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436 動蕩
連著好幾日,夏意都沒有再見過那個中年男子,更沒有從夏昌盛那傳來任何關於陌生人在院子附近徘徊的消息了。
於是,慢慢的,夏意便也不將這事情放在心上了,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軌跡。
如意樓,家裏兩點一線,簡簡單單,但又覺得很是滿足。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最近蕭臨穆似是很忙,夏意已經有段時日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了。
這日,夏意剛好得了閑,便一早去了楚府,給楚老夫人做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羊肉火鍋。
因著楚老夫人年紀大了,吃太多肉怕不消化,因而楚老夫人做的這一鍋羊肉火鍋是專門給楚老夫人定製的。
肉不多,但放了不少其他的配菜,五顏六色的顏色十分的豐富,加上配菜,整整燉了一大鍋。
單單是楚老夫人定是吃不完的,於是在楚老夫人的極力挽留之下,夏意便也留下了。
但惦念著家裏夏陽和夫子還未吃飯,故而夏意決定回去的時候從如意樓給兩人帶些回去。
“不用去如意樓了,讓白管事給他們準備些送過去就是了。”
夏意有段時日沒來楚府了,楚老夫人還想著能趁著這個機會同夏意談談心呢。
她總是覺得自假的楚家大小姐這麽一鬧,夏意似是同楚府比之前遠了些了。
縱使她將楚思珂和楚二夫人也一並罰了,縱使夏意有什麽好吃的還會想到楚老夫人,但楚老夫人還是覺得同之前不一樣了。
事實也確是如此,兩個人之間就好似被一層薄薄的紗給隔開了。
當然,楚老夫人也能理解,畢竟這次來的是個假的楚家大小姐,下次說不定就是個真的。
假的楚家大小姐能做到這個地步,差點對夏意的生命造成威脅。
若真的楚家大小姐回來呢?
她雖是現在心是向著夏意的,但往後呢?
就連楚老夫人自己都不敢保證……
正想著,就聽到夏意開口道:“沒事,遠不了兩步路,現在白管事開始準備怕是來不及了,陽陽等久了要餓的。而且我家裏的腐乳沒了,剛好到了如意樓拿些回去。”
如意樓是酒樓,晌午和晚上食客都是不少,那些需要細煮慢燉的東西都是提前燉煮上的,這樣,顧客才不會等太久。
所以若是從如意樓直接打包,定是比白管事再直接做要快上許多的。
既然夏意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楚老夫人便也不再勉強了,隻是狀似無意的岔到了其他話題上麵。
“穆王最近應是挺忙的吧?”楚老夫人問。
夏意點頭,“嗯,有幾日沒見了。”
以往,不管蕭臨穆有多忙,都會抽出來些時間來她院子裏吃個飯。
可最近,自夏意從村子裏回來之後,才隻見了蕭臨穆一次,而且連飯都沒有吃,隻是匆匆的見了一眼,告訴她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很忙,估計是要忙上一段時日了。
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蕭臨穆了。
今日聽楚老夫人提起,夏意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最近朝堂事多嗎?”
這次蕭臨穆忙起來好像連吃飯的時間也沒了。
楚老夫人想了想,道:“應當不少,我聽說穆王在宮裏整整待了幾日都沒出過宮了。”
夏意原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但又轉念一想,事關朝堂上的事,她若是追問的太清楚了,恐怕不合適。
夏意隻是抬頭看了楚老夫人一眼,張了張嘴,便又將頭埋下,將楚老夫人方才夾到碗中的那一大塊羊肉給塞進了嘴裏。
夏意的這些小動作自是逃不過楚老夫人的眼睛,“你是不是想問朝堂發生了什麽事?”
夏意口中的羊肉還沒來得及嚼,她抬眸看向楚老夫人,隻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
楚老夫人那麽精明,既然這麽問,那便是能說的。
即便是不能說,楚老夫人也會撿些能說的告訴夏意。
楚老夫人輕歎了口氣說道:“說起來,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夏意快速的將口中的羊肉嚼完,認真的看著楚老夫人,等著楚老夫人接著說下去。
楚老夫人繼續道:“最近南域邊兒上有一夥子流寇橫行,當地的官府對他們束手無策,老百姓們深受其害。”
“那附近正好駐紮著一隊士兵,本來抽調一小部分兵士過去鎮壓流寇,也不是什麽大事,偏偏最近南域邊界也有異動,探子發現南域悄悄的往邊界處曾派了不少的人……”
聽著楚老夫人說的,夏意的臉色也越發沉重了起來,事情比她預想的要嚴重的多,也比以往夏意聽過的任何一次要嚴重的多……
楚老夫人目光閃了閃,“邊界安穩了近二十年,恐怕安穩不下來了。”
夏意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堵。
縱使夏意才來這裏生活不到一年,但關於楚將軍的事情,夏意多少都是聽說過的。
不管是從茶館說書人的口中,還是從街巷路人的閑談中,夏意都能聽出來大家對於楚將軍的崇拜。
但以身殉國這件事聽來英雄,但放在家人身上,就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了。
夏意猶豫片刻,伸手握住了楚老夫人的手。
夏意知道,這樣雖是不能分擔楚老夫人的情緒,但兩個人的手相連著就好像能有片刻的感同身受一般。
她隻覺得心口發酸,就好像被一隻拳頭狠狠的攥住了心髒一般。
夏意忽的想起來宮中的南貴妃和南千月。
若是南域真的跟西梁開戰了,她們又當如何在西梁生存呢?
仿佛在家國大事前麵,她們成了不足一提的螻蟻一般……
或許甚至根本就沒有被那一頭的人想起過。
夏意又想起霍將軍。
現在楚將軍不在了,若是要出站,是不是該他上戰場了?
……
一瞬間,萬千情緒湧入心間。
就在這時,夏意感覺到自己握在楚老夫人的手上的那隻手忽的被一隻手握住。
手心又暖又軟,稍微帶些粗糙的觸感,才讓夏意緩緩的從方才瞬間堆滿心髒的各種情緒中緩緩的抽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