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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伏擊先天

  不得不說,林風他們在深入大漠一周之後,才遭遇這種天地間的偉力,已經是運氣了。


  沙暴就是狂風夾著沙塵襲來,隻是風沙太大,往往能將人畜卷上天,而且遮天蔽日,無處可躲。


  “快,去那邊沙丘!”林風指著他們右手邊的一座巨型沙丘。


  他們趕到沙丘身後,所有人將韁繩解下,風道長指揮眾人向下掘出一個半人高的沙坑,駱駝們圍成一圈,大家將駱駝和自己係在一起,都躲在沙坑底部,這是抵禦沙暴的唯一辦法。


  狂沙漫天,席卷而來,伸手不見五指,沙粒打在臉上如刀割一般,所有人靜靜的伏在沙坑底部等待沙暴過去,耳邊盡是狂風亂響。


  不知過去多久,世界似乎安靜下來,大家吐出口中的沙子,將自己從齊胸深的沙地裏將自己拔出來。


  “戚將軍,大人,你們看!”一名先抬頭的親衛大聲叫著。


  抖落頭頂黃沙,林風仰頭一看,那巨型的沙丘被吹掉一半,露出一截塔尖樣的東西來,那分明就是建築的一角,這巨型的沙丘,是座宏偉的建築!


  林風快步登高,看著沙丘下露出冰山一角的脊頂,仔細與陳師在筆記裏記錄的內容對照,沒錯了,就是這裏。


  這座建築其實和嵐關牛角峰很像,原本屬於某個大型山脈的最高峰,現在整個山脈被沙漠吞噬,這裏成為唯一出入的通道,順著這個建築可以一直往下,陳師他們進到下麵三層,便無法繼續通行了,陳師在筆記裏懊悔,如果早點學會大商朝的古文字,也不至於觸發那麽多機關。


  “把駱駝驅散,我們進去。”林風下令。


  “這不是死路嗎?”有人質疑。


  “不是,有別的出口,這是我們擺脫追兵的唯一方法。”在陳師的筆記中,記載了他們進入和逃出的入口並不是同一個,林風打算利用裏麵的機關阻截拓跋宏,如果僅僅是在沙漠裏,他們合起來恐怕也不是拓跋宏的對手。


  “我相信天狼,我們進去吧。”戚將軍發話,如今他和林風兩人都能在別人攙扶下勉強行走。


  一行人驅散駱駝,鑽入那建築之內,林風拿著狼蟻斷腿塗抹在入口厚重的石壁上。


  路麵一直斜著向下,穿過狹窄的入口之後,道路霍然開朗,隻是越往裏,越是漆黑,不點火把根本無法前行。


  林風摸了摸口袋裏的藥丸,這是陳師他們在付出巨大的犧牲之後才配置出來的,這種藥丸遇水會釋放氣體,據筆記裏說,下到深處,火把將無法點燃,在那種黑暗環境中,堅持不了幾個呼吸,人就會出現幻覺,昏昏沉沉,最終死去,最為恐怖的是,這種情況能無視修為,不管你是九品還是一品,都會中招。


  陳師他們險死生還之後,反複研究,認為那是下麵沒有了氣!人每時每刻都是呼吸,呼出的氣和吸入的氣是不同的,陳師認為,這些氣無形無質卻無處不在,但到了這些建築深處,這些氣卻不在了,隻剩下汙濁毒氣,就好像人到了水底深處,那些高手都死於溺斃。


  陳師用他的煉藥知識,製備了這種遇水產氣的氣丸,但他顯然還未來得及再次探究這處大商古跡。


  林風照著筆記上的方法造出氣丸,曾在水底實驗,確實能供人呼吸,這一次能不能陰到拓跋宏,就靠這些氣丸了。


  林風將氣丸散發下去,每人一粒,若是火把熄滅,就將氣丸銜在嘴裏,氣丸會持續釋放氣體,以供呼吸。


  沒多久,就到了陳師筆記裏的第一個岔路口,八條岔道,像磚窯一樣形成一個個拱形洞口,林風舉著火把辨認洞口的奇怪古文,這些古文像圖畫一樣,雕刻的一個個小人或動物,或站或臥,還有山川河流,它們拚湊在一起就形成了文字。


  雖然研究那大商獸皮筆記已有近三年,林風對這些圖畫文字依然隻能連蒙帶猜。


  “祭生。”“祭死。”“祭山川”……


  原來是一座墓穴!不知因何被巨力翻湧出來,怪不得裏麵機關重重,林風看得半懂,帶著大家從第三個洞穴進去,當年陳師他們就走得這條路,機關幾乎被破除了,較為安全。


  林風照例將狼蟻血塗在洞口,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嘶吼:“風不平!可敢與老夫一戰?”


