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機會
他放下手機看向蘇沫，神色鎮定：“前幾天剛剛出事的時候，老爺子就說有事情要去處理，卻沒有想到會在葉青追到的地方去。”
蘇沫看他的樣子，好像一開始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半信半疑的將自己的手機拿回來。
她自然也知道秦老爺子掌管了那麽長時間的秦氏集團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老頭兒，可是秦老爺子卻先葉青找到了那個地方去，還是叫人驚訝。
甚至連秦綴都不知道。
想了片刻，蘇沫收起手機：“算了，先不說這件事情了，我來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
秦綴聞言，轉動輪椅從辦公桌後麵出來，去了沙發岸邊，感覺到蘇沫也從後麵跟上來，才輕聲問了一句：“什麽事啊？”
蘇沫走到秦綴身邊坐下，傾身抬手，敲了敲他的腿：“這件事情。”
秦綴腿上沒有任何的觸感，餘光看見她的動作，才後知後覺的回過頭來，看見她曲起手指敲擊他的膝蓋，目光卻一直看著他的臉。
秦綴對上她的眼神，眼簾低垂，淡淡的道：“我上次不是說過，這恢複所需要的時間太長了，況且現在這樣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做複健，要是我丟下這些事情不管，隻怕會更麻煩。”
“這個借口你已經用了很久了。”蘇沫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秦綴皺了皺眉沒有開口，蘇沫靠在沙發上，瞥了一眼秦綴的神色，大概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故意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秦總看起來水火不侵的，私底下居然是一個這樣膽小的人，機會就擺在眼前卻不敢去嚐試，這畏畏縮縮的樣子哪裏像是秦總？更像是怯弱的小孩子。”
蘇沫故意這麽說，秦綴臉色一暗，端起茶幾上的白紙，指腹在杯壁上輕輕摩擦，還是沒有搭話。
還不說話？
蘇沫悄悄瞥了一眼，歎息一聲：“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本來我還想，你現在要是答應開始複健，我還能親自動手，親自觀察，錯過這個機會，後麵我可就不自己管了。”
“我做。”
秦綴忽然開口，蘇沫煙衝露出狡黠的目光。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公司的事情你這兩天先安排好，明天上午我先給你安排檢查，再給你製定合適的方法，這兩三天的事情你安排事情足夠了。”
秦綴看見她雙眼明亮，很明顯是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都想好了，沉默片刻，他點頭：“好。”
蘇沫離開之後，秦綴看著手中的杯子，忽然皺了皺眉。
之前他找借口推演複健的時候，蘇沫也並沒有說什麽，按照她當時的態度看來，她是覺得什麽時候都可以。
可現在正是事情堆積如山的時候，這背後的事情剛剛有了一點線索，她怎麽就突然想到了這個，非要逼他做複健？
想到此處，秦綴放下放下水杯。
正好萬澤言打電話過來，接通後那邊就傳來萬澤言的聲音：“之前你讓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現在大致鎖定了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現在都不在鹽城。”
“不在鹽城？”
秦綴眉心微蹙。
電話那邊，萬澤言應了一聲：“是啊，而且這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距離鹽城還有很遠的距離，一時間也不確定到底是哪一個，畢竟在出事的時候，都能查出他們不在鹽城的證據。”
“是這樣……”
秦綴低聲喃喃，想了片刻又問：“是有人作證？”
“是啊，其中一個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在距離鹽城比較遠的蘇城，和一群朋友在一起呢，我也都一一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另外一個，是公司同事，他是個上班族，一直在公司上班。”
秦綴聽萬澤言說完，想起蘇沫拿回來的那隻手表，沉思片刻：“你著重查一查第一個。”
“第一個？是有什麽不對嗎？”
“蘇沫拿回來的那隻手表，雖說價值並不高，但也不是一個普通上班族能輕易買得起的，況且朋友和同事，朋友也更有可能幫他掩護。”
電話那邊，萬澤言認真想了想：“行，那我再查一查。”
他正要掛斷電話，秦綴忽然又叫住他，卻又半晌沒有開口。
過了片刻，秦綴才道：“最近的事情，我可能沒有更多精力去管，你細致一點。”
萬澤言被他一句話給說懵了：“你怎麽了？”
“沒什麽。”秦綴捏了捏眉心：“我才答應蘇沫，過兩天就去檢查，然後開始做複健。”
“……”
電話那邊，萬澤言忽然就屏息凝神，秦綴從手機裏應不見半點聲音，他縱然是看不見萬澤言現在的表情，但他做出這個決定，萬澤言應該很驚訝。
她垂下目光，看著自己的腿。
其實做出這樣的決定，連他自己也都覺得不可思議，並不是不想站起來，隻是時間過去太久了，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再要下定決心就更加困難。
如果一直不同意，那麽就還一直有一點希望。
如果同意之後，卻仍舊是沒有半點起色，那就相當於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他曾經用雷霆手腕，讓商場上，私底下，所有認識他的人都不敢因為他的腿而嘲笑他。
但他自己，到底還是有點意難平。
她現在興致勃勃的想要讓他的腿恢複過來，可醫生也不是神，叫一聲神醫也並不表示一個人就可以什麽都做到。
如果不能恢複，他……
秦綴閉上眼，心中越發覺得空洞，就在此時，電話那邊忽然傳來萬澤言的聲音：“那很好啊！先前蘇沫說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應該聽蘇沫的話，現在你答應了，按照蘇沫那出神入化的醫術，你的腿說不定還真的有希望。”
“是嗎？”
秦綴壓低聲音，自己都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
萬澤言立刻接話：“當然了，你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蘇沫嗎？你忘了當初你家老爺子病重？現在還不是生龍活虎的？”
別人不了解秦綴，他卻是了解的。
俗話說，神都有三個弱點，更何況秦綴又不是神。
他平日裏把自己偽裝成毫無弱點的人，可他的腿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不過這個弱點也看是在誰的麵前了，秦綴這麽猶豫多半還有一些原因是因為蘇沫和秦老爺子，怕他們期待太大卻又失望。
想到這裏，萬澤言正經了一點，語氣嚴肅：“你現在就什麽都不要想了，認真的按照蘇沫說的做，洽談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況且蘇沫親自管你啊，這康複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培養感情呢。”
培養感情？
秦綴眉眼忽然舒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