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61年，李玉民的結發妻趙紅梅，在老家黑渠鎮川芽村生產隊參加勞動，不知什麽原因使她罹患風濕性心髒病。


  二十多歲的李玉民夫妻，風華正茂，英姿颯爽。他們有二兒一女p;，最小的女兒寧靜才三歲。龍鳳呈祥，皆大歡喜。那年冬天，李玉民把病勢沉重的趙紅梅帶到西安西京醫院醫治。無奈西京醫院回天無術，李玉民隻得和趙紅梅乘車返回川芽村家裏。


  1962年5月8日深夜，李玉民深情凝視著對塵世無限眷戀，無比牽掛三個小兒女的趙紅梅，捶胸頓足，仰天長歎，泣不成聲……


  趙紅梅娘家父母撕心裂肺的悲痛，仿佛天塌下來一樣悲不自勝，痛不欲生。趙紅梅臥病在床，奄奄一息，她眼含熱淚依依不舍地拉著李玉民的手。趙紅梅看著床邊默默啜泣的兒子平安和平樂聲聲喚娘親，她心如刀割。她最放心不下李玉民懷裏抱著不懂事的小女兒寧靜，她眼角的淚珠慢慢滑落……


  夜靜更深，趙紅梅漸漸呼吸急促，目光散亂。她的纖纖素手突然一沉，撒手人寰。老年喪女，趙紅梅娘家父母不忍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讓趙紅梅幾個兄弟料理後事，他們連夜回黑渠鎮街道家裏休息。


  平安兄妹三人到隔壁房間閉門抱頭痛哭，無星無月的夜空隱隱傳來一陣天簌仙樂，趙紅梅教過孩子們的童謠在夜風中飄蕩：“小白兔乖乖，把門兒開開，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大哥平安淚流滿麵，寧靜在平安懷裏邊哭邊睡，她手裏還拿著去年端午節，母親給她用彩線纏繞的一個粽子。二哥平樂爬在床沿哭得眼淚鼻涕直流，一塌糊塗……


  李玉民婚前曾送給趙紅梅一個桃木梳子，精巧華美。秀發如雲的紅粉佳人趙紅梅愛不釋手，她請刻章師傅用篆字在那個桃木梳子上緣中間，刻上她的芳名。趙紅梅成殮那天，李玉民把那個桃木梳子一折兩半，一半放在棺中趙紅梅頭邊，一半他畢生珍藏在身邊。


  第二年春天的一個集日，平安從鎮上買回一棵石榴樹幼苗。兄妹三人把石榴樹苗栽種在院裏正對大門的空地上，石榴籽多，又酸又甜真好吃，可石榴樹留不住親人遠逝，生老病死，天災人禍，誰又能逃得脫，躲得過？！後來，平安大學畢業，他在南州遠洋公司工作。他遠洋出國臨走時，他從母親墳頭取一些土，裝進一個繡著紅梅的黑布袋帶在身邊，伴隨他漂洋過海。


  1967年10月2日，李玉民和離婚的呂翠英再婚。那時，呂翠英在玉召供銷社上班，她兒子胡領群歸前夫胡祥來撫養。1968年12月14日，李玉民和呂翠英的女兒李小冰出生。李小冰形神酷似李玉民，聰明俊秀，溫柔可愛。李小冰天生前脖正中央有一顆黑痣，相書裏據說是刹痣，避邪，正惡之印。


  1990年5月，李小冰在生產資料公司農藥門市部上班後，她的同父異母哥姐先後找生產資料公司肖淑利、李粉霞，及李小冰堂姐芙寧自稱消除臉上的黑痣。李小冰後來思索她們三人臉上那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黑痣？她們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陸續告訴李小冰，她們讓街上遊醫把臉上的小黑痣取掉了。


  掙紮在黑夜裏哭泣的靈魂，尋找心靈起舞的奮飛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