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倒黴蛋

  “衝啊！” 噠~！biu~pang! 硝煙彌漫的戰場，子彈一頓亂射。沒完沒了的戰爭，是誰也不服誰的死掐。泥土被炮彈掀起四處亂蹦，隱藏其內的，是致命的鐵製物件。可能是鐵珠，也有可能是鐵片，倘若要研究個透徹，那就得拿著自己的身軀試一試。 試一試？薑近九可不敢。 小心翼翼的用腳，將麵前那個倒黴的腦袋，挑到另一邊。坐在戰壕裏的薑近九，是強忍吐意。 就在剛剛，那躺在地上，腦門上頂著一個大窟窿的倒黴蛋，還跟他交流來著。說啥，等打完仗拿錢回家討個漂亮媳婦，生一窩崽仔，種幾畝地，日子美滋滋。 結果呢。此刻躺在地上，幹瞪一雙眼睛，是死不瞑目。 難受？心痛？不，薑近九並沒有，因為他壓根就不認識這個倒黴蛋，他也不屬於這裏。 “哦！拜托了！老兄，你別總瞪著我啊！我又沒害你！” 那倒黴蛋被挑過去的腦袋，不知怎麽，又回到薑近九所在的這一邊。一雙空洞毫無生機的眼睛，直盯得薑近九渾身發毛。他連忙在身上摸索著，試圖尋找有沒有手帕一類的東西，他不想再給一個屍體繼續盯下去。 可不湊巧的，還真沒給他找到。自摸了半天，除了一堆子彈，啥也沒找到。 子彈！ 出生和平年代的草根薑近九，還是頭一回看見。頓時被其吸引，竟然把玩起來。 尖尖的彈頭塗著銀漆，銅黃色的尾巴裏藏著火藥。這就是取人性命的子彈，很簡單，卻令人心生畏懼。 “嗐！我還以為有多神奇，這跟電視劇裏沒啥區別呀！” 好奇心驅使下，薑近九仗著電視劇裏的經驗，用牙拔出彈頭，將顆粒狀的火藥倒在掌心。觀摩一番後，隨手丟撒在一旁。 恰巧，視線又一次跟倒黴蛋的眼睛碰上。 “瞪啥瞪，有本事，你起來咬我呀！” 氣勢凶狠的薑近九，麵對屍體難道不害怕嘛？自然是害怕，可更多的是煩躁。換誰莫名其妙被丟到戰場，隨時小命不保也就算了。身邊還擱置著一具留有餘溫的屍體，卻總用目光扒拉著你，換誰不煩啊？ 戰場是千變萬化的，前一秒，是炮火轟隆。這一秒，就變成寂靜無聲。 ‘結束？全死光了？’ 突然的安靜，讓薑近九難以適應。撇開一旁的倒黴蛋，扶著鋼盔，薑近九像隻土撥鼠一樣，從戰壕裏伸出腦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四處亂竄。 一群身穿灰色軍衣的人兒們，正背對著他向著前方不遠處的戰壕疾馳而去。 在偶爾傳來的槍聲中，薑近九這才縮回腦袋，又坐回戰壕裏。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同樣是灰色，不由心頭一喜，看來那些灰色軍衣的人兒是他同陣營的戰友。此刻，多半是攻下敵人的戰壕了。 這下好了，他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快！動作快點！” 情緒稍稍鬆懈，剛依靠在戰壕的土牆上，抬頭仰望天空的薑近九，被突然傳來的人聲、腳步聲所警覺。 是誰？敵人？友軍？ 疑惑中，慌忙爬起身，撿起一旁的長槍，平舉著。薑近九的心，猛烈跳動著。他呀，壓根就不打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