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什麽樣的過程對他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隻要能夠得到……就算是死了，也沒關係呢……
看著夏桀的神情，蕭長安不禁想到那雙漂亮的像是琉璃琥珀的灰褐色眼睛。
如果他那雙眼睛依然完好，現在她所看到的，應該是像小狼崽的一樣犀利狡黠的眼神吧。
黑色的布條隔絕掉了夏桀的情緒，半晌之後，他才開口說：“ 心肝兒還記得，曾經我對你說過的，關於霍爾特族人的眼睛嗎？”
蕭長安立刻回憶起了夏桀第一次跟自己談到霍爾特族人的場景。
“心肝覺得霍爾特族人的眼睛美嗎？”
“就因為它美，所以這個族的族人……被屠殺了個幹幹淨淨。而活下來的族人，全都成為了過街老鼠，或是被當做寵物一樣圈養了起來，供人玩賞。”
“所以，心肝覺得，美，是罪嗎？”
“果然，這個世界，隻有心肝最好了。”
……
她立刻看向夏桀，“你跟霍爾特族人有關係？”
否則夏桀不可能幾次三番的去找這個眼睛。
京都博物館，以及拍賣會。
夏桀連續兩次都是衝著霍爾特族人的眼睛來的。
而且， 當年在江州市的時候，夏桀出現在過有霍爾特族人眼睛的拍賣會上。
“心肝兒很聰明。”夏桀緩緩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蕭長安也在他旁邊坐下，因為筋骨還沒完全愈合，所以坐下來的時候骨頭也發出了一陣脆響。
她皺了下眉，也就沒再去在意了。
“我跟霍爾特族人，確實有關係。”他淡淡勾唇，平視著前方，“因為，我，就是，霍爾特族人。”
蕭長安神色有點詫異，夏桀是霍爾特族人？
“ 二十年前，霍爾特族人遭到滅族屠殺。而流落在外麵的霍爾特族人的眼睛卻成為了黑市裏最吃手可熱的收藏品。 ” 夏桀聲音森涼，“我是我們族中……唯一，活下來的人。”
“心肝兒肯定想問，為什麽，我的眼睛不是紫色的對嗎？”夏桀嘴角噙著笑意，說出了現在蕭長安的疑問。
“那是因為……”夏桀緩緩將眼睛移向了長安，一字一句說道：“我早就把我的眼睛……摳掉了。”
蕭長安神色陡然沉了下去。
“ 隻有這樣，我的眼睛，才不會成為那些人的戰利品。” 夏桀平靜的說著，除了嘴角掛著的森涼寒意，看不出任何的怒意。
但蕭長安卻感覺到了從他心底傳出來的冰冷。
“後來，我換了一雙眼睛。”夏桀笑了起來，“通過念能力換一雙眼睛，借此重見光明並不是一件難事。”
蕭長安皺了皺眉，也就是說，先前那雙灰褐色的眼睛，其實並不是夏桀本來的眼睛。
他的眼睛，本來應該是屬於霍爾特族人的紫色。
那堪稱絕美藝術品，像寶石一樣的紫色瞳孔。
“再後來……我就殺了所有二十年前滅了霍爾特族的凶手。”
蕭長安想起當初曾調查夏桀的時候看到過的資料。
夏桀有過多次大案子的底子，而且每一次大案都做的很徹底，趕盡殺絕，並且沒有留下一絲破綻，就算知道是沉沙做的，也根本沒有人能追蹤到他們。
難道，夏桀先前所犯的案子，大多數都是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