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調香
村長一來到，就看見藍家二房還想訛房子，村長覺得隻不過是小孩子玩鬧的事情，藍族長也太會欺負人了。
“不是的，就是大房那邊蓄意想要燒了我家.……”
楊氏尖銳的聲音頓時就響起了，可是少女早就做好了準備。
“燒了哪裏，你說？”藍馥鬱意味深長地看著楊氏，她就不相信楊氏會真的把自己房子給燒了。
楊氏倒三角的眼睛看來看去，猶猶豫豫不知道說什麽了。
少女指著不遠處的房子哭訴：“村長，二叔家的房子是我爸辛辛苦苦賺錢建的，還想著貪我家的房子。”
“我爸媽賺錢也是一分錢掰開兩分花的，你看看二嬸，穿金戴銀的，我家就該和別家一樣，隻給一百才公平。”
她還給了一個眼神弟弟，藍亦晨也學藍禦天在地上打滾：“村長爺爺啊，你都不知道我奶天天來打我。”
“你看看堂弟天天有糖吃，我隻能偷別人家的番薯吃！”
見到地上差不多大的兩個孩子，一個肉嘟嘟的，衣服上還有沾著糖粉，一個身上卻沒有幾兩肉。
楊氏想到以後每個月還少了一百塊錢，整個人都愣住了，心尖上像是被人挖了一塊肉。
“村長啊，你不能聯合大房來欺負我這老太婆啊？族長，你也不管管嗎？”
“村長，這可是我藍家的事情。”藍族長怎麽甘心自己手上的權利被分了去。
村長指著不遠處的公證處說：“那行，你把這些年缺了藍家大房的東西都給補上。”
別的不說，每年族裏分豬肉，楊氏都以藍家大房分了出去為理由，暗暗吞下數十斤肉。
缺了哪裏還能補上，藍族長再也不敢出聲了。
村長把目光在蔣美麗和楊氏之間徘徊，這楊氏的心出了名偏心，他也覺得少女說的話很有道理，立刻就拍板答應了。
“楊氏，以後藍家大房每個月給你的生活費就少一百，肥妞，你讓你爸媽過來重新簽約。”
“不然就把房子給回大房。”
在房子和錢之間，楊氏當然選擇前者，她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少女立刻就拽著村長的手，再三感激：“村長，謝謝你，你真不愧是村裏最講道理的人。”
事情解決了之後，少女假裝拖著弟弟往家裏走：“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強，別人叫你去幹嘛就幹嘛？要是叫你吃屎呢？”
“姐，我知道了，我以後都不敢帶人偷番薯了。”
剛才的話藍亦晨都聽到了，見到姐姐再也不像見到仇人一樣了。
村裏的人對著藍族長指指點點，楊氏還想族長主持公道都不可能了。
“媽，那以後……”
這可是少了一百塊啊？蔣美麗都覺得手頭緊了不少。
楊氏一個拐杖打過去：“媽什麽媽，還不是你出了餿主意，不然怎麽會每個月少一百呢？”
她捂著發疼的胸口，頸子漲紅了，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另一邊，藍馥鬱拽著弟弟回家，見到母親剛把廚房的火給熄滅了準備出門。
“乖乖啊，你出門幹啥去了，我怎麽聽說你奶家房子被燒了？”
她在廚房燒火呢，隔壁家的長舌婦就跑過來直嚷嚷了，說的不清不楚，剛滅火想去找女兒。
藍馥鬱摸著打鼓的肚子，岔開話題：“媽，沒事，就楊氏良心發作，要減少一百生活費了。”
“我餓了，你還不趕緊給我做飯。”
沒有給母親再問下去的機會，少女板著臉說。
楊芬芳還想多問幾句，被女兒推著往廚房走了。
少年冷冷的聲音又響起了：“別以為這樣我會感激你的。”那模樣還有點小驕傲。
說完就趕緊跑回房間了，看起來有點像不慌而逃。
藍馥鬱見到弟弟害羞背影，笑得咯咯響，笑完之後，她也回房了。
楊氏每天都來惡心她家，少女真想立刻搬離這裏，但首先要有錢啊！
藍馥鬱豆豉大的眼睛露出了精光，心頭一動，轉眼就在花海之中，香譜也落在了肥厚的巴掌上。
攤開書本，第一頁便是口脂的詳細做法，看起來就很簡單。
少女上手的時候，對於剛才的念頭就十分反悔了。
在失敗了第三次之後，藍馥鬱決定放棄，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來試試。
幸好平常少女都任性慣了，平常做什麽都由著性子來，她想做什麽，家裏人都不會說啥。
香譜上的教程就是將花瓣搗碎，然後放入紗布擠壓，去渣留汁，再慢慢熬製花汁，顏色深就熬久一點，水分少就深了。想淺一點就加點白酒。
最後將木漿紙浸染到花汁中，做成口紅紙，曬幹就可以用了。
第五次嚐試之後，少女看著深一塊淺一塊的口紅紙，歎了第一萬次氣，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她捧起香譜，把每一個字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上輩子，因為興趣，都做了好幾次。
怎麽有教程了，就屢屢出錯了呢？少女不肯死心，揉了揉發疼的眼睛，繼續奮鬥。
她把火給關了，先把木漿紙放進花汁裏，再開小火把花汁煮開，關火，放涼，取出木漿紙。
見到顏色均勻，散發出淡淡玫瑰花香的口紅紙，輕輕抿上一口，紅玫瑰的印記便落在嘴上。
少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紅唇微張，愣是給一張肥臉增色了不少。
有了第一次成功，接下來的步驟就變得簡單許多，藍馥鬱做出了如同少女感粉嫩的口紅紙，還有如同夏日般火辣辣的牡丹紅。
一連做了兩三個顏色，少女才肯罷休。疲勞的她被花香包圍著，最終還是沉睡在花海當中。
次日醒過來的時候，手上濃而不烈的香氣還在幫她回顧昨晚的辛勤勞動。想到隻有口紅紙略顯稀少，少女還勾兌了百花丹，做成了簡易的香水。
“哎呦，乖乖啊，你怎麽天天都那麽香啊！”
少女將東西先裝好，跑完步再去叫賣，聽到了母親的調侃，興衝衝地拿了幾張口紅紙出來。
“媽，張嘴！”
藍馥鬱直接拿出一張楓葉紅的口紅紙，就想母親嘴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