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以後她都用不到了
“另外,我幫她把這個還給你,或許,以後她都用不到了。”
張秘書抬手,粗糲的拇指撫了撫鐵皮盒子,這是他在副駕駛的角落無意間發現的。
原本想要留著當個念想,可是,又不甘心顧律川刺痛自家小小姐那麽多年。
她有心髒病啊,即使再不走心的愛,身體那麽明顯的消瘦痕跡,人都快脫相了,他是眼瞎看不見嗎?
現在他的小小姐沒了,瞞著秘密讓對方心裏舒坦,那就是膈應自己。
顧律川看著麵前的鐵皮盒子,麵皮上Kitty的花漆因為主人長時間的磨合已經徹底的消失,隻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他記得,這是陸西顧某次考試得了滿分,他特意去糖果店買的。
當時並不知道買什麽,但看到蓋子上那隻貓胖乎乎的臉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陸西顧。
太貼切相似,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直接帶了走。
他記得,送東西時她約莫隻有十來歲,距今差不多十四年的時間,這盒子竟然還保留著。
顧律川的指腹輕輕地撫了撫鐵皮上的紋路,非常的舒緩平滑,想必主人很是珍視,隨身攜帶,並且經常使用的。
顧律川搬開蓋子,因為沒端正,打開的瞬間“呼啦”一聲東西給揚了出來。
劈裏啪啦的,像是彈珠砸在光潔地麵上的聲音,各種顏色、不同大小,在他的腳邊撒了一地。
他粗瞄了眼,光是這地上零零散散的就有七八種顏色。
顧律川頓住,抬手,抓了幾顆塞進嘴巴裏。
表層帶著顏色的部分是糖衣,剛開始甜得齁人,到後來就是濃烈的苦。
顧律川的瞳孔瞬間放大,低頭,驚愕地看著手裏的鐵盒子。
這個糖果盒裏,裝的竟然是藥?
藥!是藥!是藥啊!
顧律川晃了晃神,有些站不住,往旁邊倒了倒,幸好離辦公桌近,他這才沒有摔下去。
他扶著桌沿,盯著麵前各色的藥丸,雙手緊握成拳,“嘭”地一聲,將旁邊的玻璃櫃砸碎了。
司南聽到聲音,直接跑了進來,“顧總.……”
看到地上淌著的血液時候,他整個人緊張起來,“顧總,您的手.……”
顧律川甩手,直接將他推開,受傷的手臂耷拉著,猩紅的血液攤了一地,說不出的狼藉。
指節上紮著玻璃碎片,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司南尷尬的站著,頓了頓,這才開口說道:“嚴康說您讓他查的事,有結果了.……”
嚴康站在門口,神情嚴肅地說道:“顧老的事,我查清楚了。”
他臉上的神色著實凝重,整個人帶著幾分絕望的氣息。
他是軍人出身,所以他很是抵觸顧崇文之死的真相。
顧律川握著拳,將背挺得筆直,準備接受隨後而來真相拉開的慘烈。
此時,從恒盛集團走出來的張秘書並未猶豫,倒是直接讓司機開去了醫院。
醫院內,徐含煙因為身體抱恙,現在還在安養當中。
門口站著幾個威猛大漢,倒像極了她平日裏麵要麵子的排場。
經人通報之後,張秘書並不意外的被請了進去。
徐含煙近日的身體養得不錯,麵色紅潤的,整個人胖了一大圈。
她帶著老花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報紙,整個人看起來傲慢又無禮,“不帶人去找你那失蹤了的陸家家主,來我這裏幹什麽?”
平頂山的事藏不住,Delcan逃跑時燒了山,那滾滾濃煙,蓮城的人不是眼瞎,全部都看了個透。
徐含煙其實並不知道實情,派出去的人,調查不出個所以然,但恒盛的動靜實在太大,她後來才隱約的知道陸西顧失蹤的事。
對她來說,陸西顧失蹤那是好事,以後終於不用礙她的眼,惹她不開心了,想想倒是都挺美。
張秘書冷著臉,目光沉涼,沒有半分敬意,溫溫淡淡的說道:“嗯,聽說您老又被閻王爺嫌棄且拒之門外,我過來看個稀奇。”
徐含煙被她氣得愣住,握著報紙的手禁不住地收緊。
張秘書瞄了眼那雙不滿皺紋又用力攥緊的拳頭,冷哼一聲,不緊不慢地冒了一句出來。“畢竟遺千年的禍害,難得一見。”
“嘭!”徐含煙氣急,直接將報紙扣在茶幾上,抬頭,憤怒的瞪著麵前欠扁的男人,怒斥道:;“張東海!”
