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他來了(三)
“叮鈴鈴。”
快到天亮時,陳瀟的手機突然響起,睡得不是很踏實的她一直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她從夢中叫醒。
“太好了!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原來是邱振其打來的電話,他簡單明了地說了一下展寧現在的情況,人醒了隻是意識還是有點模糊,不過醫生說已經度過了難關,讓陳瀟不要擔心了。
這一夜,這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陳瀟長舒了一口氣,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並沒有睡得很熟的溫則釗此時也醒了,他起身來望著陳瀟,帶著睡意的嗓音問:“剛是誰打來的?”
“邱振其。他剛告訴我展隊醒了。”
幽暗的燈光下,溫則釗見著眼前憔悴的人兒,雙眼布滿了血絲,他知道她一晚上都沒怎麽睡,他摟過她,說:“瀟瀟再睡一會兒吧。”
陳瀟嗯了一聲又躺了回去,依舊是無法入眠。
她開口淡淡地說:“阿釗,我最近覺得好不踏實,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從溫則釗在美國被拘開始到查老爺子意外地死在自己的生日晚宴上,這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陳瀟心裏這麽感覺也不是沒有原因。
提到查老爺子,陳瀟想到許久沒有聯係也沒來找溫則釗的查世庭。
“cha
les他還好嗎?”
“還好,情緒穩定了很多,集團的事情也在魏秘書的幫助下慢慢上手了。隻是話變少了,沒有以前那麽健談了。”
查世庭算是一夜之間被迫長大,被迫從一個整個h市都曉得的紈絝二世祖蛻變成集團的繼承人和領導者。
“瀟瀟。”溫則釗低低喚了她一聲,將她緊緊擁入自己的懷裏,說:“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好不好?我想要給你一個家,想要給你踏踏實實的生活。論外麵風雨多大,有我在,別怕。”
原來那所謂的安全感,不是一句我對你多好多好,不是依賴於物質,不是別的,是這麽一句簡簡單單地話:有我在,別怕。
陳瀟不由得記起小時候她怕打雷,那時候爸爸媽媽都值夜班,隻留她一個人在家,有天突然夜裏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小小的她一個人在家嚇得哭的稀裏嘩啦,可沒過多久就聽見有人從外麵開門,她起初以為是小偷,後來等外麵的人進來之後,她才從朦朧的淚眼中看清身披雨衣冒著大雨回來的人是爸爸。
還沒等父親脫下雨衣陳瀟就跑過去摟住他,小小的人哭得更大聲,撕心裂肺,爸爸把她摟在自己懷裏,輕拍著她的肩,溫柔地哄著:“瀟瀟,別怕,有爸爸在。”
一種熟悉的安全感在時隔多年後又回來,陳瀟依偎在溫則釗的懷裏,漸漸進入了夢鄉。
翌日。
陳瀟為了能在上班前能趕過去看展寧便早早起了身,還打包了展寧最愛吃的清粥小菜,又想著在醫院守了一夜的邱振其和段菲兩人一定也沒吃什麽東西,便順手帶了些包子油條什麽的。
陳瀟到醫院時看見邱振其和段菲二人已經累得不行,頭抵著頭靠在一起,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睡著,邱振其還微微打著呼嚕。
陳瀟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繞過他倆直接進了病房,想的是不把兩人吵醒,好讓他們能多睡一會兒。
偌大的病房裏特別的靜謐,整個房間就隻有展寧一個人,頭上裹著紗布的他睡得特別安穩,伴著淺淺的呼吸,一呼一吸。
陳瀟輕拉了張椅子坐在展寧的病床前,細心替他掖好被子,卻不巧弄醒了他,隻見展寧費力地睜開雙眼,氧氣麵罩下泛著微笑,他有氣無力地說:“你來了。”
陳瀟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著替他掖下被子沒成想把他給弄醒,她低下頭有點尷尬地說:“本想悄悄地來看看你就走,誰知道”
展寧微微地笑著搖搖頭,說:“沒事,反正也沒睡踏實。”
“怎麽樣?還好嗎?頭還疼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陳瀟非常緊張地問著展寧的情況,畢竟昨天邱振其講的那番話實在是太嚇人了。
展寧摘下有點礙事的氧氣麵罩,說:“還好,就是頭部還是有點發脹。”
說完這句展寧見陳瀟依舊深鎖著眉頭,繼續說道:“別太擔心!你隊長我之前中過槍傷都沒事,而且當時那顆子彈隻離我的心髒幾公分而已,我這不還是挺過來了,這點小傷又算是什麽?”
