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孟香蘭的虧心事
於誠不冷不熱的態度讓梁長安的火一下子冒上來了,她伸手一揮把桌子上的水杯推到在地上,撒了一地水,抓起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解氣一般的大吼道,“我的意見就是兩個字,不!離!”
於誠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不緊不慢地向著林辰伸出手來,林辰會意,立刻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她。
於誠看著梁長安,不說話。
梁長安終於被他這一行動激怒,有些惱羞成怒,似乎他什麽都算計到了,什麽意外情況都考慮到了,他根本不在意她提什麽條件,隻要能夠離婚,能夠擺脫她,他根本不在乎付出什麽代價。
她忽然覺得憋悶,氣都喘不過來,她在這裏一分鍾都坐不下去,站起來準備走,急匆匆地剛踏出兩步,踩上地麵的玻璃碎片上,地板沾了水又有些滑,她晃了幾下,滑倒在地。
於誠站起來想扶她,卻沒來得及。
冬天穿得厚,他一開始覺得應該摔得不重,本已經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誰知梁長安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他才覺得事情嚴重,大步走過去就看著梁長安捂著肚子,整張臉皺成一團,渾身發抖。
他蹲下扶住她,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麽了?”
梁長安疼得臉都白了,她想站起來,卻不想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心裏一涼,壞了,怕是傷到骨頭了。
他一把橫抱起宿琦,邊往外走邊對林辰說,“你開車,去醫院,快點!”
於誠剛抱著梁長安上車,就接到孟香蘭的電話,讓他晚上回家吃飯。
於誠的所有心思都在梁長安身上,“小姨,安安剛才摔了一跤,我現在送她去醫院,一會兒再給您打啊。”
孟香蘭的心也是咯噔一下,隱隱約約聽到梁長安的呻吟聲,“快去吧,我馬上趕過去。”
林辰一邊開車一邊偶爾偷瞄後座上的兩個人,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夫妻,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下一刻就如膠似漆。
梁長安躺在後座上,上半身被於誠擁在懷裏,輕聲呻吟,“你真要和我離婚嗎?”
於誠似乎有些無措,輕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撫,卻說不出什麽,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梁長安就在他的輕拍和安撫中昏睡了過去。
於誠還不時催促林辰,“開快點!”
林辰把油門往下踩了幾分。
於誠看到懷裏的人皺眉,便有些埋怨的說,“開穩點。”
林辰又鬆了鬆油門。
過了一會兒,於誠又吩咐他開快點,幾個循環下來,林辰已經崩潰了,“哎,於老二,你夠了啊,怎麽說我也是你學長,我已經做了免費司機了,你還嫌東嫌西的!”
於誠頭都不抬,“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付你錢了。”
林辰咬牙切齒深吸一口氣,“我忍。”
好在醫院已經近在眼前了。
梁長安被送進急診室,於誠在外麵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一會兒一個護士走出來來來回回看著於誠和林辰,神色古怪的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林辰立刻擺手撇清,“和我無關。”
於誠衝過去問出來的護士,“我是,我太太沒事吧?”
林辰扭頭看著他,很大聲的說,“你們不是正在辦理離婚了,你叫的這麽親熱幹什麽?”
於誠瞪他一眼,“走開!”
於誠心慌意亂,忽然聽到孟香蘭的聲音,“小誠!”
於誠一回頭就看到了孟香蘭,“小姨。”
孟香蘭走近,“林辰也在啊。”
林辰一副乖巧的晚輩樣子,恭敬地叫了聲,“孟阿姨,您好。”
孟香蘭笑著點點頭,轉頭問於誠,“長安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摔倒的?還摔得這麽嚴重?”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孟香蘭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開口問道,“林辰怎麽也在這兒,是有朋友生病了嗎?”
林辰字正腔圓的回答,“不是的,孟阿姨,今天於誠帶著我去找梁小姐談離婚的事情,誰知談著談著就出了事,我送他們過來的。”
於誠覺得他真是遇人不淑,林辰的嘴巴實在是太大了,不止長舌,還落井下石。
孟香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作孽啊,如果長安出了什麽事,你自己心裏能好受嗎?”
在林辰的印象裏,孟香蘭從小到大從沒對他放過狠話,這次怕是真氣著了。
過了沒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摘下口罩看到於誠笑著說,“於二少,這麽巧。”
於誠也沒想到會這麽巧,竟然會遇到辜圓,“我太太沒事吧?”
