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死而生
一頭母熊帶著幾頭真正的熊孩子站在石頭下方，母熊還發出一聲聲吼叫。葉東方摸出刀緊張的盯著它們，淩曉倩也是嚇得臉色發白。其實熊跟別的猛獸不一樣，隻要人類不去主動招惹它們，便不會發生火拚，見母熊遲遲沒有衝上來，葉東方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不一會兒，熊帶著孩子轉身消失在了森林中。兩人這才放鬆下來，淩曉倩臉上也慢慢恢複了血色。
夜幕降臨，兩人撿了些樹枝升起了火。葉東方把虎皮掛在就近的樹上，淩曉倩問他為什麽要這樣，葉東方忙完之後解釋道：“虎皮帶著老虎的氣味，掛在這裏其他的獸類就不敢來了，今天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說完他又重複著那四句詩的前兩句：走在無邊樹木裏，行在藍天白雲中。淩曉倩非常疑惑：“你說這句詩什麽意思啊，走在無邊樹木裏還可以理解，可是這行在藍天白雲中怎麽解釋，難道要上天嗎？”葉東方也不知道，所以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早上接的露水喝了起來。看見水裏倒映著自己模糊的影像，葉東方突然大叫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淩曉倩急忙發問，葉東方解釋道：“我知道行在藍天白雲中是什麽意思了，原來根本不是去努力接近天空，也就是說根本不是向山頂上走，而是應該向下走，山下肯定有湖泊，天和雲會倒映在水中，這樣我們就是行在藍天白雲中了。淩曉倩恍然大悟，兩人趕緊吃了點東西，準備休息！
一夜無事，兩人一覺睡到大天亮。叢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一些小動物又開始出去搜尋食物了，陽光照在地上形成密密麻麻的光斑。從樹上滾下來的露水滴在淩曉倩臉上，她一下被驚醒了。這一點點聲音把葉東方也吵醒了。畢竟小時候經常上山打獵，周圍的點點異常便能讓其非常警覺。見葉東方緊張的盯著周圍，反倒是淩曉倩笑了起來：“你是被嚇怕了吧，這麽緊張”。葉東方老臉一紅，也不接話，而是拿出接的露水簌簌口，然後猛喝了幾口。
葉東方仔細聽著山上發出的任何聲音，隨後指著一個方向說：“那邊有水聲，我們往那邊走。”然後兩人開始朝著那邊出發。大概走了十幾分鍾，果然看見一條溪流，於是他們又順著小溪往下走。下山的路很輕鬆，順著溪水，時不時還能看見幾隻猴子在溪邊喝水。約莫走了四個小時，一片湖泊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淩曉倩飛奔下去到湖邊玩著水，相比之下葉東方就淡定許多。隻見他一步一邁的走向湖邊，還吹著口哨。淩曉倩朝他喊道：“快來看啊，湖裏麵有個小島，那肯定就是萬花叢中一點紅吧！”葉東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個小島，上麵還開著花。
走到湖邊，葉東方指了指湖水問道：“會遊泳嗎？”淩曉倩搖搖頭。葉東方嗯了一聲又說：“那你在這裏等我，我一個人上去。”說罷便砍了一些樹枝，然後爬上樹搭建了一小窩。葉東方跳下來說：“你爬到樹上去，帶上糧食和水，這樣即使有野獸也能堅持一陣。”淩曉倩聽話的上了樹，葉東方又把虎皮掛在了旁邊的一處灌木叢中，還擺成老虎的形狀，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像一直活生生的老虎。
做完之後，葉東方把刀背在背上，然後向湖心的小島遊去。上了島，一陣異常好聞的花香飄進他的鼻孔。葉東方警覺的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什麽異常之後便向深處走去。沒走多遠便感到一陣眩暈，隨後昏死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家裏的床上，淩曉倩趴在床邊睡著了。桌子上還有一碗已經冰冷的湯。葉東方活動了一下手，卻把淩曉倩吵醒了，見葉東方眼睛睜著，淩曉倩大喊道：“東方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葉東方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昏迷多久了，我怎麽在這裏，爺爺呢？”淩曉倩一邊流淚一邊笑著說：“你已經躺了兩天了，爺爺吃了你帶回來的靈芝也沒有什麽大礙了，都能到處悠閑的走動了。”葉東方掙紮著坐了起來，一陣疼痛感通過神經傳入大腦。淩曉倩趕緊提醒道：“你受了傷，現在先不要亂動，我去做點飯菜給你吃”。說完便走出了房間。葉東方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強行掙紮著下了床，慢慢走到門邊看見爺爺正在編者竹筐。葉東方喊了一聲爺爺，葉天照回過頭來看見孫子站在門口，急忙上去扶住說：“你現在不要下床，要好好休息，聽爺爺的話，快回去躺著。”葉東方隻好又回去躺在了床上。一隻老鼠從他眼前緩緩走過，卻把家裏的貓嚇得四處亂跳。