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軍營
“找靠山！”林風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當他從戚嫣兒手中被救下時，就意識到了，這些孤兒，在邊荒城的生存能力太低了，所以死亡率會變得極高，若沒有戚將軍和這條孤兒巷，隻怕死掉的孤兒會更多，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找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他在邊荒城，給這批孩子物色了一個最強靠山。
“靠山？”黑熊他們都笑了，這不是開玩笑嗎？“能找到靠山的早都走了，輪得到你說？我們就是因為沒有靠山才留在孤兒巷的，而且留在屋子裏那些孤兒，他們背後還不是都有人，還不是靠他們自己活？”
林風理解黑熊他們的想法，鎮定道：“先別笑，我就問你們，如果有這麽一個機會，能解決你們的吃穿問題，但是，要接受各種訓練，還有接受各種任務，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訓練時也可能被淘汰處死，你們願意嗎？”
“幹呐！”野象早就按捺不住了：“隻要有吃的，起碼我們不會頓頓餓肚子了吧？到了冬天，說不定哪天晚上就凍死過去的日子，我是不想再過了。”
“是啊，如果能把我們訓練得更強大，哪裏還有人敢欺負我們？”豹子也附和。
黑熊保持著冷靜：“你真的能找到那樣的靠山？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情況，都能有吃的？”
“我不敢保證。”林風坦然道：“但是我要去試試，我一個人肯定不行，必須得是一群孩子，所以才找你們來詢問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都沒有意見，就把我說的話，轉述給你們認為絕對親信可靠之人，征詢他們的意見。但是，不可以亂傳，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可能性越高，但是又要求有一個基數，我初步估計的名額是——二十人。我可以保證的是，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那麽吃得和穿的，是一定能滿足的。”
黑熊等人眼神激動，紛紛開始在心裏思索自己與其餘小孩之間的關係親密程度。
林風詳細說道：“也不能直接去問，提問分成三步來走，隻有他們同意前兩步的問題，才可以跟他們說第三步，隻有你們絕對信任的人，才有這個機會。”
小耗子想得更多：“有沒有什麽別的要求？年齡啊，力氣啊什麽的？”
“沒有，實際上年齡小一點更好，男女不限，哪怕他是殘疾也可以，隻要他們有毅力，能堅持下來，我得提前告訴你們，訓練會很苦，不會比在孤兒巷裏撿拾菜葉安逸。”
“但最起碼不會餓死，對嗎？”
“對，餓死，凍死，病死，我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不會，但比現在肯定是好無數倍。”
林風將問話的技巧講給黑熊他們聽，讓他們去詢問他們的心腹，現在計劃已經有了雛形，計劃最關鍵的一步，需要林風自己去執行。
醒來已有半月，林風終於恢複到可以下地，憑自己的力量走路了。
歇了無數次，林風終於走出了外城，這還是第一次獨自走這麽遠，一路他都很小心的觀察，有沒有人跟蹤自己，還好，在難民紮堆的邊荒城，沒人留意一名乞丐似的小孤兒，林風也成功避開了那些不懷好意的成年人。
林風心頭其實還紮著一根刺，那個收集自己情報的劉三兒雖然死了，但找劉三兒買情報的幕後之人還毫無音訊，這段時間對方似乎對自己失去了興趣，沒有再派人來跟蹤觀察自己不過林風清楚，很可能是對方上一次認為自己已經病得無可救藥，必死無疑，將好消息傳了回去或是自己帶著消息回去，大燕國雖然實際上不大，但稍遠的地方快馬加鞭，也要一月有餘，或許這一個月，或是更短時間內，才是自己的平安期。
一旦對方發現自己沒死，而且還越活越好，他們不想在背後默默觀察等自己自然死亡了，要撕破臉動手，自己拿什麽抵擋？
所以如果這次的計劃能成功，可以解決三個問題，救自己，救雙兒，還有救那些在生死線上掙紮的孩子們。
終於到了，城外，戍邊大營！
這是林風給自己和孩子們找的最大靠山，在整個邊荒城，還有誰比十萬戍邊大軍更為可靠？
旌旗招展，駿馬奔騰，鐵甲銀刀，威武雄壯，氣勢如虹。
林風距離軍營還有五百步就被巡邏的邊兵發現並製止：“嘿，那小孩，這裏是軍營，離開這裏！”
林風不慌不忙，掏出一個東西，舉過頭頂，大口喘息，他身體本就虛弱，故意偽裝一下更是隨時會倒的樣子：“我是清風統領麾下甲字號密探，有重要情報要馬上麵呈清風統領，這是信物。”
清風統領是林風模糊中聽到的戚嫣兒的稱號，什麽甲字號密探是林風以前打探情報時聽到的一些說法，至於信物，則是戚嫣兒送給小雙的那枚玉蝴蝶，小雙怕弄丟了，平時都藏在屋裏，就她和林風知道。
林風想見的人是戚大將軍，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直接見到大將軍，所以走了一條曲線。
巡邏隊伍的頭目是一名十夫長，見林風一臉憔悴的樣子似乎真有重要情報，而且這麽小的小孩，也不像是能做出多大破壞的樣子，關鍵是那枚信物，清風統領腰間有一串蝴蝶狀的玉片，統領騎馬奔騰時玲玲作響，這的確很像其中的一片。
十夫長叫來一名邊兵：“去，把這個交給清風統領，跟她說明情況，把這孩子，帶到營房安頓。”
就這樣，林風的計劃實現了第一步，他進了軍營。
這隻是一座普通營房，但還是能滿足林風進食的需求，他獲得了久違的飽餐機會，在營房裏鎮定自若，毫無怯意，連看守他的士兵都開始相信，他或許真的是統領秘密收羅的部下。
