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用的於書記
這幾天，梁長安右眼一直跳個不停，怎麽壓都壓不住。
陸夢媛走進來，看著一個勁按著眼皮的梁長安，不由得發笑，“你這是怎麽了？”
“右眼一直跳，怎麽按都不管用。”
陸夢媛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水杯放在桌子上，美眸帶笑，“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你最近可得小心點，據我目測，說不定你會有血光之災。”
“眼皮跳在醫學上叫“眼瞼震顫”，其產生的原因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失眠或睡眠不足、眼睛過度疲勞、神經衰弱、貧血、煙酒過度等；另一種是某些眼病引起的，如屈光不正、結膜炎、角膜炎、麥粒腫。我們偶爾發生眼睛跳，多半是休息不夠或吃了刺激性食物和某種藥物所致。這種眼睛跳，不影響健康，也與福禍無關。但眼睛跳發生頻繁或持續時間長、眼跳幅度大，應及早就醫。”於煊宸拿著查房單子慢悠悠的走進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陸夢媛最煩他這麽一臉正派說教的樣子，隻是對著梁長安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樣子俏皮可愛，“你比萬教授還煩人。”
萬教授是清末一家達官貴人的後代，身上總是帶著沒落貴族的清貴氣質。但身上也充滿了封建大家族裏麵的老學究氣質，做事一板一眼，這件事總是讓陸夢媛頭疼不已，每次都要他們一字不差的背誦各種病曆，陸夢媛每次都隻能背個大概，而於煊宸則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
梁長安現在對於煊宸避之不及，也不想和他們兩插科打諢，拿起病曆單，“我先去查房了。”
於煊宸看著梁長安快步出了辦公室，也不等陸夢媛，也馬不停蹄的追上來梁長安的步伐。
梁長安正在等電梯，於煊宸站在她的旁邊，“你那天一晚上都在我小叔的病房？”
“妹夫，”梁長安理了理情緒，露出一抹甜美而疏離的笑容，慢慢的說道，“我的私生活應該不用和你匯報吧。”
於煊宸沉沉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裏帶著洶湧，又似不悅。
梁長安垂下眼眸，避開他的眼眸，靜靜地等著電梯。
“安安，你不是最討厭第三者嗎？”見梁長安不吃硬的，於煊宸就采取了迂回政策，“就算你怨我，可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我心裏一直有你的……”
於煊宸的話沒說完，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醫院的電梯一直都是人滿為患的，今天卻罕見的沒有人。
梁長安率先進去，按了19樓。
於煊宸慢慢走近去，她上前一步，梁長安往後退一步，他在往前一步，已經靠到了電梯的角落。
於煊宸左手撐在她的身體一側，高大的身影，強大的氣息籠罩著她。
梁長安鎮定不已，彎起了沒有笑意的眼眸，露出白白的牙齒，“請你自重。”
“難道你不懂我對你的心意嗎？”於煊宸眯著眼眸，鎖著她，擰眉說道。
電梯很快就到了，電梯門一開，梁長安一把推開於煊宸，率先走出電梯。
梁長安就聽到一個柔柔的女生的聲音，“煊宸。”
梁長安回頭，順著聲音看過去。
梁暢。
梁暢的長相很甜美，身材嬌小玲瓏，大大的眼睛裏閃動著潮濕的波光個，楚楚動人。
看這架勢，都追到醫院來了。梁長安嘲諷的一笑，睨了一眼於煊宸，他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眼神依舊冰冷刺骨，眉宇中還蘊含著的煩躁。
梁暢朝著於煊宸走過來，在他麵前停下，柔聲說道，“煊宸，聽說小叔受傷了，我和我爸媽一起來看望一下小叔。”
聽到這裏，梁長安臉上的嘲諷更盛，他們一家三口倒是都來了，隻除了她和長寧。
梁暢穿著一件紅色的V字抹胸裹臀的短裙，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
梁長安嗤笑一聲，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出來……賣的。
梁長安豎起病曆單，橫在她和梁暢的身邊，“麻煩，借過。”
說著，推門而入。
於誠正坐在病床上，目光掃過梁長安，以及她身後的於煊宸和梁長安，神色晦暗不明。
梁長安手腳麻利的給於誠做了檢查，整個過程一言不發，神色也冷到了極點。
“於書記，傷口恢複的不錯，在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梁長安垂著眼眸，臉上帶著疏離，冷淡。
於誠知道她看見這一家子，心裏肯定不舒服，但又不好發作，隻是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他們二人之間的互動看在於煊宸的眼裏，他眼底的冷意更盛。
