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雷林
“歸?!”
“止?!”
“一文器皿?”
開玩笑嗎?這麽大手筆!
啪!
拍了下左手上的手鐲,一段清脆的嗡鳴聲在手鐲與手臂間回蕩,還是不起眼的古銅色,還是冰涼而又堅硬,帶起來仍然不舒服,但一想起它是貴重到不可估量的一文器皿,張曈整個人都些顫抖。
“一文器皿……那肯定會有很多種功能吧!”
對於呈詞器皿,文越少越珍貴同時作用也會越多,效果也會更好。竹簡上並沒有詳細描述這“歸”究竟有幾種作用,不過從其繁瑣冗雜的使用方法就能看出,這手鐲必然不簡單。
沒有再關注“歸”,因為它的使用方法實在是複雜,想要真正完全使用它的功能還不容易,需要時間鑽研。
視線轉向掛在牆上的“電燈”,張曈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個小不起眼的東西竟也是一文器皿?伸手取了下來,看著裏麵竄動的電光,張曈驚愕的張了張嘴。
在竹簡上,對於“止”的用法描述很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精簡,就一句。
——可喚萬頃雷林——
“呃……萬頃……就這麽點電流?”
看著“止”中流竄的幾小股電流,張曈腦袋中有許多問號。
“開玩笑嗎……算了,試試不就知道了。”
照著竹簡上記載的喚雷方式,張曈換換捏住雷瓶,逐漸加大力度。
“滋……”一道微弱的電流順著手掌流向了手臂。
力量不夠?那再大一點。
“滋……”還是不瘟不火的一小股,張曈有些疑惑,開始不斷地加大力度。
“滋……滋……滋……”隨著力量越來越大,電流也在逐步加強,但始終隻是圍繞著手臂而且沒什麽威力,張曈手都捏疼了依然沒看到那所謂的雷林,壞了?還是被騙了?
換到左手上,張曈想也沒想用盡全力一捏。
砰!
“呀!”
瞬間極強的觸電感在手中迸發,就像將手伸入了插座裏麵一樣,焦糊味伴隨著劇痛傳入神經。在剛剛那一瞬間,張曈看見了一些東西,那是一根又一根巨大的黑色雷柱,浩瀚無垠且直貫天空地麵,無邊無際,如淵如獄,雷電的爆鳴聲震耳欲聾,強勁的電流卷起呼嘯的狂風,抽在臉上一片酥麻,如同雷電的世界,置身其中隻會帶給人絕望。
這就是雷林嗎?心有餘悸的張曈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一瞬間的恐怖之感還曆曆在目,那種無助,即使他感覺得到那無窮無盡的雷霆是聽從自己的,但仍然渾身都在顫抖,這種力量,摧毀一支軍隊,一個國家也不過輕而易舉,擁有這種力量的林主竟會想逃脫而不是抵抗,他所麵對的究竟是什麽?
蹲下身撿起剛剛被丟出去的“止”,微弱的電光還在閃爍,映在張曈臉上,看起來十分人畜無害。
“如果我的感覺沒錯,這隻手鐲才是開啟雷瓶,釋放雷林的鑰匙,隻有用帶著手鐲的那隻手去捏雷瓶才會生效。不僅如此,我還可以隨意控製雷柱出現的位置和數量。”
這樣強大的呈詞器皿,簡直就是神乎其技,倘若這本就是林主的東西,那無論什麽樣的敵人,他至少是可以自保的,何至於隱姓埋名在這種地方苟活,甚至使用替死之法逃脫。
“難道說……敵人強到這種質量的一文器皿都解決不掉?”
撓了撓頭,張曈沒有在想下去,並不是出於畏懼,隻是因為他為人的習慣,他從不會在一個問題上糾結許久,既然困難,那便擱置到一旁,讓它自然風幹就好。
“還剩下最後一張竹簡,不知道上麵還有什麽大寶貝!”
興奮的將最後一張中文竹簡拿了過來,還未等他讀一個字,竟發現這張竹簡上百分之八十的內容看不見,無數道狹窄細長的刀痕縱橫交錯,恰好將“歸”的用法後麵的文字砍得一幹二淨,雖刻痕長度都不盡相同,卻在竹簡上剛剛好組成一個矩形,不多出哪怕一點,也不少一點。
“怎麽回事,寫過又不想讓我看到?迷惑性為?”
摩挲著竹簡上的刀痕,張曈總覺得有點不對,好像有什麽事情自己沒注意到。
“是什麽呢……從林主的自我介紹開始,到……等一下,自我介紹!”
飛速地翻開最開始的那張竹簡,果然找到了記憶中的那句話:我的真實身份就在另一張竹簡上,上麵有詳細的記載,您如果有興趣可以了解一下……
“另一張竹簡!”
自己明明已經搜集到了所有刻有地球文字的竹簡,並沒有找到那張記載真實身份的。
手指有規律地敲打在桌子上,張曈陷入了沉思,目前所有的線索幾乎都指向一個方向——有人動過竹簡,有人來過這間屋子。
“如果有人來過,那這一切就成立了,林主躺進棺材前整理好了留給我的所有竹簡,有道歉,有自我介紹,還有補償……但進來了一個不知身份者,弄亂了擺好的竹簡,刻花了一個,拿走了一個。”
摸了摸正在迅速脫落的頭發,張曈覺得自己像個戰神,呃不對,偵探。
“在林主留下的記憶中,不存在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在這裏使用替死之法,更不會有人知道我會來到這裏。這樣來看的話,這個人的行為就有些詭異了,他刻花的部分應是第三份補償,拿走的一卷上麵記載著林主的真實身份……”
“這個人他為什麽不拿走價值連城的一文器皿?就算第三份補償更為貴重,也可以順手順走啊。”
搖了搖頭,張曈十分不解,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的一切行為都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理解。既然理解不了,那就不理解了,晾著去吧,自己能快樂的生活才是王道。
“嚶~”舒服地抻了個懶腰,張曈拍打了一下落在鬥篷上的積灰,搓了搓臉。
張曈呢喃道:“估計到早上了,又是嶄新的一天,誒…好像沒有又,無所謂了,今天要出去適應一下社會環境,觀察觀察情況。”
緩步走到那扇破舊的木門前,伸手推開……
大陸極北,星月坦途峰懸庭。
肅穆的大殿中異常安靜,一絲一毫甚至呼吸聲都不可聞,大殿最深處安置著一張鐵椅,鐵椅十分簡樸,不但沒有花紋,甚至連扶手都不存在。鐵椅上坐著一道黑影,孤寂如同死人。
大殿的左右兩側擺放著六隻一模一樣的小號鐵椅,五道黑影分別坐在除中央右側以外的鐵椅上,唯一空著的那隻顯得異常格格不入。
“呼……”中央的黑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長呼一口氣,緩慢抬頭道:“我嗅到了喚雷那卑鄙的逆詣者的氣息。”
其他黑影沒有搭話,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
首位的黑影並未對其他人的無視感到生氣,片刻後緩緩道:“灰芷!”
“在。”懶洋洋的一聲,算是回複了首位的話。
“你確定他死了?我並不希望他使用任何手段混淆了視聽仍然在苟活。”
“確定。”還是有氣無力的回答,聽起來就像對首位之人全不在乎,懶得回答一樣。。
…………
沒有再繼續糾纏,首位之人低下了頭,整個大殿再次陷入無邊的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