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離果然去看海了，當機立斷。
嚴綰開例會的時候，才知道他的離開。除了苦笑和頭痛，似乎沒有更好的情緒可以表達。
“好吧，咱們一起忙。”閆亦心抬頭看著在他麵前側首畫圖的嚴綰。
他手裏拿的是鋼筆，而她拿的鉛筆。他寫的文字大度從容，她畫的線條圓潤婉轉。
嚴綰大大方方地進出他的辦公室，當然是在下班以後。雖然閆亦心經常帶一些公事回家去做，那幢公寓離公司並不遠。但大多數的公事，還是要利用公司的資源。
所以，嚴綰把自己的畫板搬進了總裁辦公室。
“現在我明白，為什麽公司的總裁喜歡和自己的女秘書有曖昧，不僅僅是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原因，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太好。”閆亦心扔下了鋼筆，揉了揉眉心。
速融咖啡的香氣，漸漸地淡了。
“我替你泡一杯薰豆茶吧，這種茶補氣提神，比咖啡好。”嚴綰拿起另一個空杯子。
“連劉離都改喝你的茶了！”閆亦心看到杯子裏漸國脹大的薰豆，有些好笑地說，“那小子喝咖啡本來比我還狠，居然說戒就戒。”
“他也沒有戒，隻是平常喝得少了，不再一杯接著一杯灌。”嚴綰白了他一眼，“你們都是一樣的毛病，兩個大夜貓子。”
閆亦心隻是笑笑。其實她自己，不也一樣嗎？靈感來的時候，徹夜不眠，也是常事。
“林則……”他沉吟著，看到嚴綰關切的目光，才笑著說，“最近逗留在非洲，和珍妮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好。”
“他倒是真喜歡珍妮，還是因為遺產想要得到珍妮母女的支持？聽說他父親雖然年初大病了一場，但是最近保養得還可以啊！”
嚴綰始終弄不明白，那一點遺產，值得林則花費這麽多的血本嗎？
當然，她說的一點遺產，對天底下大多數的人來說，實在不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隨便一件作為生日禮物送出的礦山，就產出了令人矚目的黑鑽。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說，隻是一種意外。
“每個人的觀點都不一樣，尤其是對金錢的態度。”閆亦心也同意嚴綰的這一觀點，“不過，我覺得林則並不像那種把金錢看得至高無上的人，所以我覺得他的行為有點意外。”
“你是說，他並不在乎遺產？”嚴綰吃驚，“那他為什麽還要和珍妮在一起？”
“不可能不在乎，但也不可能把它看得有多麽在乎。隻要看他在黑鑽的銷售方麵選擇閆氏，以後後麵的幾次表現，至少不是那種為了金錢而甘於付出一切的人。”閆亦心皺了皺眉，然後搖頭，“說實在的，我還真弄不清林則的想法。”
“管他怎麽想的呢，反正不幹我們的事。”嚴綰聳了聳肩，“你還跟我聊天？看看手邊的文件堆得老高了！”
閆亦心無奈地露了一個笑容：“我們出去五天，結果補回來的時間，都不止五天了吧？”
嚴綰也對現狀很不滿：“什麽都是要代價的啊……還是劉離自在，就這樣飄然遠引，去看天涯海角，再沒有人比他更自在的了。”
“是啊，今天處理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閆亦心站起身來。
“送我回去？”嚴綰的臉色有點古怪，“你要去哪裏？”
“我回去看看爺爺。”閆亦心一臉的抱歉，嚴綰隻能勉強笑笑。
“他老人家，還好吧？”
閆亦心點頭：“傷的不是要害，就是年紀大了一點，恢複起來會很慢。但是在漸漸地好轉，你不要擔心。”