陳瀟抿著嘴沒再多問,她不敢告訴展寧昨晚他差點就這麽一睡不醒。
“那昨晚襲擊你的人到底是誰?你看清楚他的臉了嗎?”
陳瀟最關心這個問題,如果展寧看見了襲擊者的樣貌,那她可以根據外貌特征模擬出襲擊者的畫像,然後再進行全市的一個通緝和追捕。
“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人砸暈了,可即使我在被砸暈之前看見他的臉也不一定能看得真切,昨晚的那條小路真的是太黑了。”
展寧開始努力回憶起昨晚遇襲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並沒有提高警惕心,就這麽輕易地被人下了狠手。
隨即又聽展寧認真道:“不過,我找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
他連連咳了兩聲,指了指搭在沙發上的自己的外套,對著陳瀟說:“我昨晚在羅斌的出租屋裏找到的最新證據在這衣服裏側的口袋,你幫我拿一下。”
陳瀟哦了一聲便起身去找所謂的新的 證據,可她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她又跟展寧確認了一下:“真的是在這嗎?我沒有找到。”
展寧急了,身體微微起來了一點,他心想,這可是重要的證據可不能弄丟了。
“那把我的手機給我,我手機裏有證物的照片。”
陳瀟停了手裏的動作,說:“你的手機被人拿走了。”
“他媽的!”展寧憤恨不平地低喝了一聲。
現在人證物證都被人為的一毀而盡,明顯是有人想要掩蓋事實。
“是什麽重要的證據嗎?”陳瀟也不懂展寧到底弄丟了什麽。
展寧正色道:“是勝天集團給羅斌的支票,數額是100萬。所以我初步懷疑,勝天集團有可能買凶殺人,讓這個羅斌去除掉查業中,然後再也羅斌自殺在派出所,這樣人證就沒了。
再來就是這個物證,我想,已經有人盯上我了且密切注意著我的行蹤,所以昨晚我去羅斌那裏的時候人早有防備,而且也知道我在出租屋裏找到了什麽,拿走了什麽。
對方應該是想在我之前去毀滅物證,沒想到我比他們快了一步。所以就默默在後麵跟蹤我,找準時機將我敲暈好拿走那張支票。”
陳瀟聽的有些懵,展寧剛說的這段話信息量確實有點大。
如果是真的,那勝天集團除掉查業中的目的是?
她知道商場如戰場,也知道近年來勝天集團和查氏集團這兩家h市最大的龍頭之間的競爭到底有多激烈,可做生意歸做生意,買凶殺人?這個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畢竟你殺死了查業中,但他的公司和集團還是照常運營並無影響。
展寧看著陳瀟眉頭緊鎖作思考狀,又和她解釋道:“以上都是我的猜測,咱們現在沒有一點有力的證據可以指向勝天集團,不過。”
他頓了頓說:“你若是方便,今天抽空跑一趟市局找孟然聊聊這事。我上次還聽他說經偵組那邊也在調查著勝天集團,你去打探打探消息。”
額,又要去找孟然,陳瀟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上次在他辦公室差點被他強吻了,自那次以後兩人再沒打過照麵,也沒聯係過,隻是偶爾孟然會跑去她朋友圈點點讚。
但現在查案要緊,她得放下這些尷尬的過往硬著頭皮也得去,她答應了展寧:“好,展隊,我等下就過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