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酒醉
“這就要走了嗎?我們師兄弟幾年沒見麵,好不容易見麵了,不痛快的喝上一頓怎麽行?”蕭闋連忙留住蕭楓,並吩咐下人,速度準備酒菜。
蕭楓想想確實有理,他們師兄弟自從宮變事件發生至今這還是第一次見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蕭楓和蕭闋兩人已經喝光七八壇子酒了,卻依然沒有醉意,兩人誰也不服輸,互相瞪視著,你一碗我一碗,最後嫌不停倒酒麻煩,直接提起下人手中的酒壇,咕咚咕咚往嘴裏倒,整個一牛飲。
又是幾壇子酒下肚後,兩人終於有了些許醉意。
都說借酒能消愁,為什麽他反而覺得心情更鬱悶呢?蕭楓滿懷惆悵的仰頭再度一口氣喝了一壇子酒,身形開始微微晃動。
蕭闋見狀揮手屏退下人,帶著醉意卻明顯還保持清醒的黑瞳盈滿笑意的斜瞥向借酒消愁的蕭楓,突然好奇的問:“值得嗎?”
蕭楓自嘲一笑,反問:“你又值得嗎?”
“嗯?”蕭闋不解,不明白師兄所指。
蕭楓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後,才看向眼中彌漫著困惑的蕭闋,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高深莫測的笑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明白什麽?”蕭闋斂眸,不懂這個師兄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蕭楓再度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明顯有著諷刺,一向以情聖自居的師弟已經深陷情網了卻不自知,眼角餘光瞥到從院門緩緩走來一抹纖弱身影,他輕咳兩聲,朝蕭闋身後努努嘴。
蕭闋莫名的看向身後,待看到來人時,連忙起身迎上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女子,嘴中還微微的斥責:“酈玉,身體不好就不要亂跑,出來怎麽連個侍女都沒帶,萬一昏倒了沒人在身邊怎麽辦?你還笑,你讓我怎麽說你呢?”
女子即是易安王唯一也是最小的女兒蕭儷玉,生就傾國傾城,可惜自小體弱多病,常年臥病在床,十歲那年更是因為一場意外差點一命嗚呼,還好及時被她那個幾乎從未謀過麵,三哥蕭闋救起,也是因為那場意外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外界都傳言蕭闋非易安王親子,因此兩人之間雖是兄妹身份,關係卻異常曖昧,蕭闋對她的寵溺和嗬護幾乎比易安王這個親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哥,你不要老是大驚小怪好嗎?”蕭儷玉無奈地苦笑,她隻是看天色晚了,怕他著涼給他送衣服來而已。
“那你不要動不動就昏倒好嗎?你三哥這顆心現在脆弱的很,已經經受不起鈺黎妹妹你的任何打擊了。”蕭闋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三哥,有人在,你不要說這些啦!”蕭儷玉羞澀的向蕭楓微點頭施禮,然後把手中的外套給蕭闋披上。
“嗯哼!”蕭闋冷哼接過,唇角微微揚起看得出心情很好。
此情此景,讓蕭楓不由想起了趙青月,突然想迫切的看到她,起身告辭,卻再度被蕭闋出言挽留,”師兄,在府裏住一晚吧,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蕭楓眯起眼,若有所思的看向蕭闋,暗想多年未見,他這個師弟又想打什麽鬼主意?
“有什麽事現在說吧,入夜前我還要趕回宮中呢!”
蕭闋譏嘲一笑,搖了搖頭,從懷裏拿出一塊菱形大小的墨玉令牌丟給蕭楓,令牌正麵刻著一個“冥”字,反麵則刻著一頭仰天長吼的惡狼。
蕭楓拿著令牌看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江湖中有哪個門派使用這樣詭異的令牌,他詢問的看向在旁悠哉的為蕭儷玉剝蝦伺候她吃飯的蕭闋。
“還記得當年那條逃脫的漏網之魚嗎?”蕭闋斜睨了他一眼,語氣輕飄飄的提醒。
“令牌與他有關?”蕭楓聞言神色猛然一黯,眸中綻放出懾人的光芒。
“嗯,他躲在關外,我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關外?我說這幾年一直派暗衛隱藏在市井中,打探他的下落卻杳無音訊,原來是躲到關外去了。”蕭楓冷笑,順便把令牌塞進自己懷裏。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蕭闋親昵的抹去蕭儷玉嘴角的米粒,蕭儷玉回以羞澀一笑,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終於微微泛紅才滿意的笑了,兩人兀自調情,根本顧不上蕭楓此刻心裏酸酸的感受。
“等東郭清有下落了,就動身!”蕭楓陰鬱的起身,連招呼不打就閃人了,身後傳來蕭闋放肆的大笑。
…………
心緒複雜的出了易安王府,蕭楓迅速翻身上馬,快馬回宮,天色已微暗,想必青月在宮中已經等急了吧。
回到水昀宮,天已全黑。