“我不是擔心……”嚴綰說了半句，啞然失笑，“好吧，你回去看看吧，一點點路，不用送來送去，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別太辛苦了，你回來以後已經畫了不少設計圖，可以適當休息。”
“知道！”嚴綰吐了吐舌頭，對他做了一個鬼臉，“我先回去啦，你到家了給我電話。對了，上次說的有機寶石的發布會，我已經設計了煤玉和象牙的兩套飾品。”
“是從埃及得來的靈感？我記得埃及法老和王妃的飾品裏，應該沒有這樣的材質吧？”閆亦心奇怪地問。
“當然沒有，但是設計的靈感是相通的。”嚴綰笑著說，“等劉離回來再商量，我一個人成不了事！我喜歡黑色和白色這樣的純粹。”
黑的是煤玉，白的是象牙。
“好吧，配合現在風頭正勁的斑彩石，效果應該不錯。雖然有機寶石的價值偏低，但是銷售量相當大。”
“嗯。”嚴綰搖頭，“明天見。”
閆亦心把她摟過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俯首印上了一個晚安吻。
“拿了手袋就回去，你有的是時間畫設計圖。”電梯關閉的最後一線裏，閆亦心仍然沒有忘記交代一句。
“知道……啦！”嚴綰喃喃地在密閉的空間裏自言自語。
知道，可不是答應哦……嚴綰得意地彎眉淺笑，直接穿過幽暗的長廊。讓她意外的是，劉向玲辦公室的燈，竟然還亮著，成為整個一層黑暗裏的亮色。
“向玲？”嚴綰探進了頭，“怎麽還沒走？”
“你不是說要設計有機寶石嗎？我正在惡補相關的知識呢！有機寶石的硬度都好低啊，這也能算是寶石嗎？”
“寶石的一種。”嚴綰拉開了椅子坐下來。
“硬度那麽低，收藏打理也很麻煩啊，我還是喜歡硬度高、價格不貴的寶石，比如碧璽、托帕石之類的，怎麽擦怎麽磨都行。”
“硬度再高的寶石，收藏也要注意。”嚴綰失笑，“哪怕是鑽石，遇到另一顆鑽石，也有被磨毛刮花的危險。”
“可是，有機寶石的專場，是不是檔次有點低？珊瑚、琥珀、象牙、玳瑁……甚至珍珠，都不是什麽名貴的寶石。”
嚴綰不讚同地搖頭：“不，你錯了。好的珍珠，也是名貴寶石的一種。戴安娜王妃，就很青睞珍珠，她有很多款珍珠首飾。世界頂級名貴寶石裏，就有黑珍珠的身影。”
“我看到好多穿越小說裏，尤其是清穿，常常提起東珠的，是不是在珍珠裏，東珠是最好的？”劉向玲拍了拍手裏的書，“東珠不是指波斯灣的嗎？”
“清朝的東珠，是指東北的，黑龍江北部，現在叫做北珠。那裏以前的滿族人的地盤，產的珍珠最好，勻圓瑩潔，大的直徑可以達到半寸。但是由於濫捕亂采，在清初的時候就絕種了。我們現在所說的東珠，基本上指天然海水珍珠或者亞洲西部那些海域出產的珍珠，比如紅海、錫蘭海等等。偶爾也會代指產於日本的珍珠，所以說東珠也沒有一個適當的概念，但是質量都比較好。”
“亞洲西部？那應該叫西珠了！”
“比起歐洲來，整個亞洲都屬於東部。西珠，就是特指西歐海域產的珍珠。”嚴綰解釋，“還有南珠，著名的合浦珍珠，就是南珠。”
“我聽說還有一種叫琵琶珠的，好像價格很高。”
“琵琶湖是第一個培植淡水珍珠的湖，所以那裏產的珍珠就叫琵琶珠，質量很好。不過現在市場上那些珠寶商說的琵琶珠，並不是真正產於日本琵琶湖的。質量比較好的養珠，也稱為琵琶珠，所以現在這種珠還是很多的。”
“現在還有叫南洋珠、南海珠的呢？”劉向玲繼續發問。
“其實這兩個名字，指的是同一種珍珠，是指產於南海和鄰近海域的珍珠，包括緬甸、泰國、菲律賓、澳洲和玻裏尼西亞群島的珍珠。”
“不是還有一種叫澳洲珠的嗎？”劉向玲納悶地問。
“那是指產在澳大利亞淡水湖的珍珠，因為有很強的白色光澤，所以在國際珍珠市場上享有盛名。波斯灣的珍珠是奶白和淡綠色的，還有一種珍珠叫以納爾珍珠，顏色也很漂亮，是金黃和黃色調的。”
“我以為珍珠隻有白色和黑色的。”劉向玲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還有綠色的珍珠？我從來沒見過。”