  拓跋宏追來了!來得好快,雖然攻擊狼蟻和躲避沙暴浪費了不少時間,但拓跋宏難道是頂著沙暴追擊而來?


  “快走,繼續往下!”


  “風不平!你像老鼠一樣鑽進洞裏躲起來了嗎?”拓跋宏在後麵大笑,譏諷。


  又下一層,林風他們看到了第一間墓室,比居住的房間也大不了多少,中間的棺槨被打開,那獸皮筆記不知是不是從這裏被掏出去的。


  這裏隻有一條通道,沒什麽好選擇的,林風讓大家繼續往下,通道似乎愈發寬敞,左右兩壁足有一丈來寬,甬道像倒梯形,頂端繪有各種圖案,兩側的石壁有獸麵浮雕。


  走著走著,一名親衛腳下一沉,風道長叫了聲“小心”,拔地而起,同時將那名親衛往旁邊一推,蹭蹭兩聲,兩根漆黑長矛從甬道黑暗深處射出,掠過眾人,在甬道後方不知射向了哪裏。


  “小心點,這裏還有沒被破掉的機關。”林風出言警告,眾人速度減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風不平,出來與老夫一戰啊!躲躲藏藏裝龜孫,你就不怕被人恥笑?”拓跋宏聲音更近了。


  再往前,抵達第二處大廳,這座大廳空間就大了許多,大廳正中還有四根需數人合抱的石柱,石柱中間有高台,足有數丈,有棺槨放在高台頂端,四麵牆壁都有巨型獸紋浮雕,石柱和牆下還有石雕衛士,大約有三五十尊,都是獸首人身,手持兵刃,千年不朽。


  到了這裏,火把齊齊一暗,仿佛隨時將會熄滅,林風借助微弱的火光辨認牆上的畫麵和文字。


  這也是陪祭,不是主墓,看來這裏埋葬的主人規格很高,身前一定地位顯赫,當年陳師他們也到了這裏,但是沒能破開棺槨,再往下就差點全軍覆沒了。


  林風又移到另一麵牆,這個大廳應該是一位陪葬的祭司,外麵是他的學徒,其中一麵牆開了十幾個通道口,顯然都是這位祭司的學徒了。


  這位祭司擅長風,火,毒,三種邪惡,林風對古語的理解,翻譯過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擅長風火毒三種邪惡,或許意思是善於治療,清除這三種邪惡?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林風敲擊牆麵和石雕,有些石雕是空心的,顯然有機關,林風早已命令眾人沿著牆根前進,千萬不要踏入大廳正中,更不要試圖靠近中央高台及棺槨。


  就是這裏了,林風決定就在此處設伏,他開始根據他們發現的一些機關痕跡布置埋伏,所有人都依令潛伏起來。


  剛剛藏好,拓跋宏的聲音就在通道另一端響起:“風不平,我知道你們躲在這裏,有用嗎?你未戰先怯,懦夫行為,今日我定斬你!”


  眾人埋伏在祭司陪葬廳,屏息凝神,悄無聲息。


  頃刻間,拓跋宏就從通道另一端抵達大廳門口,環顧四周,看著明滅不定的火把,大笑道:“出來吧!你們還想躲藏伏擊嗎?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先天宗師,未免太兒戲了吧!著——”


  拓跋宏一揮衣袖,似乎打算像在沙漠裏一樣將真氣灌注於地下,再突然襲擊傷人,不料這地板不知何種材質做成,那拓跋宏的真氣有如泥牛入海,說沒就沒了。


  “咦?有點意思,看掌!”拓跋宏忽然變招,對著一尊石像一掌拍出,他那雄渾的真氣頓時在石像上拍出一道掌印,石像簌簌落灰,拓跋宏眉頭一皺,原本以為這一掌能將石像拍得四分五裂,將藏身在石像身後的人逼出來,沒想到石像也比自己想象的堅固。


  既然隔空傷不到人,那就到你們麵前去,看你們怎麽躲!拓跋宏邁出一步,忽然腳下一軟,心知不好,有機關,一點足便拔地騰空,他下腳的地方彈起兩把尖刃。


  拓跋宏翻身落地,腳下又是一沉,這下先天宗師動了真怒,這大廳中難道全是機關不成?


