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浪第一天（五）
【別裝了她不愛你べ】：噗，主播居然說話了，我看了六個多小時的直播，第一次聽到主播開口，原來主播的聲音這麽細膩輕柔啊。老鐵是啥？我不是地球人，我是阿斯比毯星人。不過我知道地球在遙遠的銀河係。
雍晗的開口引來一陣刷屏，可惜沒有一個人認領地球人身份，雍晗不禁有些沮喪。
不過這個叫‘別裝了她不愛你べ’的老鐵說他已經看直播看了六個小時，是不是意味著她在這個世界至少待了六個小時？直播間記錄的是當地時間，還是地球時間？還是他所在的那什麽阿斯比毯星時間？
這些不同時空的時間又是如何統一的，標準是什麽？一切都需要慢慢摸索。
阿杏並不知道雍晗一直計算著當地時間和地球時間的時間差，如果它知道肯定會瑟瑟發抖。
一般人隻看它們給的手環時間，哪會有真正琢磨各地時間差的。再說這個時間差的算法包含了諸多因素，沒有一個強大的運算係統是很難破解的。
雍晗見沒有地球人，便不再說話。她發覺有人觀看她的直播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她剛才的不適緩解了許多，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在孤單前行。
等到雍晗到達永寧縣時天邊還有一絲光亮，月亮就已經爬上城頭，孤零零的顯得格外蒼涼。她看了看手環上的時間顯示為零點十五分。從一早上出門到月上枝頭，地球時間僅僅隻過了二十五分鍾。
零點二十五，還早，孩子們還睡著。
身體雖累，但這樣的時間差令雍晗安心不少，至少她不用擔心孩子們醒來找不到媽媽。現在正是寶貝們做美夢的時候。
想到孩子們，一直麵色緊繃的雍晗暖暖地會心一笑。隻要孩子們能好好的，她再辛苦也值得。
永寧縣此時城門緊閉，城外全是難民。好在縣衙給難民們搭了十來個大草棚子共他們暫時居住，還有七八個施粥糧的地方。此刻正是施晚粥的時間，難民們排著隊等待領取定量發放的粥糧。
由於周圍有官兵鎮守，所以難民們沒有太大騷動，都很安分守己。
雍晗來到離城門最近的一個棚子，棚子裏大部分難民都去排隊領糧，隻有十來個老人或小孩留守在棚子內。雍晗四下看了看，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順便想想該如何混進城去。
“姑娘，你是新來的吧。”一個老婆婆正用米湯喂著懷裏的小孫子。
“嗯。”雍晗點點頭。
“你怎麽不去領粥啊？對了，你有沒有去官老爺那邊審戶？”老婆婆見雍晗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怪可憐的，於是多問了句。
“審戶？”
“對啊，永寧縣的官老爺們要審核咱們的戶籍，還要劃分什麽等級，然後發給咱們賑票，拿著賑票才能去領糧。這些事都是我兒子和媳婦去做的，我聽他們說是這麽個章程。現在我的兒子、媳婦排隊領粥去了，要不一會等他們回來，再給你問問。”
“阿婆，謝謝您。我是去城內投奔親戚的，可惜現在城門已經關了。”
“哎呀，那你該早點來。”
“沒關係，我等明天城門開了再進去。”
“不是，我是說你再進不去了。今早官爺們宣布，說以後非永寧縣內戶口的百姓不得再進入永寧縣城，就連城內的百姓想出來，沒有正當由頭也不準。”
“為何？”
“昨天傍晚有幾十個黑心肝的土匪冒充難民想要闖入城內搶劫，幸好被官爺們給識破，全部捉拿。本以為官爺們會遷怒到我們這些可憐百姓頭上，好在縣太爺林老爺心善，沒有驅趕我們。哎，我們一家人已經逃難逃了四五個鎮縣，那些官老爺看到我們這些難民就驅趕，我的老頭子和小孫女已經死在了路上。好在永寧鎮縣太爺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爺，肯收留我們。要不然……”阿婆說著抹了抹淚，“就隻有家破人亡了。”
原來如此。
“阿婆，您別傷心。您兒子媳婦和小孫子都在呢，人總要往前看。過了這個災年，一切都會好的。”
或許是看到阿婆懷裏餓得隻剩下皮包骨的小男孩和她家小恬差不多大，雍晗心生不忍。那孩子衣不蔽體餓得麵黃肌瘦，因此兩顆黑色的眼珠子尤為突出明亮，此時孩子正不諳世事地盯著雍晗憨憨地笑著。
孩子有什麽錯？做了母親之後，她特別見不得小孩子挨凍受餓。
雍晗覺得自己和這位婆婆也算是緣分，可惜她身上帶的食物不方便拿出來分享，棚子裏還有其他人容易造成騷動，到時好心反而辦了壞事。
還是等完成搜集任務離開前，再找個機會偷偷留給他們些吃的和穿的。好在永寧縣一日施兩次粥糧，阿婆一家五個人頭，總歸餓不著孩子。
“姑娘，你也是個苦命的。還是趕緊去找官爺審戶吧，要不然被當成黑戶或土匪就不好辦了。”
“好的，謝謝阿婆。”
雍晗起身向棚外走，她擔心審戶會審出麻煩。
“阿杏，有沒有辦法幫我弄到這個世界的戶口？”雍晗在腦中問道。
“沒有，主人。”
果然問了也是白問，雍晗居然一點都不失望。
阿杏立即解釋道：“主人，等咱們在家裏安裝了換裝房間就不擔心身份問題了。換裝房間會配合主人每次的任務，準備好配套服飾和身份。”
阿杏說的再好也是以後的事，現在她沒有固定身份想要混入永寧縣內就更難辦了，說不定連留在難民棚都做不到。
正當雍晗擔心自己的身份問題時，她忽然看見城門打開一小半，接著一隊衙役從城門內急匆匆出來，走到人員聚集的地方。
頭役（指衙役頭頭）大聲說道：“在下謝防奉縣太爺之命，前來詢問各位鄉親中是否有大夫。我們縣太爺林老爺家的三小姐患病高熱不退，城內的大夫們已經束手無策。如果有哪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可以治好三小姐的病，縣太爺說了那就是他林家的恩人，舉家都能獲得永寧縣戶口，進入城內。”
消息一出，現場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