嚴綰瞪大了眼睛：“珍珠的顏色是很豐富的！除了白色和黑色，還有粉紅、橙紅、黃色、金黃、淡綠、銀灰、古銅色……其實天然的白珍珠並不多，大部分養殖珍珠，潔白色的也隻占相當少的一部分。大多是利用過氧化氫的漂白液之類的辦法，達到潔白的目的。”
“原來都是人工的啊！”劉向玲大感失望，“我還以為珍珠，都是蚌殼裏的分泌物呢！”
“就算是養殖的，也是由於異物侵入軟體動物體內啊！隻不過，一個是天然的，一個是人為的。所以說，其實人類挺殘忍的，為了戴美麗的珍珠，就要讓那些軟體動物，承受原本不必要承受的痛苦。”
劉向玲卻沒有像嚴綰那樣“控訴”人類的殘忍，而是很感興趣地拿出一本雜誌：“我看這種玫瑰色的珍珠，就很漂亮。不過，我在地攤上看到磨珍珠粉的，那些珍珠長得可不怎麽樣。”
“那當然。”嚴綰失笑，“要是長得珠圓玉潤，誰還舍得磨成粉？再說，這樣現磨的珍珠粉並不能被人體吸收，要水解的才行。”
“那種珍珠粉賣得很便宜的，一百塊錢可以買好大一包呢！”劉向玲吐了吐舌頭，“所以，我一直以為珍珠也很便宜。”
“那些是淘汰下來的，形狀和顏色都無法做首飾，才現磨粉吧？”嚴綰猜測。
“嗯，我不大喜歡珍珠，感覺太富貴氣了。”劉向玲指著模特脖子裏的珍珠，還是搖了搖頭，“也許我不適合戴吧？”
“珍珠的適應性很好，如果是套飾的話，年齡層次可以大一些。但是單款的，什麽年齡都可以佩戴。而且在大多數場合，都不會顯得刺眼。”
“我覺得珍珠首飾看上去比較雍容大氣。”
嚴綰聳了聳肩：“要看怎麽搭配了，如果是貂裘大衣，不管戴什麽都會顯得雍容大氣，除非你戴顆玻璃珠子。像一般的衣服，隻會顯得柔和。”
“呀，你這樣一解釋，我覺得對這場發布會的前景很看好啊！”
“我想，會有相當市場的。”嚴綰笑著點頭。
“那就是珍珠作主打了？我看有機寶石裏，就是珍珠最值錢了。”劉向玲摩拳擦掌，“我明天開始設計珍珠，不過我怕設計不好，圓溜溜的好像沒有必要設計啊！”
“怎麽會沒有必要？珠串的長短和珠子的搭配，都很有講究。”嚴綰興致勃勃，然後撐著下巴，“說實在的，我對珍珠的設計也沒有把握，從來沒有設計過。我喜歡把有色寶石切割得七零八落……”
“那就用斑彩石好了，我們的銷售情況很不錯的。就像閆總說的，到年底的時候，估計這幾款斑彩石首飾在銷售排行榜裏，前十名裏至少占據五席。”
“價格上比較便宜，設計上也可以天馬行空，比較討顧客的喜歡。”嚴綰點頭，“而且，我們的宣傳做得很到位，又借著黑鑽的勢頭，銷售情況當然良好。不過，我們既然要做一場有機寶石的發布會，這次就不該再用斑彩石做主打了。”
“那用什麽？珍珠嗎？”
“當然！”嚴綰很肯定地點頭，“除了珍珠，不作其他之想。”
“有機寶石的品種本來就不是很多……”
“我們可以用珍珠作主打，珊瑚其次，再夾雜象牙、琥珀、玳瑁……還有斑彩石，也有六七種材質，開一個專場的發布會，也夠了。”
“那當然，光是一個斑彩石，就開了一個發布會呢！”
不過，嚴綰沒有這麽樂觀：“但是，我們閆氏主打鑽石和有色寶石，珍珠隻有總店有售，可見原材料方麵不大容易弄到極品。”
“怕什麽，原料的事，閆總自然會搞定的。”劉向玲才不把這當成一回事呢！
有公司的執行總裁撐腰，還怕弄不來那點兒原料？
“鈴鈴鈴……”嚴綰的手機鈴聲把她們熱火朝天的談話，打斷了。
PS：感謝byblos、自由夢幻百合、lala拉拉4567、噬魂之月的粉紅票，感謝六豬夜夜的禮物！很抱歉，最近的網絡毛病很大，終於狠下心重裝了係統和瀏覽器，今天果然好了……早知道，咱早就重裝了……可是，發現以前熟悉的文檔，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嗚嗚……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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