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孩子踢我了
“不知道！”東郭清爽快的回。
“什麽？”蕭楓的惱意更深，肆無忌憚的摸了半天，就給他個這樣的答案？恐怕任誰都會生氣吧。
“你自己摸摸看就大概了解是怎麽蕭楓回事了！”東郭清故意賣了個關子，靜靜的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蕭楓更不解了，皺眉疑惑的抬指放在她腕脈上，指尖下紊亂的跳動的脈搏讓他心頭一凜，這怎麽會沒事？他不相信以東郭清的醫術會察覺不出，可對方話中有話的含義卻又人覺得這其中必定有鬼，他稍微移動了下位置，然後靜靜的感受，她的脈搏卻似小蝌蚪般，亂竄，指尖忍不住隨著那抹竄動，不停變換手指的方位，而那個小蝌蚪似乎玩上癮了，也隨著他手指的移動，竄動的更快了，蕭楓不由驚異的：“咦？”了一聲。
東郭清大笑，趙青月則白了他一眼，撥開蕭楓的手，收回自己的手。
“有那麽好笑嗎？”趙青月問，脈搏間的異樣她也略有所覺，剛開始也覺得稀奇好玩，但久了就習慣了，覺得無趣了，甚至有時候那抹奇異的竄動還會影響她的心。
“天下奇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有趣的脈象。”東郭清停止笑意，感歎萬千，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蕭楓此刻顯得有些遲鈍了。
“你問你夫人！”東郭清把問題拋給在一旁撇嘴的趙青月。
“青月……”蕭楓看向她。
“別問我，還是問你女兒吧，誰讓她那麽調皮，還沒出世，就學會捉弄大人了，真是該打屁股。”趙青月沒好氣的道，突然感覺腹中一動，一抹隱約的痛感傳來，她訝異的回望著蕭楓。
蕭楓忙問：“怎麽了？”
“她竟然踢我？”趙青月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腹中的寶寶好像能聽懂她說話，還即刻做出反應，這還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即將做母親的驚喜。
“真的嗎？”蕭楓激動的抓住趙青月的手，欣喜的看向她已經凸起圓滾滾的腹部，他們的寶寶已經能感應到外界的信息了嗎，好神奇的感覺。
“恩，是真的，你摸摸看，她還在踢我呢，這裏……這裏……”趙青月拉著蕭楓的手放在肚子上，驚喜的隨著腹中的感應移動著。
蕭楓真的有感覺到，雖然很輕微，但真的是有動靜，他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即將當父親的喜悅，以前他一直隱約覺得這個孩子來到不是時候，因為它的出生可能會帶走他最愛之人的寶貴生命，但現在真實感覺到它的存在，反而打從心底接受了。
“哈哈，沒想到堂堂的閑散王，也會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哪像個快要當爹的人啊。”東郭清在一旁毫不客氣的取笑，看了下時辰，為蕭儷玉拔針的時間到了，便起身，不再打擾這兩個正在享受難得的歡悅的男女。
東郭清走進暗衛臨時圍繞著蕭儷玉的身邊搭建的茅草屋，至蕭闋身旁望著他滿臉胡渣略顯憔悴的輪廓，輕輕的歎了口氣，“你去歇會吧，這樣下去身子遲早會垮的。”
“沒事，我看你為她拔針。”蕭闋起身為東郭清讓出位置，執拗的道。
“放心吧，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東郭清蹲下身，開始快速的拔出蕭儷玉體內的銀針，看到銀針上的藥性完全被褪去，才欣慰的一一放入身旁的儲存銀針的錦盒內，看來藥性已經完全融入筋脈裏了，那盒泛著薄荷香氣的藥膏，可是天下僅此一盒的珍貴東西，也是當初好奇以薄荷為藥引，然後配合其他幾十種天然的藥草植物配置而成，他甚至連當初的藥方都忘了，所以要不是當初他誤會師妹，失手傷了她，他也不舍得把這麽珍貴的東西送給她，隻是沒想到，事隔這麽多年，這盒藥膏竟然再度回到他的手裏，他卻有股不想要的衝動，真是天意弄人啊。
取出蕭儷玉體內全部的銀針後，東郭清讓蕭闋喂了她點水喝，然後輕輕放下，為她蓋好暗衛從邊關購至的被褥，然後在一旁重新坐下，繼續守著她。
東郭清連連歎息著走出茅屋，發現周圍的暗衛都不知去了哪，隻有珠茜陪著蕭楓和趙青月坐在火堆旁和他們有說有笑的，他走回火堆旁，坐回原來的位置，蕭楓遞給他一小壇子酒，淡淡的問：“蕭儷玉怎樣了？”
東郭清接過，拔掉酒壇子上麵的塞子，仰頭喝了一大口後，才道：“好多了，隻要修養個半個月，估計就能走路了。”
