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四年前一天上午，二姑來平樂家，二姑拿一小袋奶粉摻開水喂平樂家的白狗。李小冰不免惋惜地對二姑說：“奶粉喂狗可惜奶粉了。”二姑心生邪念凶神惡煞地對她說：“奶粉喂狗都不給你喝。十幾年前，黑渠鎮糧站對門商店女孩說，人壞的不得了，她喝農藥死了。你終生把病當職業害，你爸怎麽受得了你？你怎麽不去死呢？”


  李小冰咬牙切齒回敬二姑：“你的兒女應該死。”二姑惱羞成怒瞪著凶狠惡毒的眼睛威脅她：“不打你才怪呢。”血濃於水骨肉親情就是若夢浮生對親人的監護，濁世浮沉望穿秋水的牽念……


  李小冰爺爺婆婆不幸早逝，肯定是哥姐惡意人為離間李小冰至親生離死別，爺爺婆婆和李小冰接觸很少。


  一個家人喜相逢的上午，川芽村老家小腳婆婆來到縣城母親單位宿舍。婆婆乘車困乏一言不發，她徑直走過去平躺在床上。李小冰稚嫩純真，伶俐可愛地看著婆婆，她衝母親大驚小怪地喊道：“我婆鞋也不脫就上床了！”婆婆終究疼愛憐惜孫女，她沒責怪李小冰一句隻是默不作聲，她充滿愛意地望著李小冰。


  1975年一個悲愴陰鬱的日子，婆婆患肝癌病故，幾位村婦在老家院裏做喪事宴席。爺爺站在一個菜案邊慈祥和藹地抱著李小冰，他靜默無語地看著村婦們做肉菜。爺爺飽經滄桑憂患，歲月風霜洗禮神情悲苦，若有所思。


  至愛李小冰的爺爺婆婆舐犢情深，什麽是一脈相承的直係血親？那是一生情深似海，念念不忘的思念，無邊無盡的摯愛和緬懷。


  李小冰奶媽對李小冰疼愛至極，視如己出。哥姐半生不擇手段，詭計多端謀害孤兒寡母李小冰。她與奶媽同生死，共患難。


  多次，李小冰小學寒暑假在奶媽家生活。幾次，她歡天喜地遊玩到離奶媽家不遠的奶媽娘家。奶媽娘家父親——李小冰舅爺經常戴一頂黑帽，穿著一身黑衣。李小冰隻要看著舅爺慈祥安靜，樸實無華地從她眼前走過，她就感覺生活安全踏實。人間自有真情在，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舅爺和奶媽是李小冰畢生牽腸掛肚，晝思夜想的至親。


  同父異母親兄弟多有爭鬥，同母異父外姓人分外親密。平安兄妹血債累累，罄竹難書。胡領群善良仁慈，懦弱無能。從小養雞的李小冰知道，雞娃娃隻認自己的雞媽媽，雞媽媽隻領自己的雞娃娃。這是動物的天性，人的本能。


  做事不要違背天理人倫，逆天而行，違背倫常。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是超越血緣關係的人間博愛，大公無私，大義滅親，大愛無疆，惜老憐貧。


  家是人們最牽掛的地方，家是愛心的歸宿；家是魂牽夢繞的愛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