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玄陰上人，天機泄露
同樣的答案，同樣是自報姓名，可許淵的那種自信和篤定，是赫連英傑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這場晚宴來的突兀，過程很精彩，結局也很令人震撼。
這一夜之後，所有人都知道麓鎮出了一位了不起的許先生。
他作的詩不僅艷壓江城十大才子之一的赫連英傑，最後更是一問氣得赫連英傑吐血暈厥，簡直少見。
畢竟，雖然類似的事情並非沒發生過，但大部分都是發生高不可及的大儒之間。
那種有大文化能力者，一字一句都有莫大威能，彼此論道，輸者有可能萬劫不復。
什麼時候，一位秀才和一位連秀才都不是的人之間論道，也能有這般景象了？
……
月來下處。
弄玉兒忙活了好一番，赫連英傑才蘇醒了過來。
只是一睜眼，赫連英傑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竟然被氣暈了。
不，不能說是氣，是被……擊敗。
那場文道之爭，他輸了。
他的才氣，被那個許淵掠奪了絕大部分。
如若沒有才氣及時補進來，他的文學境界和理解會在短時間內迎來一波極大的下滑。就和麓鎮的那些才子們一樣，變得平平無奇。
當然了，以赫連家的條件，想要找到足夠的才氣供應，不是那麼難。
畢竟赫連英傑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名秀才。
才氣有限。
這和他的那位堂哥是不同的。
那位堂哥之所以需要大量才氣，是因為他的目標並非只是一個秀才，甚至都並非一個普通的舉人。
想要艷壓一州的文道俊傑，絕非易事。
然而下一刻，赫連英傑的臉色變得慘白。
才氣沒了，可以再補給。
可問題在於，赫連英傑發現他的文心……蒙塵了！
文心蒙塵！
這是文道修士最怕遇到的情況。
等同於走火入魔這個級別的劫難。
文心是文道修士的根基之所在，是他們理念的結晶。
文心蒙塵，就說明這個人開始懷疑自己的出發點了。
這樣的人，再無靈感可言，哪怕倍加努力也難得存進，甚至會有不可逆轉的退步。
這是真正的大問題。
是因為那句「你是誰」嗎？
赫連英傑反應了過來。
殺人誅心。
好一個許淵！
「你準備一下，我要出城。」赫連英傑開口。
弄玉兒連忙安排。
很快，趁著夜色，兩人出了城。
城外某荒山上，有位黑袍老者盤腿而坐，身邊時不時會有黑霧翻騰，陰煞之氣極重。他眉頭一動，彷彿察覺到了什麼，隨即一對眉頭皺在了一起。
只見他反手拿出了幾枚銅板。
抬手一撒。
銅板沒有落地，而是漂浮在了半空，組成了奇怪的圖案，彷彿有無窮玄妙。
然而還不等黑袍老者仔細端詳，只聽一聲脆響，銅板盡皆化作了鑿粉。
「這……」黑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方才，他企圖窺探天機。
然而有好幾股不同的力量攪動風雲，混亂了天機。
眼前的這個名為麓鎮的小地方，並不像它看起來那般簡單。
而且重點在於，是好幾股不同的力量。
這才是真正讓黑袍老者駭然的點。
「這一局，怕不是我可以摻和的啊。」黑袍老者逐漸皺緊了眉頭，一直到附近響起動靜。
「玄陰上人！」赫連英傑和弄玉兒來到此處，對著黑袍老者行了一禮。
玄陰上人並未轉身，開口道：「何事？」
赫連英傑道：「原以為堂兄讓玄陰上人和我一路，是太過小心，卻未曾想堂哥是有先見之明。這麓鎮古怪，我在此鎮遭了大殃，如今文心蒙塵，還請玄陰上人救我啊！」
赫連英傑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玄陰上人一臉為難。
早知道，就不走這一趟了。
本來想著可以順便追查一下小丁失蹤之事，回去也好對府主有個交代。可現如今，這麓鎮，分明就是龍潭虎穴，有去無回啊。
不能去，決計不能去！
可這赫連英傑在他堂哥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自己如果見死不救讓他傷了文心根基，回去之後怕是會影響百鬼府接下來和赫連家的合作。
這就不美了。
轉眼間，玄陰上人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伸手遙指西方道：「麓鎮背後，有一座大山，名為麓山。麓山上有水源好幾處，其中一地喚做清江。那便是麓鎮之中河流的發源地。」
「清江靈氣濃郁，人傑地靈，有一河神鎮壓水源，百年來無波無瀾，兩岸連年豐收。」
「你去請它出手，再以此為要挾，自然可令城中傷你之人眾叛親離，主動認輸。」
赫連英傑面露喜色，問道：「可……可我怎麼才能夠說動河神呢？」
赫連英傑不傻。
面露喜色是因為玄陰上人願意相助。
但他卻也沒有蠢到沒心沒肺的程度。
人家憑什麼幫你？
隨後，玄陰上人翻手，掌心出現了一枚藍色的丹藥。
「此乃天心丹，服用之後，可以增加鑄就金丹的幾率。那河神距離金丹境不遠矣，此物必然能夠打動它。」說完，玄陰上人一收手，把天心丹收了回去。
赫連英傑一臉肉疼：「竟然是天心丹！可如此寶貴的東西，這會不會有些太……」
玄陰上人道：「自是不會給它！不過是利用它出手罷了。此間事了，你我一走了之。它總不可能翻山越嶺來江城找你吧？」
赫連英傑連連點頭，說的也是。
尋常妖修鬼魅哪裡敢進江城？
那可是江州都城，別說距離金丹境還差臨門一腳，就算當真是金丹境，也別想在江城橫著走。
江城，可是有更厲害的人物在的。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許淵正在和張真人閑聊。
沒聊幾句，張真人突然皺起了眉頭。
片刻之後才笑了起來。
「師尊何事笑得如此開心？」許淵問道。
「方才有人企圖窺探天機，吃了虧。麓鎮的天機，如同一團迷霧，恐被大能力者布局封鎖。然我藉助方才那一瞬間的機會，竊得一絲天機，幫你看到一點東西。」張真人道，「你不是在想是否轉修我大斜宗功法嗎？」
「不用考慮了，你那清韻真解築基期的功法，我看到了。」
許淵眼前一亮。
這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