空無一人的大殿和寢宮,讓蕭楓心中一寒,皇娘慘死的那一幕再度在腦海上演,他發瘋似的到處尋找著她的身影,嘶喊她的名字,在後花園的祝兵聽到主人的叫聲,連忙回應,聽到祝兵的聲音蕭楓心中才略感安慰。
快步來到後花園,祝兵上前準備行禮,被蕭楓製止揮手讓其退下,他則慢慢地走到趙青月身後,她此刻靜靜的坐在花園中他早晨特地為她而做的秋千上,獨自一人呆呆的望著天空,看的出神,嬌小的身軀看起來是那樣纖弱,心狠狠的揪痛了下,他上前,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手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熱吻毫無預警的落下,炙熱而又溫柔,趙青月飄忽的神智終於回來了,心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蕭楓把她抱起,一路向寢宮走去,不久紗幔內便傳出陣陣女人無助的嬌吟和男人野獸般的低吼聲……
清晨,趙青月醒了,她睜開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看的出神,手指輕輕撫摸著他微微皺在一起的眉毛,她可以清楚的感覺的出他的不安,但她卻無能為力,突然她想到在這裏睡得第一晚做的那個夢,她想夢中雍容華貴的婦人應該是蕭楓的媽媽吧,雖然她沒有媽媽無法體會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但她有萍姨娘,萍姨娘就像她的媽媽一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突然想到婦人說的最後一句話“皇娘和你萍姨娘會在遙遠的軒轅國,默默的祝福你們的……“,難道蕭楓的媽媽認識萍姨娘嗎?難道萍姨娘口中的好姐妹指的就是蕭楓的媽媽嗎?
世間真的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嗎?還是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呢?
趙青月有些迷茫了,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呢?
她和蕭楓真的能幸福的在一起嗎?
曾經的天真和單純不複存在,現在的她真的好想回到竹林裏簡單快樂的時光。
“在想什麽?”蕭楓睜開眼便看到一雙困惑的明眸。
“沒什麽!”趙青月淡淡的道,往蕭楓懷裏蹭了蹭,嗅著他身上的氣息,聽著他的心跳聲,心便會感到莫名的安定和寧靜,很神奇。
“咚咚咚……”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誰?”蕭楓語氣不善的問。
“閑散王,是我,我來給王妃送藥。”門外的顯然是靳大夫,他手中端著一碗熱滾滾的且臭氣熏天的湯藥,恭敬的候在門外。
蕭楓聞言連忙起身,快步打開房門,反射性的退後一步,皺眉問道:“這是什麽藥?怎麽這麽難聞?”
靳大夫不慌不忙的解釋,“這是用幾種毒物的屍體混合而熬成的,氣味是不怎麽好聞,但沒辦法,如果去了臭味也就失去了藥性本身的作用,所以還是請王妃委屈點,喝了吧。”
“毒物?你是想以毒攻毒嗎?”蕭楓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乎快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是!”靳大夫恭敬地回。
蕭楓沒繼續再問,接過藥碗,轉身走向床邊,掀開紗幔,就看到一張皺在一起委屈至極的小臉,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青月乖,喝了它你的病就會好的,來,我喂你……”
趙青月看到伸向她嘴邊的湯勺,連忙把頭扭向一邊,小手緊捏著鼻子,喊道:“蕭楓,可不可以不喝,好臭,我看到就想吐!”
蕭楓再度歎了口氣,就知道會這樣,看來隻能用苦肉計了,他瞬間沉下臉,臉上彌漫著濃的化不開的憂傷,“青月……”
“嗯?”趙青月納悶的轉頭,刹那間沉默了。
“就當為了我喝了它,好嗎?”蕭楓的聲音略帶祈求。
趙青月沉默,乖乖的張嘴,委屈的接過湯碗,閉著氣,一口喝光。
蕭楓接過空碗,連忙緊張的問:“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不舒服?”
“我想吐,我……”趙青月還沒說完,便趴在床沿幹嘔了起來,靳大夫見狀心下一沉,連忙上前,請求:“閑散王,請讓我為王妃把下脈。”
蕭楓拉好紗幔,托起趙青月無力的手臂,靳大夫抬起三根手指搭在趙青月的手腕上,隻一下,靳大夫便愣住了,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如果真是,前幾天他為她診脈時就該發現的啊?
“怎麽了?”看靳大夫神色不對,蕭楓忙問,心緊揪在一起。
“回閑散王,王妃的脈有些奇特,按脈相看,應該是喜脈,可前幾天為王妃診脈時卻並未發現,故此才會猶豫!”靳大夫坦然的說出心中的疑惑。
“喜脈?你是說本王要當父親了?”蕭楓喜不勝喜,神色難掩激動。
“按目前顯示的脈象是這樣,隻是奴才還不敢確定,畢竟太突然了,因此奴才想請禦醫房的杜禦醫幫忙確診下,還請閑散王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