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哥姐畢生對李小冰奉行愚民政策，費盡心機，千方百計阻擾她上學，她多年一直開店創業。


  李小冰早年開商店時，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婆婆慈眉善目，步履蹣跚經常到她店鋪門前閑坐。老婆婆家離她商鋪不遠，老婆婆非常喜歡當時正上幼兒園的雨菱，她把雨菱叫“櫻桃”。老婆婆偶爾給雨菱拿一個茶葉蛋，她有時送給雨菱她蒸的一個辣椒葉包子。


  一天上午，老婆婆從佛堂帶來一個精致靈巧的小木亭子，她賞給雨菱玩耍。那年寒冬，老婆婆特意送給李小冰一條新圍巾。幾次，禮尚往來，李小冰把商店販賣的魔芋豆腐和羊血，贈送給老婆婆做菜吃。


  一個豔陽高照的下午，老婆婆到李小冰商店聊天。哥姐浮生把李小冰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殺人越貨。幾十年來，她閉耳塞聽，盲人摸象，她意氣用事地對老婆婆說：“我要到樓觀台出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小冰驀然回首瞥見老婆婆用右手捂著半邊臉，她傷心不覺淚長流。李小冰驚詫地問她：“你哭什麽？”她慪氣不滿地對李小冰說：“你要出家我不哭嗎？”老婆婆與李小冰萍水相逢卻對她深情厚誼，一往情深。李小冰走過萬水，踏遍千山，老婆婆大恩厚德，李小冰沒齒難忘。


  老婆婆和一起居住的兒子分開煮飯，老婆婆自己單獨做飯。每次，老婆婆經過李小冰商店，她買的菜提不動了，李小冰就幫她提著菜護送她回家。


  多次，老婆婆和呂翠英閑話家常說她也是後娘。老婆婆和居住在同一庭院房的兒子也無血緣關係，她是那兒子後娘。老婆婆老態龍鍾的暮年，兒子企圖遺棄她。一個漫天飛雪的上午，那兒子放看家狼狗咬老婆婆。


  老婆婆說她年輕時給別人家做保姆帶孩子，她還幹其他工作，她掙到一座價值六萬元的庭院房。房價上漲她的庭院房升值，兒子對她孝敬有加不再仇恨敵視她。兒子晨昏定省，菽水承歡。她與兒子早期關係惡劣，她對呂翠英說兒子曾對她不好。


  一天下午，李小冰火冒三丈走到護城河堤摔碎一個彩色瓷觀音像，她撕心裂肺地演繹《打神告廟》。她沒做過喪盡天良，五毒俱全的惡事卻被哥姐終生跟蹤追擊暗殺。哥姐浮生操縱掌控擺布她，她無法主宰自己，老天爺真是瞎眼睛容忍放縱哥姐奸臣陷害忠良。


  李小冰不再相信神靈懲惡揚善，懲奸除惡。她一怒之下覺得人有善念，天必佑之；人若忠厚，福必隨之是妄言。天翻地覆，物是人非，她理性回歸重新篤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


  那天漆黑的夜晚，李小冰最後一次拜望老婆婆，她贈給老婆婆另外一個白瓷觀音像。老婆婆臥病在床，奄奄一息，她睡在兒子為她鋪的氣墊床上。她對李小冰講述兒子家孝順，請醫用藥給她診疾療病。兒子媳婦任勞任怨照顧她，給她喂飯喂水，擦屎接尿。老婆婆生命垂危，她還對李小冰念念不忘呼喚未去她家的雨菱：“櫻桃，櫻桃……”


  時隔不久，李小冰到老婆婆家探望她，她家房客轉告李小冰，老婆婆去世多日。許多年後，李小冰大夢初醒，恍然大悟，老婆婆形神酷似胡領群後奶奶。哥姐神通廣大指使老婆婆故意找她交往，哥姐妄圖讓她萌生到胡領群家過傍人門戶，俯仰由人的生活。胡領群家豈是她安身立命之處？樹大分枝，人大分家。世界上最堅強的人就是獨立的人。生活就像海洋，隻有意誌堅強的人，才能到達彼岸。不為窮變節，不為賤移誌。


  天上掉下個老婆婆與李小冰家結交一段友好善緣。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拄拐而行的老婆婆善心仁慈，勤勞聰慧，她們今生有緣生命軌跡交錯過。李小冰在夏雨寒風裏撰寫華辭麗章頌友情，一葉飄然煙雨中，莫逆於心，遂相與友。


  得意忘年心跡親，寓居同縣日知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