她總是精神蕭楓蕭楓的,一絲困頓的感覺都沒有。
不自覺的又想起蕭楓和她出生沒多久,還沒來得及細細看上一眼的寶寶,她很想偷偷的潛入邊關,再去看他們一眼,可又怕被發現,想著想著,腥紅的血淚再度情不自禁的滑落,她想自己的眼睛肯定離瞎不遠了,與其這樣日夜受著思念和恐懼的煎熬,她寧願回到以前,以前即使吸人血,但在吸食的過程中她的神智是昏迷的,也不會感觸到這麽多的痛苦和無奈。
雖然她從小是在冷宮長大的,但冷宮裏有很多書籍,尤其是關於僵屍這方麵的知識,所以她對所謂的僵屍多有所了解,隻是她不明白僵屍是沒有自我意識的,為什麽她的心現在即使再吸人血時也變得那麽清晰,隻是她就是無法控製那仿佛永無止境般,想要不斷吸食人血的欲望。
長長的指甲嵌入棺材板裏,她眼中不斷的想起那晚被自己殘害的三個人,三個人的鮮血讓她顫栗的不能自己,喉嚨裏幹澀,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就是人血,如此的渴望,渴望的讓她厭惡,渴望的讓她心如死灰,她究竟要如何,才可以擺脫這種令人難受卻有令人發出心靈般的舒爽的感覺。
一夜沒有回去的人,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麽?
寂寥蕭索的亂葬崗上,突然響起了許多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那令人心靈顫栗渴望的鮮血,人間最美味的東西,讓人無法控製的鮮血的味道,在血脈裏汩汩的流動著,震撼心靈的美味,讓趙青月羞愧欲死,又讓她渴望欲死,這兩種矛盾的心情,讓她死死的鉗住棺材板,心中大喊著,你們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近了近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近,那種血液在血脈裏流動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像是敲鼓一般,響的轟然而清晰,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她的意識在流逝,她的雙眼開始變的猩紅如血,獠牙像是得到甘露的種子開始瘋狂的生長,森冷的銀牙讓人心中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