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小冰夢裏走到一條冰雪覆蓋的橋頭，橋頭有一個豁口。二哥多次深夜趁她睡著了，他偷挖她多處麵部皮膚，她鼻下人中部位的皮膚被二哥偷挖得坑坑凹凹。哥姐借此辱罵她豁豁嘴，含糊其辭，還要說話。李小冰惟恐從橋頭豁口被冰雪滑下橋去。這時，一個天真浪漫，鬼靈精怪的小男孩快速從豁口跑到橋中間，李小冰也從豁口冰雪上小心翼翼地走過。


  突然，李小冰夢中看見那條河麵被冰嚴嚴實實封住的河水裏，有一株鮮豔奪目，豔紅如火的火雞花。火雞花怒放的花朵像雞一樣在冰水裏搖頭晃腦地啄食，冰水裏沒有一點食物，幾朵火雞花一陣白費力氣地空啄亂舞。


  李小冰夢醒後追憶起父親，曾養過鮮紅誘人的火雞花。大哥像潘金蓮對武大郎似地亂給，住院不思飲食的父親喝中藥。李小冰確信不疑地認為正是大哥煎熬難以下咽的中藥，破壞父親的脾胃，造成父親食欲不振，沒胃口，骨瘦如柴。父親瘦骨嶙峋被平安兄妹殘忍毒害，活活餓死。


  李小冰在夢裏聽見有人說：“打火機。”打火機是用來點燒紙的，她不由得五內俱焚，萬念俱灰，產生生不如死的念頭。


  人命至重，有貴千金。哥姐惡意製造李小冰與父母陰陽兩隔，生離死別。父母在世時，新周精神病院很多年把李小冰和父親相隔兩地。父親含冤而死，沉冤待雪。父親沒有壽終正寢，李小冰拒絕為父親穿白戴孝。父親不是正常自然死亡，她不守靈，不參加葬禮。父親周年，她拒絕到父親墳頭，墳外墓裏相隔，香燭祭拜。


  李小冰至今不知父親埋在何處？她餘生也不想知道父親埋在哪裏。父親生前，哥姐畢生暗用離間計離間李小冰父女感情。李小冰一旦和父親說話，二哥二嫂在隔壁房間聽見便立刻衝進父母房間，打斷李小冰父女的談話，以至李小冰和父親說話成為永遠不可能的奢望。李小冰父女雖然住在一個房間，卻終生幾乎無法說話，至死引以為憾。她一生都想不通，她與父親結下解不開的情義死結。


  為善者受貧窮更短命，造惡者享富貴又壽延。善不留根，惡不絕後。這些善惡無報，不合因果報應的現象，又該做怎樣讓人信服的解釋呢？傾覆一世血淚，人間天上難相見，守望寒門風雨裏搖曳的一盞心燈，再續前緣未盡難舍難分的未了情。


  哥姐生母20多歲患心髒病病故，李小冰不知道這是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冥冥之中，也許哥姐虎狼心性，作惡多端，惡貫滿盈，蒼天才讓哥姐生母青春芳華時就一命嗚呼，命喪黃泉。


  父親在天之靈，原諒女兒的大不孝，女兒的不孝正是對您含恨冤死至情至愛的大孝。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多行不義必自斃。哥姐惡有惡報之時，定是李小冰舉杯歡顏之日。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