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直男
看著江曉楠坐過的椅子，秦禹最先想到的竟是一個成語：枯木逢春。
這張椅子確實是木質，可這木頭不僅幹透了而且漆了漆麵，別擺在這餐廳裏，就算半截埋進土裏悉心照料，恐怕也難以恢複活力。
“你…在幹什麽？”江曉楠的聲音在秦禹背後響起。
“這椅子有古怪，你過來看看。”
秦禹扭頭看了江曉楠一眼，這女人又恢複了初見時的從容。
江曉楠目光有些閃躲，她沒有直接走到秦禹身邊而是繞過餐桌站到了餐椅的另一側。
“這是什麽情況？”
江曉楠看到椅子麵上一個個的凸起驚疑道，幸虧她沒有密集綜合征，否則非有心理陰影不可。
“這個似乎是樹芽，你看看這一個。”秦禹指著其中一株生長最快已經能看出嫩葉雛形的凸起解釋道，“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嗎？”
“我百分百肯定剛才沒有。”江曉楠篤定道。
“那就奇了怪了。”秦禹喃喃道。
江曉楠叫來餐廳的服務生，服務生比他們更茫然，餐廳的經理也聞訊趕來，向江曉楠道歉並更換了座椅，這事兒才算翻篇了。
兩人重新落座，秦禹起蘇定邦電話的事兒，江曉楠沒有責怪秦禹替她接電話的事兒，她也沒有給蘇定邦回電話。
“想不到你這樣的男生飯量竟然不大。”江曉楠看著秦禹每道菜都剩下一半調侃道。
秦禹反問道：“我能不能將剩下的飯菜打包？湯就不要了，不老好喝了。”著端起湯盅將剩餘的馬賽魚湯一飲而盡。
“這個當然可以，隻是為什麽要打包？這些菜第二頓吃口感會差很多。”
“秦靈從來沒有吃過這麽貴食物，我拿給她嚐嚐。”
“……秦靈是誰？”江曉楠沉默半晌忽然問道，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何問出這個問題。
“我妹！”
“隨便問問。”江曉楠話鋒一轉，“對了，在西餐禮儀中，湯盅是不能端起來喝的，並且喝湯的過程中，湯勺不能碰到湯盅。”
秦禹也沒上心，他覺得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來這家店了，飯菜不光貴而且難吃的要死，最過分的竟然不給做熟，實在劃不來。
兩人用餐結束去吧台結賬，侍應生竟然將賬單遞給了秦禹，“先生，您一共消費二千八百六十元，你是刷卡還是掃碼？”
秦禹大眼瞪眼的瞅著侍應生，他很想問一句：你看我身上什麽地方值兩千八百六十塊。最後還是江曉楠掏出了手機。
侍應生看著江曉楠結完賬，再看秦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瞧人家這軟飯吃的……
“好久沒有看電影了，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什麽新電影上映。”兩人離開西餐廳，江曉楠仿佛不經意的道。
秦禹“哦”了一聲，他隻是四下打量著商場裏的各家專櫃，第一次賺了錢，他想給老爸他們買點禮物，順便看看銀行卡是不是真有兩萬塊錢。
江曉楠矜持的等了半，秦禹除了那一聲“哦”竟然不再搭理她，那一刹那她真的相當鬱悶。
“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看場電影？”對於秦禹這種鋼鐵直男，江曉楠發現含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不想看電影，我要買點東西，對了，你知道哪有賣鞋的？”
江曉楠已經準備在手機上訂票了，聽到秦禹的回答，她愣了幾秒鍾才明白竟然被男生給拒絕了……
江曉楠問明白秦禹要給秦靈賣鞋帶他去了幾家女鞋專櫃。那些店鋪的名字全是英文字母，秦禹一個字也不認識，店裏要麽高跟鞋、要麽皮鞋，一問價格，五千起。秦禹扭頭就走，別這種鞋學校不讓穿，即便讓穿，秦靈要是知道他花幾千塊給她買雙鞋非跟她拚命不可。
兩人逛了近一個時，秦禹花七百塊錢給方琪買了一件呢子大衣，二百四十五塊錢給老爸買了個剃須刀，最後花三百六十塊給秦靈買了雙安踏的網麵運動鞋。
“我的腳也是三十七碼，穿這雙鞋挺合適的，你覺得呢？”江曉楠替秦靈試鞋的時候忽然道。
秦禹沒來得及話，倒是售貨員道：“先生，你女朋友腳型真的很配這雙鞋，如果一次性拿兩雙，可以享受八折優惠。”
“那就再來一雙。”秦禹一錘定音，他主要聽到了售貨員的最後一句話——八折優惠。
買完東西，銀行卡裏的0000也變成了18479，秦禹由衷地感慨這錢真不經花。
兩人離開萬通廣場，江曉楠看看時間，下午兩點半，她問秦禹道：“你現在要回學校嗎？”
秦禹點頭，江曉楠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江城一中位於江城市L區，由萬通廣場向北需要走一段國道才能駛入L區的範圍。
“我有點餓了，曉楠姐你能不能靠邊停一下？我去買個大餅卷肉。”兩人逐漸熟絡，秦禹對江曉楠的稱呼也變成了曉楠姐。
江曉楠無語，她哪裏知道秦禹為了打包根本沒吃飽的事兒？
“曉楠姐，要不我也給你帶一套？”
“不用，我真的不餓。”
江曉楠將車停在距離十字路口一百米的路邊，秦禹拉開車門直奔卷餅店。
不到半分鍾，秦禹又跑回車邊，他敲了敲車窗道，“曉楠姐，你有十塊錢嗎？老板刷不了卡。”
江曉楠剛掏出錢包，隻聽“轟隆”一聲，在他們前方七八十米的距離，一輛運送電纜的掛車被一輛銀色豐田別了一把，掛車司機下意識的轉動方向盤避讓。
掛車司機為了搶紅燈，時速已超過六十，隨著他避讓的動作，載重量高達百噸的大貨朝右前方猛衝過去正好撞在十字路口處由西向東駛來的一輛長途客車的側麵。
客車向北翻滾，大貨被逼停，巨大的慣性讓車上的一軸重達二十噸的電纜滾落下來，壓扁了正經過十字路口的兩輛轎車。
秦禹目瞪口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江曉楠卻是花容失色，若非秦禹突然要買大餅卷肉而提前停車，這會兒她的車子剛好行駛到十字路口處，看看十字路口處被壓扁的兩輛私家車，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曉楠姐，那是什麽？”秦禹忽然指著被壓癟的私家車上空繚繞的黑氣以及這黑氣形成的漩渦問道，“有人被吸進了漩渦，一共四個人，三個大人一個孩子。”。
江曉楠的驚訝尤甚秦禹，她嘴唇微微有些哆嗦，難道…難道那被漩渦吸進去的人影就是人的靈魂？可人真的有靈魂嗎？
“曉楠姐快看，那邊也有。”秦禹又指向長途客車傾翻的地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