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不見的未來
“哦？”塞爾格林倒是有點意外。
“我希望你能收文頓為徒。”梅蘭直接道。
塞爾格林一愣，說道：“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你的魔法造詣應該不比我差，你自己教豈不一樣？”
“如果我要死了呢？”梅蘭平靜地說，“我已經預見不到我的未來了。”
塞爾格林一驚，不知說點什麽，卻聽得梅蘭繼續說道：“莉莎曾經說過，魔力比她更加強大的將來她無法預測，但我後來才知道，除此以外，沒有我的未來，我一樣無法預測。”
“……”塞爾格林望著梅蘭，卻不說話。
“這些年來，我已經試過好幾次了，第一次無法預見未來的時候，我差點命喪在一頭獸形惡魔的利爪之下，那時我便知道了。文勒都不在了，死對我來說有什麽可怕呢？我唯一不放心的是我的小文頓，我要是不在了，他便無依無靠了，我不想他將來被惡魔殺害或是顛沛流離地活著，於是我不斷督促他修煉，他越強大，越能保護好自己，那樣即使哪天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牽掛了。”梅蘭道。
塞爾格林一陣感動，自信說道：“不是老夫自大，有老夫在場，有什麽魔物能傷害得了你？”
“我當然信得過格林先生的實力，但我的預測從來都不會有錯。”梅蘭說道，“也可能是我這些年的傷會在不久的將來要了我的命。”
“讓老夫看看你的身子如何？”塞爾格林說道。
這話說得，要不是梅蘭有先知的能力，普通人都會誤會的吧。
“那就有勞格林先生了。”梅蘭伸出玉手。
塞爾格林坐近，伸手放在梅蘭手腕上方，一股魔力湧入梅蘭體內，這股魔力溫和而雄厚，這股魔力緩緩流過梅蘭的五髒六腑，而不會對梅蘭造成絲毫感覺，要不是梅蘭也是魔法師，同時也展開了魔法感知，這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塞爾格林對她的內髒走了個遍。
“嗯……”塞爾格林微微皺眉，說道，“你的五髒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而且有一半都已經衰竭了，你的胃甚至全壞死了。你要不是魔法師，很難想象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我要不是魔法師，我現在都死剩一堆白骨啦。”梅蘭笑道。
塞爾格林一愣，說道：“虧你還笑得出。”
梅蘭微微一笑：“這有什麽？生死有命，沒有文勒的這些年來我都看淡了許多，唯一放不下的是我那可愛的小文頓。”說著梅蘭便對門外說道：“進來吧，外麵站著聽多累。”
塞爾格林望向門外，才發現文頓低著頭緩緩走了進來。
“媽媽，對不起。”文頓小聲說。
“對不起什麽？”梅蘭問。
“對不起我不該挑食。”說著文頓便伸手從桌麵上拿起一塊混有馬糞調料的餅幹，一口整塊吃了下去，一邊咀嚼著，淚水卻流了下來，輕聲問梅蘭，“是真的嗎？”
“什麽是真的？”梅蘭反問。
“你快要死了，是真的嗎？”文頓說。
梅蘭輕輕摸著文頓的頭，說：“嗯，是真的呢。以後要跟格林先生好好學習魔法，做個跟你爸爸一樣出色的魔法師哦。”
文頓“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說：“我不要，我不要你死。”他很想抱住梅蘭大哭，但又怕觸動梅蘭的內傷。
旁邊的塞爾格林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打斷道：“喂，你們這母慈子孝的，當老夫不存在啊？”
文頓轉過臉來，抹著眼淚說：“老爺爺，我這正傷心著呢，你能不能不要起哄。”
看到文頓直接把塞爾格林給批評上了，梅蘭“噗呲”的一聲笑了起來。
“你還笑。”文頓說。
塞爾格林說道：“首先，除非已經死了，否則沒有我救不回的人；其次，我並沒有答應要收這孩子為徒；最後，你母子倆別以為在這哭著就能直接把我給安排上了。”
“老爺爺你能救我媽媽？”文頓頓時喜出望外。
“當然了。隻是我不是牧師，處理起來有點費事罷了。”塞爾格林說道。
文頓望向梅蘭，尋求確認。
梅蘭點了點頭，勉強地笑了一笑說：“格林爺爺說的都是真的。”
梅蘭並沒有在安慰文頓，她的傷的確是任何一個實力高一點的魔法師或者煉金術師都能治，隻是她的預測從來不會有錯，她看不到的未來一定存在某些她無法掌控的因素。
“附近的那個村子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塞爾格林突然問道。
“就是鄰居啊”梅蘭說，“這個村子本來很平靜，但最近這幾年封印之地那邊的惡魔開始蔓延到這邊了，過不了多久就有惡魔出沒。”
“那你們為什麽不搬到村子裏麵去呢？和他們互相有個照應不是更好嗎？”塞爾格林問。
“不是的，大部分的惡魔都是從封印之地那邊過來的，我們在這裏可以首先攔下。如果搬到村子裏，和惡魔打鬥起來恐怕會傷到村民，在這邊更方便。”梅蘭說。
塞爾格林微微點頭，說：“你們自己的還沒顧得好，竟然還想著這些村民。”心中卻對梅蘭倍加讚賞。
梅蘭笑著說：“是啊，我容易嗎我，太難了。”
塞爾格林說：“這樣吧，我命我的部下將所有村民遷移到西裏肯附近，那裏畢竟是最接近這裏的大城，軍事防禦好，人跡也多，你們也不必再掛心他們的安危了。”
“那我就先替他們謝謝格林先生了。”梅蘭說。
塞爾格林擺擺手，示意不要客氣，說道“至於你的病，我處理好手上的事情後，自然會為你治療。”
“都這麽多年了，也不急在一時，一切但憑格林先生的安排就是了。”梅蘭點頭道。
說罷，塞爾格林從椅子上飛了起來，說道：“我回村子裏安排村民的事，這裏就告辭了。”
“小文，送一下格林爺爺。”
從梅蘭的小屋往村子方向飛，塞爾格林整理思緒，眼前的事著實不少，首先要命拉爾森護送村民去西裏肯城落腳，其次是確認一下先前文頓傳送時發現的另一個魔法波動究竟是什麽，接下來就是要給梅蘭治療，最後便是要去一趟梅蘭所說的那個封印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