很快，淩曉倩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葉東方問道：“我是怎麽回來的，我記得上了島之後就昏迷了啊。”淩曉倩溫柔的答道：“這事你就別去想了，好好養傷要緊，對了，我決定不回京城了，留在這裏陪你度過餘生。”葉東方有些高興，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家人找不到你得多著急啊，你還是先回去一趟吧！”淩曉倩笑道：“放心吧，我已經給家裏打過電話了，他們也同意了這件事，還給了我們一筆錢，足夠活好下半輩子了。”葉東方有些不相信，嘴裏說著可是……。淩曉倩捂住他的嘴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我嗎？”葉東方還想說什麽，淩曉倩端著飯讓他先吃了飯再說別的。葉東方隻好照做。
吃了飯，葉東方堅持要到外麵走走，淩曉倩拗不過隻好扶著他到院子裏去。隻見周圍的竹子全部被砍光了，葉東方從小便想把這些竹子砍掉，因為它們遮住了陽光，可是爺爺說這些竹子是祖宗留下的，死活不同意。現在爺爺居然親手砍掉了這些竹子，把竹條做成了一些小玩意。
看見淩曉倩扶著孫子走了出來，葉天照高興地說：“東方啊，要不選個黃道吉日把婚事辦了吧，我能看見你結婚，就是死也滿足了。”葉東方看了一下淩曉倩說：“這有些太急了吧，我跟她才認識多久啊。”葉天照笑道：“這有什麽，隻要兩人情投意合，哪怕是認識一天也行，你看看爺爺這一輩，當時隻是經過媒婆看了一眼就定下了婚事，這有啥關係嘛，這件事就由我做主了，明天就是個好日子，你們明天就成親吧，我現在就去叫村裏的人明天來喝你們的喜酒。”葉東方趕緊說還沒征得淩曉倩的同意呢，沒想到淩曉倩也附和爺爺說道：“好啊好啊，我們明天就結婚。”葉天照急急忙忙的去通知村裏的人去了，葉東方現在一頭霧水，怎麽事情變得這麽蹊蹺，好像什麽事都順著自己的內心去發生的一樣。
第二天，全村的人都來了，做飯的都來了七八個幫忙，桌子擺了幾十張。幾個人趕著兩頭豬來了，葉東方分明看見豬一點沒掙紮，就連被捅刀子的時候也沒吼叫，他感到非常奇怪。由於在前一天晚上吃了靈芝，葉東方現在居然活蹦亂跳的跟沒事人一樣。隨著村裏老司儀的聲叫喊，兩人穿著最傳統的結婚服裝走了出來。司儀扯著嗓子喊道：“一拜天地！”兩人對著麵前的天地牌位深深的鞠了個躬。司儀又喊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拜完之後，司儀再來一句：“有請新人入洞房。”眾人都開心的把兩人送了進去。淩曉倩拉著葉東方的手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丈夫了，以後你要好好對我，不準欺負我。”葉東方伸手摸了一下淩曉倩的臉答道：“好，我一定好好對你，但不是現在。”淩曉倩一臉驚訝，葉東方把身邊的淩曉倩一把推開，然後跑出去把擺著酒肉的桌子全部掀翻。葉天照憤怒的罵道：“逆子，你要做什麽？”葉東方冷笑一聲：“就憑你們這點雕蟲小技也想困住我，這一切都是我心裏的幻覺，如果我一直這樣活下去，恐怕我真正的屍體都要腐爛了吧！”葉天照氣的滿臉通紅：“逆子，你在胡說些什麽，什麽幻覺，這就是真的世界。”葉東方從廚房拿出一把刀捅在自己身上，居然沒有血流出來，他又拔出來朝著自己的喉嚨一抹，隨後緩緩倒了下去，周圍的人也都瞬間消失不見，好像就地蒸發了一般。
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身邊走動著，葉東方突然一下坐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是剛才的小島，自己昏迷的地方，身邊還有一隻麒麟在走著。葉東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確定這是一隻麒麟。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麒麟，古人誠不欺我也，他心裏這樣想著。用刀支撐著站了起來，葉東方艱難的往前走著。沒一會兒便發現地上居然有腳印，他握緊刀壯著膽子往前走去，一個青年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把他嚇了個半死。葉東方定了定神打量著這個青年，隻見此人身體足有七尺高，濃眉大眼長睫毛，一條青龍手臂繞，好似山中食人妖。麒麟見到青年便乖巧的跑到其身後，葉東方雙手作揖問道：“在下葉東方，冒昧闖入貴地，隻為求得靈芝救家中老人，不知大哥尊姓大名。”青年沒有回答，而是抄起身邊的木頭便打，葉東方趕忙躲避。拿著刀跟青年打鬥了起來。葉東方自幼就跟著葉天照學了一些招式，對付十幾個普通人都不是問題，可是沒想到現在幾個回合之內便落了下風。幾分鍾後，鼻青臉腫的葉東方求饒道：“不打了不打了，大哥你牛，小弟甘拜下風。”那青年這才開口說話：“你到這裏來做什麽，不知道這是禁地嗎？”葉東方確實沒聽過什麽禁地，便問道：“還請大哥告知這是什麽地方，還有靈芝在何處，我好采摘回去救家中老人。”青年笑道：“想要靈芝，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說罷便又不由分說的開始血虐葉東方。