等戚嫣兒回到營房時，林風已經吃飽喝足，還在榻上小睡了一覺。
戚嫣兒把玩著手裏的玉蝴蝶，冷笑道：“小乞丐，你膽子不小啊，竟然騙到軍營裏來了，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士兵一聽，是個小騙子？頓時大驚，當場就要將林風拿下。
林風翻身跪倒：“請姐姐恕罪，我是雙兒的哥哥林風，三天前姐姐從壞人手裏將我們救下，你不記得我了？”
戚嫣兒一愣，雙兒那小丫頭她還記得，但雙兒的哥哥，她還真沒什麽印象，不過經林風這麽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來了，難怪，玉蝴蝶會在他手裏。
不過自己送出玉蝴蝶，隻是因為喜歡小雙，可不是表示自己要答應什麽請求，這林風是會錯意了？還是異想天開呢？“說吧，找我什麽事？”戚嫣兒心裏已經決定，不管林風說什麽，最多給他一點吃的，然後就得把他請出軍營了。
“我能幫統領對付文刀頭，你最想對付的那個。”結果林風一開口，就把戚嫣兒愣住了。
什麽文刀頭？軍中有刀頭這個職位嗎？我最想對付那個？真是搞笑，小孩子哪知道我最想對付的是誰？我最想對付的明明是……等等，文刀頭，這不就是一個劉字嗎？這小鬼，哪兒來這麽多彎彎繞。看他那神情，不像是撒謊，於是戚嫣兒改了主意，打算先聽聽林風怎麽說。
但是林風隻是露出微笑，看著戚嫣兒旁邊，戚嫣兒扭頭一看，這小鬼，還搞什麽保密啊，有點意思，戚嫣兒五歲上馬，六歲張弓，十歲就跟著父兄習慣軍營生活，自然不會怕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有多大威脅，於是轉身對士兵道：“你們先出去，守好帳門，沒我命令不許放人進來。”
“是！”
“現在可以說了吧？”戚嫣兒笑眯眯的轉過頭來：“事先聲明，如果你說得不好，姐姐可是要打你屁股，把你扔出軍營哦。”
林風一臉嚴肅，侃侃而談：“劉乾貴為國戚，挾太後餘威，坐鎮邊荒，掣肘戚大將軍，致使大將軍隻能固守，不能出擊，我觀邊荒周圍國情，大食新災……”
林風再次開口，再次讓戚嫣兒目瞪口呆，這小孩子談劉府，談軍事，談國情，竟然說得有理有據，如果不是那誇張的小孩外形，戚嫣兒簡直以為是哥哥在給自己分析當下形式。
林風隻說了一個大概，就閉口不談，他知道的也隻是那些大概，當初為了暗殺劉乾，對劉乾和戚大將軍都做過一些了解，關於周邊的形式，則是從難民口中探聽到的消息，小耗子貢獻頗豐。
現在，就看戚嫣兒對此的反應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這些？”戚嫣兒非常懷疑，是不是有人教了這個孩子說這些話，那人目的何在？
林風另一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出：“我本小富之家，自幼熟讀兵書史記，看治學經典，無奈隨家族商隊遷徙中遭遇強盜，隻剩我兄妹二人落難到此。我發現邊荒城內，民生艱苦，大將軍想有所作為又被束縛手腳，特來獻計，阻大將軍解困。”這段說辭真真假假，林風相信不管戚嫣兒指出什麽漏洞他都能圓過去。
“解困？解什麽困？”
“清風統領不要告訴我，你對大將軍的困局一無所知，這樣說就未免太傷人了。半個月前，劉府失火，大將軍麾下水務兵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聽說當晚還有刺客出沒劉府，結果導致劉府上至總管，下至家丁，死傷無數，若說大將軍對此事毫不知情，就連難民營裏的難民也不信。”
“那又如何？”
“清風統領這是考我嗎？這場失火不早不晚，恰恰說明大將軍和國舅府已經勢同水火，他們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劉乾此人貪得無厭，橫征暴斂，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水務兵出現的時機太巧妙了，劉乾一定會將劉府失火和刺客的事件算在大將軍頭上。要知道，劉國舅鎮守邊荒城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防止大將軍擁兵自重，以他的心性，肯定會做兩手反擊，一是明麵上的，參奏大將軍，劉乾此人很有心計，他絕不會如實據奏，他會說大將軍勾結刺客，夜襲國舅府，擁兵自重，心生反意……”
“這個奸賊……”
“其二，劉乾暗地裏定會暗殺大將軍，雖然他的奏章能直達天聽，不過朝中大臣有見識者居多，最終朝廷肯定會駁斥劉乾的奏折，相信劉乾也很清楚，所以他會有第二手準備，據說劉府有金山銀海，搜刮的財富比國庫還多，為此籠絡了一批願意為錢賣命的武林高手，奇人異士，而大將軍身邊的守護力量，是否能擋得住先天高手的暗殺呢？所以說，表麵平靜，實際上戚家軍的形勢，已經危在旦夕了。”
戚嫣兒無言以對，自從袁天老師去世之後，哥哥身邊就缺乏足夠可以保護他安危的護衛，雖然一直有鐵甲親衛隊守護，但是麵對先天高手，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戚飛大將軍的自身武功，僅相當於七品高手，林風說的每一句話，都正好打在戚嫣兒的軟肋上，不過她還是不相信，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還真的能解決哥哥的危機？“你說的這些我們當然都知道，但是你說你有辦法能幫我哥哥脫困，我卻不信，你先說來聽聽。”
林風賣起了關子：“這個很抱歉，我得見到大將軍之後當麵談。”
“就憑你你兩三句話，我就要帶你去見我哥？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你哥哥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