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寂嵐的身份

  玄真凝視著一旁的白執和那個女孩，有些詫異。


  一個女子身著不俗，麵容極為姣好，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必然不是泛泛之輩。況且剛剛與神界的人發生衝突，動靜自然不小，而她卻十分平靜，更何況……


  她，好像認識白執。


  玄真皺了皺眉。不過一會，白洛向玄真走來，一道溫柔的藍光凝聚成一片雪花，靜靜地浮在她的手上。玄真的瞳孔驟然間擴大，藏在袖間的塵心劍有些不安分，似乎要從劍鞘裏擺脫出來。


  “我不是來打架的。這個東西，我想，可能是你們的。”白洛輕輕地伸出手，溫柔的藍光飛到玄真麵前。玄真默默地注視著，隨即收到了靈器裏。眼裏的敵意慢慢消退。


  “謝謝。”玄真的眼裏取而代之的是真誠。在他心裏，不論是誰，隻要不阻攔他拿到寂嵐的魂魄，那便是朋友。五片了，快了，想到這


  玄真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但眼裏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出一處悲傷。寂嵐，很快，我們就能一起坐在樂雪山上一起看雪了。


  “你不問我這個是哪的？”白洛好奇地看著麵前這個不知是喜是悲的家夥，不禁發問道。


  “何妨。”


  “玄真！玄真！這是我朋友，白洛，我們能帶她一起嗎？”白執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湊到玄真麵前。


  “不妥。”玄真垂了垂眼。


  “帶著她去吧。”突然一道陌生清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誰。”玄真淡漠地抽出塵心，向遠處望去。一個紅衣女子輕盈地一步一步走來。凡是所碰觸之處，皆化為灰燼。


  “那是我姑姑。”白洛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姑姑，都說你不要跟過來了，你怎麽還是跟過來了？”白洛氣鼓鼓地瞥向紅衣女子。“你又沒控製住火，姑姑你再這樣，朱雀鎮都要被你點著了！”


  紅衣女子有些尷尬，輕咳了兩聲，道：“不好意思，打攪了。我叫朱雀，我希望，你們能與洛兒同行。”


  上古朱雀。與玄武，青龍，白虎並稱四大神獸，坐鎮東西南北四方，其香火及威望，在人界甚至比神的信徒還要多。傳說，在上古大戰之後，與神界共同抵禦魔界入侵，受了重傷，從此便銷聲匿跡。


  不過，玄真暗暗想道，既然神王品行如此卑劣，估計神界上他英明神偉的過去大多應該也是經過扭曲編撰的。


  “別被表象迷惑。你知道的我，可能不是我。”紅衣女子微微一笑，隨即說道：“這塊魂魄很多年前掉落在朱雀鎮，引發了不少的事端。後來被我發現，便再次等候來尋它的人。”


  白洛在一旁努了努嘴，小聲說道：“明明是在這裏有香火供奉，便於修煉的……”


  朱雀好像聽到了白洛的話，一記眼刀瞥了過去。隨即又恢複她溫婉的一麵：“這片魂魄不是普通人或者妖，獸的魂魄。神散割裂魂魄，的確如此，可平常的魂魄碎片經過這麽多年，應該早就消散了才對，又怎麽會等到你來找到再拚回去？要是這樣的話，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便可違逆生老病死謀圖長生了嗎？”


  玄真的眼神炯炯地與朱雀對視：“前輩是何意？”


  “這個魂魄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呢，”朱雀頗有深意地打量著玄真，“她，應該是魔。”


  魔，與神一樣恐怖的存在。力量極為強大，魂不滅，就不能算作真正的死亡。


  既然力量那麽強大……


  “魂，又怎麽會滅呢。”玄真喃喃著。


  “神界，從來就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呢，我當年就應該知道。”朱雀望了望天空，道：“孩子，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帶著洛兒。她大了，該離開這裏了。她實力不弱，不會拖你們後腿的。”朱雀頓了頓，看看了那個曾經穿著綠衣裳到處惹禍的小女孩，欣慰的笑了笑。這麽多年，我竟然把她拉扯這麽大了，我真是太厲害了。突然不經意瞥到旁邊玩土的小“銀”人，似乎想到了什麽。


  天命可違。


  人命不可違。


  就像玄真寧違天命與神界為敵，不負當年嫣然一笑心上之人。


  就像寂嵐明明知道自己會死，還是會衝上去以血肉之軀奉為犧牲；


  就像白洛說好盡快解決完與白鹿一族的恩怨，她也還是會先修理完那一群小混蛋，保護好那個被欺負的小孩；

  就像……


  當年，其他三個人說好陪她一起過人界的花燈節，最後還是她自己一個人坐了一晚上，喝了一壇酒。


  可這三界五境，人，神，獸，妖，魔，怪，靈，鬼這麽多生命，又有哪個說得清，。


  命運。


  不覺間，鼻子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