不知道打了多久，滿身傷痕累累，可就是打不死。青年仔細看了下葉東方便笑道：“想不到那個護身符居然在你身上。”葉東方拿起護身符看了一下，這玩意兒居然在發光。他驚訝的問道：“你認識這護身符？”青年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開打。葉東方知道自己現在是打不死之後，也拿著刀開始還擊。兩人打了幾個小時，葉東方現在居然能和青年打得勢均力敵，時不時還能占點便宜。又過了一個小時，葉東方一刀刺入了青年的心髒，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全身都腫了一圈。終於再也撐不住了，葉東方又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的青年和麒麟都不見了，葉東方罵道：“原來又是一場夢。”他艱難的站起來，看見前麵幾百米的地方有一株格外美麗的花，想必就是它發出的氣味讓人產生幻覺吧！葉東方跑過去把花瓣統統撕了下來，那異常的香味果然沒有了。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之後，他拿出饅頭吃了兩口，又喝了點水。咽下去的饅頭在胃裏遇到水迅速膨脹，葉東方感覺一下飽了便收好饅頭繼續趕路。
真是奇怪，明明這麽小一個島，這裏麵怎麽這麽大呢？葉東方自言自語的說著。萬花叢中一點紅，看樣子要先找到這紅色的東西才能找到靈芝了。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這紅色的物體，連花都沒紅色的，不是白色就是黃色。這特麽上哪兒去找紅色去。葉東方走累了便坐在地上回憶著剛才的兩個夢，夢裏也沒有紅色的東西啊，除了剛才殺那個青年流出的血。血，血。我知道了，這紅色的東西就是自己的血。想到這，葉東方拿出刀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流。滴在地上，並沒有想象中的場景，他想著可能不是這裏吧，於是又換了一個地方繼續喋血。這樣換來換去，傷口都要結巴了，還是沒靈芝突然從地上長出來。他突然想到剛才那朵花，便急忙跑過去，在手上又劃了一刀，血滴在掉在地上的花瓣上，隻見花瓣竟然被侵蝕了一般破了個洞。葉東方覺得有門道，便讓血滴在花梗上，沒想到周圍的花都被腐蝕了，很快便凋謝，而那散發氣味的花根處居然長了一朵小小的靈芝出來。見此情景，葉東方又在手上開了一道口，滾滾鮮血流向花根，周圍的花凋謝得越來越多，靈芝也慢慢長大，終於在花全部凋謝完之後，靈芝終於成了型。此時葉東方已經無力站起來，由於流血太多，他嘴唇發白身體極其虛弱，連采下靈芝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東方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手上，傷口居然不見了，而且靈芝也不知所蹤，島上的花也都還在，自己居然還在剛剛登上小島的地方。他狠狠的錘了一下地麵罵道：“到底要做多少個夢才能醒來，這次想必還是在夢裏吧，或者說，我已經死了，現在隻是無限重複著我的欲望而已？”葉東方這樣想著，他拿出刀在手上又劃了一刀還自言自語道：“反正都隻是夢，那就來試試各種死法吧，先試試三千六百刀的感覺怎樣。”可是這次一刀下去居然割得生疼，葉東方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還暗自慶幸好在剛才沒有拿刀抹脖子，否則可能真的死翹翹了。在身邊隨便摘了幾片葉子簡單包紮了一下之後，開始向裏麵走去，很快便看見一塊石碑，上麵刻著：欲生先死，欲立先倒，若非如此，魂去身死。葉東方突然驚呼道：“原來爺爺說的遇到任何猛獸不要跑的意思並不是尋常的老虎狼熊，而是剛才的三次生死，置之死地而後生。他趕緊看了一下石碑邊上，果然有一株靈芝。
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後，葉東方便伸手去摘，可是看見石碑上還有兩行小字。他沒有繼續去摘靈芝，而是扒開石碑邊上的野草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字，原來上麵寫著兩句詩：欲摘仙藥先行禮，石碑麵前祭天地。摘去靈芝勿離去，跪在原處鮮血滴。葉東方腦袋迅速轉了兩圈，該拿什麽來祭天地呢，這島上又沒有什麽動物，不管了，先拿靈芝回去要緊。想到這，他立馬伸手去摘靈芝，可是一條毒蛇突然騰空而起準備要他的手臂。葉東方趕緊縮手回來躲開了毒蛇，隨後興奮的喊道：“畜生，今天就拿你來祭天地，隨後一刀砍下了毒蛇的頭。失去腦袋的身體在地上瘋狂擺動，很快便停了下來。葉東方把蛇擺在石碑麵前，跪了下來雙手抱拳說道：“各路神仙聽我言，老人之命懸一線，今借仙藥救家祖，來日雙手獻寶珠。”說完又咣咣磕了三個響頭。摘下靈芝後，葉東方又照石碑上的話跪在那裏滴了些自己的鮮血才離開。沒想到剛走幾步便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葉東方趕緊收好靈芝，把刀握在手上四處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