辜圓深深地看了一眼孟香蘭,後者在接觸到她目光的一瞬間,不自覺的躲閃了一下,避開了辜圓的目光。
於誠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病房內的梁長安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們之間的暗湧。
辜圓搖搖頭,“她沒事兒了,傷得不重,隻是需要靜養幾天。”
於誠站在床前,伸手輕輕撫了撫梁長安的頭發,滿眼溫柔。
他忽然間有些慌亂,就像那天早上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睡夢中將她擁在懷裏一樣。他發現他的身體他的意識他的心似乎完全不受他控製,似乎這輩子就真的非她不可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到梁長安和於煊宸擁抱在一起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腦子裏隻浮現出一個字,逃。
結果他就真的落荒而逃,極其狼狽。
明明他們是年少的戀人,曾經那麽地相愛,如果不是因為家族的利益和廖娟柔母女在背後搞鬼,他們早就結婚在一起了,肯定會是幸福的一對,他們的世界根本容不下第二個人,就像他根本插足不了。
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可是他還是不確定。不確定她到底愛不愛他。
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她,每次看到她心酸難過,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卻享受著她的在意,下一次便又開始試探,從此便開始了一個惡性循環,他似乎愛上了這個有些變態的遊戲。
其實,他要的不過是她的一句話。可是她卻從來沒說過。
他本想繼續折磨他,他不好受,也不讓她舒坦,他要她陪著他一起受煎熬。
可是,現在看到她受傷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瞬間土崩瓦解。他的心怎麽都硬不起來。
算了!他愛她非她不可,她也是在意他的,不過是一句話……算了吧,認命吧。
梁長安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於誠眉頭鎖的緊緊地,發現自己在病房,下意識的想坐起身來,著急地問,“我怎麽了?”
於誠被她驚醒,把她按到枕頭上,“你,沒傷到骨頭,靜養幾天就好了。”
梁長安緊繃著的一根弦終於鬆下來。
“你還覺得疼不疼?”於誠放軟聲音問。
梁長安忽然間意識到他態度的轉變,腦子裏一轉,剛才的事情也想了起來,心裏的怒氣也漸漸升起來。
她看著葉梓楠,有些任性,“我要離婚。”
於誠一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梁長安有些胡攪蠻纏,“我要離婚,那份離婚協議呢,拿來我簽。”
“你放屁!”
於誠難得爆粗口,梁長安聽來竟然格外中聽。
“梁長安!你不要太過分!”
她竟然還要離婚?!
“我不管,我就是要離婚。”
“你做夢!”
孟香蘭忽然推門進來,臉色僵硬,“你看看你們兩個!哪裏像是過日子的?!張口閉口都是離婚!我看倒像是過家家!”
孟香蘭極少這麽嚴厲的教育晚輩,於誠和梁長安都安靜下來聽著。
孟香蘭繼續,“我看這個婚,離了也好!”
“小姨!”
孟香蘭看著他們,“幹什麽?不服氣?你們折騰的日子也夠久了,你們是不是打算沒完沒了了?小誠不是我說你,見好就收吧,別不管不顧的撒網出去到時候收不回來,就得不償失了。”
梁長安知道孟香蘭不好說她,隻能拿著於誠暗示她。
於誠和梁長安靜靜地聽著,心裏卻翻江倒海般的難過,為自己的幼稚和無知。
婚姻是多麽莊嚴而神聖啊,怎門能被他們拿來這麽糟蹋。
“其實,離了也挺好的。”門邊忽然又傳來一個諷刺的女聲,正是辜圓。
“畢竟身邊要是一直有個想陷害你的人,可不是什麽好事?!孟總,您說是吧?”
辜圓明顯意有所指,在場的幾個人隻有梁長安一個人被蒙在鼓裏,梁長安心不可自抑的狂跳起來,她直覺好像要有什麽大事被揭穿出來一樣。
孟香蘭聽到辜圓這麽直白的話,臉上又是蒼白了幾分,語氣有些不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路過辜圓身邊的時候,被辜圓一把拉住,攔了回去,“您有什麽事啊?忙著和黎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
於誠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也不敢說什麽。
隻有梁長安想到了什麽,震驚得看向孟香蘭,但卻是問辜圓,“辜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能保證你所說的都是事實嘛?”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