  拓跋宏旋身而起,四麵牆上射來飛箭,拓跋宏一個翻身,衣衫抉抉,將飛箭打飛,淩空變向,他打算飛向最近的一尊石像,忽然有人從他身後石像陰影中閃現,開弓就是一箭。


  拓跋宏一揮衣袖,撇開飛箭,但卻落不到石像頭上去了,另外有人扔出一包重物,先於拓跋宏落在地麵上,頓時又有機關被觸動,拓跋宏身前四尊石像同時張口,噴出火焰。


  這四道火焰來得毫無聲息,若換了別人,隻怕在半空就被烤熟了,不過拓跋宏先天大宗師豈是浪的虛名,他真氣鼓蕩,生生在火焰之中圈起一個球形防禦。


  但機關啟動之後,曾毅和武直備同時從左右兩邊石像後閃現,曾毅連珠三箭要破他防禦,武直備則接連扔出好幾件重物,砸向拓跋宏身下四周地板。


  “好膽!”拓跋宏須發皆張,“給我開!”他的真氣防禦又向外擴了一圈,逼開火焰,隨後猛的一縮,在曾毅三箭抵達之前從火焰圈中躥了出去,同時在空中接住武直備扔出的物體,借物打物又反扔出去,將武直備扔出的五件重物打飛了三件,不過最終還是有一件落在地板上,空中頓時聽到“嗚嗚”風聲。


  這一次是飛盤狀機關,邊緣全是鋸齒,在空中高速旋轉,嗚嗚有聲,而又有弓手從石像後現身,不求擊中拓跋宏,而是封堵他變化的路線,拓跋宏無法避開,終於被逼得拿出了武器。


  他的武器是一根棍子,狀若龍頭,不知是什麽木材所致,漆黑反光,在飛輪上一撥,滋溜聲響,雙方碰撞出一串火花,那飛輪被帶向一旁,但另有石像後有人扔出一物,與拓跋宏還有一段距離,卻對準了封堵拓跋宏的那一隻飛箭。


  飛箭刺破那物體,那物體頓時潑灑開來,卻是一隻水袋,繞是拓跋宏功夫高明,真氣正灌注在那根龍頭棍上與飛輪角力,來不及遍布全身,那水幕撲撒開來,又如何避得開。


  情急之中,拓跋宏棍頭一敲,借飛輪之力再拔高身形,同時舉起手臂衣袖遮住顏麵,以免中毒,再旋轉一次,蕩開那片水幕。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視線有一部分受阻,便在他視線死角,那正中高台之上,風道長一劍飛天,從死角射出,妙到巔毫。


  這一劍,風道長收斂了全部氣息,直到劍尖及身,拓跋宏才生出感應,先天大宗師的厲害在這一刻完全爆發,拓跋宏真氣運轉,整個身體以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猛的一擰,腰身好似麻花,貼著劍尖的方向連續轉動,同時還要避開潑水和飛輪。


  風道長誌在必得的一劍被帶偏,隻在拓跋宏身後擦破了幾層衣物,隨後風道長劍勢反撩,拓跋宏龍頭棍抽出當頭一擊,棍劍相交,真氣迸發,兩人都借力彈開。


  風道長重新回到了高台棺槨之上,拓跋宏則貼在了牆麵獸首浮雕頭頂,也不知他怎麽在那不足一指寬的浮雕上立足的。


  “風不平,你居然用上了這種暗算的小人伎倆,你還算先天宗師嗎?鼠輩!”


  麵對拓跋宏的怒意,風道長平靜道:“我本來就不是先天宗師,這是兩軍交戰,對不住了,宏大師。”


  “找死!”拓跋宏腳下發力,那牆麵浮雕頓時被他蹬塌一片,他整個人如飛箭攢射,直奔風道長而去。


  風道長仗劍不語,生死在此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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