“還得半個月啊，你不是賽華佗嗎？難道沒有什麽辦法讓蕭儷玉兩三天就能好多嗎？”趙青月有些埋怨的問。
“我說大小姐，賽華佗也是人，不是神，不過聽你這麽說，確實有一種辦法可以讓她在最快的時間內好起來，隻是可能會縮短壽命，而且你也不見得會願意。”東郭清故作神秘的笑了，再度仰頭豪氣萬千的喝了一大口酒。
“什麽辦法？”趙青月好奇的問，珠茜和蕭楓也好奇的望向他。
“你的血，你的血是天下至毒，也是天下救命的良藥，隻不過，治好的隻是表麵，隻不過加快了肌膚的新陳代謝而已。”東郭清趁著火光，下意識的看向她白皙泛紫的手背，那不是正常人會有的膚色，而且他也曾經聽蕭楓說過了他們一路的經過，多少了解一些發生在她身上的奇異之事，隻是他奇怪的是，從表麵和脈象看她並不像是中了屍毒的人，中了屍毒的人，全身會逐漸長滿屍斑，皮膚也會逐漸潰爛，還會伴隨著頭發脫落，指甲發黑等現象，可看她完全跟正常人沒兩樣，不，不對硬說不一樣，那就是她的體溫，比一般人要低的多，在火堆的溫暖下，他剛才在為她診脈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時，也隱約感受到從她體內傳來的一股寒氣。
“這個玩笑不好笑！”趙青月白了他一眼，然後垂頭，摩挲著自己的手背，她對自己的了解，遠比這些人多的多，從一開始她就隱約明白了，任那些大夫們頭疼的為她查找病因，並不告訴他們自己僵屍的體質，就是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直到後來，在湖怪小銀所在的那個山穀底遇到那個老婦人，對方明確的告訴她得了屍毒，還有萍姨娘來這裏發生的故事後，心中更是湧起一股想要變成正常人的衝動，他們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所謂的賽華佗東郭清身上，可就像他說的賽華佗也是人，抱著太大的希望，可能最後迎來的是更深的絕望吧。
“是啊，一點都不好笑！”蕭楓附和，輕攬住突然沉默下來的趙青月，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她光潔的手腕，那上麵細黑的印記似乎更深了。
“抱歉，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開這樣的玩笑了。”東郭清察覺氛圍不對，連忙道歉，其實他心中也有壓力，任誰都看得出這個叫趙青月的女子對閑散王有多重要，他也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他，可通過剛才為她把的奇脈來看，他真的有些茫然了，這根本是無法以正常醫理來解釋的，他真的怕讓他們失望。
“很晚了，我已經讓暗衛在一旁鋪好稻草了，閑散王王妃賽華佗，你們還是早點休息吧。”珠茜連忙機靈的轉移話題。
“對對對，剛好我也困了，就先睡了。”東郭清說著便起身朝火堆對麵的草堆走去。
“我們也休息會吧。”蕭楓抱著趙青月直接倒在珠茜體貼就近鋪在他們身後的稻草上，相擁而睡，珠茜則悄悄的報來一床被褥為他們蓋上，自己則坐在一旁為他們守夜。
夜半三更時分。
趙青月突然感覺到由腹部升起一股濃鬱的饑餓感，閉上眼睛，她告訴自己什麽不要想，隻要快點睡著就不會再感覺餓了，可任憑她怎麽努力，那種仿佛從骨髓深處散發出的饑餓和空虛就是無法消失，她感覺好難受，肚子好空。
她緊咬貝齒，掙紮著睜開瑟然火熱的雙眼，伸手想要推開緊抱著她的那雙鐵臂，淺眠的蕭楓立刻被驚醒，他看向懷中的人，心中一凜，怎麽她眼中的紅光又出現了？
“蕭楓……”趙青月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也沒有感覺到痛。
“青月，你是不是餓了？”蕭楓緊張的問。
“恩，肚子好難受。”趙青月輕點頭，委屈的望著他。
“好，我們現在就去找吃的。”蕭楓二話不說，起身抱起趙青月，便上馬向遠處走去。
“閑散王，王妃你們去哪？”珠茜第一時間驚覺，追著已經遠去的馬匹大聲喊道，可惜回答她的隻是冷夜呼呼的風聲。
“你還是睡會吧，他們天亮之前便會回來的。”一旁在蕭楓起身時便醒來的東郭清翻了個身，他沒忽略趙青月雙眼中閃爍的詭異的紅光，他真的迷茫了，恐慌了，這是他在醫學領域從沒遇到過的怪象，究竟該怎麽幫她治療呢？東郭清靜靜的思索著，再也無法入睡。
珠茜沒理會東郭清的話，但還是做回原位，靜靜的望著蕭楓策馬遠去的方向，焦急的等待著。
一直等到天亮，他們果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