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入城
對於妖怪實力的分級,其實也是由人族修士所製定的。
以其妖力的強弱和靈智的通達程度,可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
而這四個等級又分別由低到高對應人族仙人五樓中的前四樓。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妖善力而不善智,但常年與妖怪作戰的安民司卻絕不會這樣認為。
隻有他們才知道一些大妖的難纏和可怕……
陳酒麵色有些變化。
他原以為兩隻妖怪都是黃階妖的話,這樣一來就還有那麽一點餘地留給自己。
可有一隻玄階大妖在,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白姑娘一直都觀察著陳酒的神情,她自然知道玄階大妖意味著什麽,那是安民司也不願意輕易招惹的對象。
因為除非是涉及到某些極為重要的事,否則安民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跟一隻玄階大妖血拚起來,必定要死很多人的……
“所以姑娘準備怎麽辦?”陳酒心中一動,問道。
白姑娘不解道“道長是指?”
“自然是藥堂之事。”陳酒想了想,準備了個說辭“我的意思是,那個藥堂,還是你的,隻不過,貧道隻是暫代運營,這樣一來,我既能有個安身之處,也好救治傷者不是?”
白姑娘眼中喜色濃鬱,她高興道“隻要道長肯留下來,道長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
隨後,她趕忙從小巧的袖口中拿出一張“店契”來。
“這是官府發給我的契書,你隻要拿著它,也不需要立什麽字據,就能直接入主藥堂了。”白姑娘將契約遞給了陳酒,然後忙解釋道。
陳酒衣袖一拂,青光閃滅間,白姑娘手中的契約便憑空消失而去。
白姑娘心頭一驚,這等儲物之法的確罕見,他果真是一位得道高人!
“對了,我那‘素衣堂’內原本是有幾位夥計的,不過自那事過後,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恐怕隻剩下那個少年了,還望道長多多關照。”
陳酒微微頷首。
“貧道知曉了,白姑娘既然不便入城,就請在此處行醫吧。”陳酒作揖告別。
不久後,白姑娘遙望陳酒消失在雪路盡頭,目光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
青城縣是勞州第一大縣。
人口眾多,十分繁華。
光是那條波瀾壯闊的護城河,便讓陳酒著實驚歎了一番。
遙望遠處高聳的青石城門,陳酒心頭微動。
他從白姑娘所在的村落,駕馭蓮台飛了一天一夜,才在黎明時分來到南城門。
可饒是黎明時分,城門前便排起了長龍。
這其中有過往的商賈,有進城采購的老百姓,但更多的,是一些躺在板車上被拉來的傷者。
他們都是中了蛇毒之人。
不過傷勢要比陳酒遇見的那些老人好很多,想來是因為體質問題,畢竟年輕人要比老人更耐得住毒力。
這時,排在陳酒前麵的人低頭交耳起來。
“城內中毒的人似乎更多,聽說秦妙手的藥堂已經人滿為患了,而城外中毒的人卻還魚貫而入……唉,世道無常啊!”
“聽說,這次下毒的,似乎是那個蛇女。”
“誰知道,不過這事連安民司都一反常態地沒有表態,看來不簡單。”
“哼,安民司那群家夥,肯定是覺得這事跟他們關係不大,所以不想出手罷了!”
“喂!你不要命了?!小聲點,妄議安民司,可是要掉腦袋的……”
陳酒將他們自以為毫不漏風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
他目光冰冷,隻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先不說白姑娘是否真的投毒。
就是這安民司的舉止,也的確古怪。
在縣城內發生了這等大事,他們居然還沉得住氣。
因為安民司要是認真起來,恐怕陳酒這樣的修士入城都將是一道難題。
想著想著,隊伍也在不斷前進中,半個時辰後,陳酒便入了城。
當然,他有度牒,對於身份盤查這一塊,自然沒有問題。
而至於他的修為,因為有蓮台在身,尋常仙人第一樓修士也極難看破其修為,就更別說城門的凡人士兵了。
除非是碰見眼力毒辣的仙人第二樓修士,不然陳酒在別人眼中跟凡人一般無二。
入了城,陳酒按照白姑娘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寬闊的街道上,隻有一層薄雪,四周的人來來往往,聲音嘈雜。
不過,這等景象卻有些淒涼。
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驚惶。
許多人都在害怕著,害怕不知不覺就中了毒,一命嗚呼。
陳酒身穿單薄青衣,卻絲毫都感覺不到寒冷。
他疾步來到城南某處街道上。
在鱗次櫛比的木房子中,陳酒從遠遠的地方便看見了“素衣堂”。
隻不過,此時的素衣堂外,卻圍了一大撥人。
陳酒眸光微動,便走近了去。
藥堂門房虛掩,一個白衣少年哆哆嗦嗦地站在堂前,目露懼意地看著四周一大堆身穿紫袍的人。
“二麻子,我念你年少無知,不想為難你,你快快把店門打開,讓我們進去。”一位蓄著絡腮胡,滿臉凶相的紫袍男子朝白衣少年厲聲喝道。
身穿紫袍者,乃是“妙手堂”的護衛,皆是些江湖高手,平日裏的職責就是維護藥堂的秩序。
“你們,你們仗勢欺人!”名喚二麻子的少年顫聲道,像是要哭出聲來。
“這毒,不是白姐姐下的,你們血口噴人!”
紫袍男人冷哼一聲,臉上橫肉一甩,他龍行虎步地走上前去,然後便要揚手掌摑這少年。
二麻子小臉煞白,嚇得趕忙將兩手抱頭,護住要害。
可就在此刻,卻有一道極為冰寒的聲音陡然從後麵傳來!
“你敢?!”
紫袍男人聞言,揚起的大手驟然一頓。
他心頭一緊。
剛才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滿是寒意,似乎要比這冬日還要冷上幾分!
但自己當著如此多手下的麵,自然不能露出怯意來。
他大手一收,便轉過身來,怒目掃向後方。
順著凶相男人的目光,其餘的紫袍人也心頭一動地轉頭看去。
街道上,一身形單薄的青衣人,緩步而來。
見對方身形單薄,形單影隻,紫袍男人心頭大定。
他冷聲道“你又是誰?這裏不關你事,快快滾開!莫要擾你爺爺好事。”
陳酒徑直走過這些紫袍人,來到白衣少年的身前。
他大袖一甩,手中便憑空多了件道袍。
少年柔弱的身子狠狠地顫栗著,想來是受了惡寒。
此刻見陳酒將帶著溫暖的道袍披在自己身上,他竟發現自己冷到一個“謝”字都說不出來!
“他!他的衣袍是何處變來?你們可看清了?”
“沒,好像是從袖子裏拿出來的!”
“這是戲法麽?!”
四周圍攏的紫袍人神情動容,皆重視了起來。
那滿臉凶相的男人心頭一跳,對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憑空變出衣袍來,莫不成是什麽戲法高手?
不過他自恃身強力壯,麵對陳酒這等一看就知道是個空殼子的年輕人,一隻手能打十個。
“你真要管這事?”紫袍男人揮揮手,示意手下圍攏過來。
陳酒將麵色慘白的少年護在身後,淡淡道
“從今日起,我陳念安便是這間藥堂的代理人。”
“多管閑事者,好自為之,勿謂吾言之不預也……”
(抱歉,今天有事,更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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