廖娟柔倒是沒把梁長安放在眼裏，隻是對著梁暢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有點兒機靈勁兒。“怎麽不喊人啊，煊宸的小叔，你也跟著叫小叔吧。”
梁長安剛想開口，就聽見於誠涼薄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可沒有這麽大的侄女！”
他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水，眼底還帶著看不出的深意。
廖娟柔倒是沒想到於誠這麽不給麵子，立馬找了一個台階下，說道，“是啊，是啊，於書記畢竟也比你們大不了幾歲，叫小叔太顯老了。”
梁長安最見不得廖娟柔這幅偽善的麵孔，麵色沉了下來，“於書記，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梁明義見梁長安這幅臭臉，絲毫不想和一家人扯上關係，而且自進門之後，和長輩一句招呼都不打，把他們梁家的臉都丟盡了。
“站住！”梁明義厲聲喝道，“一點規矩都沒有。”
聽到梁明義的嗬斥，病房內的氣氛陷入了凝重。
在場的幾個人臉色各不相同，梁暢幸災樂禍，於煊宸臉上閃過一絲疼惜。
而於誠和廖娟柔臉上則是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麽。
“有媽生，沒爸養。你還期待我能有什麽規矩？”梁長安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隻是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出賣了她的情緒。
“你……”被梁長安這樣的踩住了痛腳，梁明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正要發作。
於誠忽然出聲，“梁醫生，麻煩你幫我去拿一下藥。”
梁長安點點頭，繞過梁明義和廖娟柔，出去了。
既然於誠都發話了，梁明義也不敢觸他的眉頭，隻好眼睜睜的看著梁長安出去。
倒是廖娟柔心思活泛，看著梁長安離去的背影，默默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麽。
梁長安在樓道的拐角處站了良久，雙手插在白大褂裏，輕歎一聲，沒想到她自己這麽沉不住氣。
剛才要不是於誠出聲，說不定她又要和梁明義有一場衝突了。
一想到這裏，梁長安嘴角竟然有了一絲笑意，這於誠關鍵時刻還知道護著她，還是有點用的，沒白救他。
“煊宸，你好久不來找我，我好想你。”梁暢柔柔的聲音傳來，聲音裏還帶著哭音。
“有多久了？”於煊宸輕聲問道，眼底帶著莫名的諷刺和嘲弄。
即便聽出來他的冷言冷語了，但是他還能夠答話，梁暢早就心滿意足了，歡喜的說道，“都好幾個月了呢。”說著，不自覺的還帶上了撒嬌的意味。
“這麽久，你就沒再找個下家嗎？”於煊宸麵無表情冷聲說道。
聽到這裏，梁長安也不知在想著什麽。梁暢都要嫁給他了，可他竟然像對待仇人一般，對待他的未婚妻，她真不知道他這麽對待梁暢，她是該高興，還是悲哀呢？
梁暢忍不住哭出聲來，抿著櫻桃小口，難以置信的哽咽道，“煊宸，你怎麽能這麽對我?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要？”於煊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睨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梁暢，聲音毫無感情，“當初要不是把你當成了安安，你以為我會碰你嗎？”
於煊宸涼薄的嘴唇再次揚起，“如果你要是耐不住寂寞了，我倒是有幾個合適的人選可以介紹給你。”
梁長安聽完於煊宸的話，再也忍不住了，慢慢的走出來，鄙夷的目光慢慢掃過於煊宸和梁暢。
他們剛才的對話，信息量太大了。其實她當年不是沒懷疑過，可是，木已成舟，她早就挽回不了什麽了。
剛剛於煊宸的表現，實在是讓她覺得陌生。他的涼薄已經滲到了骨子裏，這麽對待自己的未婚妻，真不知道，廖娟柔一心讓梁暢嫁進於家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梁暢見梁長安自拐角處慢慢出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以及難堪，但隨即又被她的潑辣掩蓋掉，“梁長安，你故意躲在哪裏，看我出醜是不是？”
倒是於煊宸見梁長安慢慢的走出來，臉上洋溢起希望和期待。
無奈，梁長安一句話就澆滅了他所有的期盼。
“梁暢，這樣的男人，你都能當成了寶，看來你真是該去看眼科了，及早就醫。”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於煊宸一眼。
於煊宸如墜冰窟，剛才諷刺梁暢時的伶牙俐齒，早就說不出一句話了。
梁長安眼角寒光一閃，梁暢不知在哪裏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朝著梁長安就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