張秘書靜靜地看著徐含煙發火,倒是沒有生氣,隻是靠著旁邊的櫃子,一反常態的勸說起來,“您節約點氣喘,待會你撐不到聽完所有的事情,對我來說會是一項巨大的損失。”
“你!”
徐含煙瞪著她,氣得渾身發抖。
張秘書反手揉了揉發疼的脖子,笑了笑,說得漫不經心,沉沉涼涼地說道:“在乎了一輩子的門當戶對,結果卻毀了兩家人的明媚清譽的,徐老倒是手段,親手將攜帶AIDS的馮娜送給顧公子,了斷了顧家那麽一點唯一的香火,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很滿意呢?”
他往前湊近了幾分,臉上帶著欠扁的笑,衝著的徐含煙眨了眨眼睛。
徐含煙心火旺盛,指著他,整個人咋咋呼呼的罵了起來,“我家阿川沒有染病!他沒有!”
她現在這情緒,儼然一副護犢子的樣子。
張秘書微微的地眯了眯眼,臉上掛著欠扁的笑,諷刺道:“我信與不信,沒有什麽用處。”
張秘書不緊不慢的掏出平板,將內裏早就存著的短片給點了開。
這短片,是他找片場的群演演的,一百塊一個人,各個人精,精湛到位。
張秘書淡笑出聲,將那段視頻點開,放在她麵前,笑得滿是深意,“徐老您有權有勢,全世界幾十億人,讓他們全部閉嘴思想一致的認為顧公子沒有染病,不是什麽難事噢?”
他播放的,全是馮娜染上AIDS的新聞後,眾人對顧律川的議論紛紛,聞風喪膽。
張秘書刻意將尾音拖得婉轉,看著徐含煙的眸子全是殘冷。
如今去報複,去刺激這個老女人,是唯一的令他發泄心中不滿的渠道。
徐含煙被他刺激的麵色大變,瞪著他,渾身的刺都炸了起來,“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張秘書看著劍拔弩張的徐含煙,笑容格外的冰涼陰邪,“我想您對馮娜與男模雷朔如何合謀欺騙顧家並且給顧公子戴女帽子的事並不怎麽感興趣,畢竟首先她肚子裏懷的不是顧家骨肉,再則生下那麽個又怪又惡心的醜東西,要是讓外人知道,顧家就真的是顏麵無存了。”
他偏了偏頭,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挑釁道:“但我想,您該還是想要看你的“曾孫子”一眼,這我倒是願意成全。”
說罷,張秘書也不管徐含煙是否接受,抬手直接滑動屏幕,亮出一張特寫的照片。
“啊!”徐含煙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嚇得手抖,平板“哐”地摔在了地上。
她臉上全是驚恐與嫌惡,尖銳地吼了起來,“你給我看的是什麽?”
相對於她現在得劇烈反應,張秘書就顯得淡定許多。
他輕靠著旁邊的櫃子,笑容始終不減,語氣冰涼冷然,“當然是你心心念念的,馮娜給你生的“曾孫子”啊。”
那聲音,一字一句都透徹刺。
徐含煙擰著眉,跟著怒了起來,忍不住罵了一聲,“你胡說八道,我看過那孩子,你別想用這些東西來忽悠我。”
“嗯?是麽?”
張秘書揚了揚眉,抬手撥了撥櫃子上的綠蘿,不緊不慢的說道:“警方已經在賀飛與杜婧依爆炸身亡的高架橋下遊找到一對骸骨,確認是你們在停屍房遺失的孩子,但是對比DNA與馮娜的匹配度為非親子關係。”
徐含煙聞言,抬頭,目光驚異地看著他。
張秘書停下撥弄葉子的動作,扭頭看著她,忽然又笑了起來,“但好笑,是這麽個惡心的玩意兒,卻是與馮娜在科學的認證下,確定了親子關係。”
徐含煙整個人晃了晃,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遍遍的叨叨起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整個人的狀態很是不對勁,原本紅潤的臉,現如今就是一片的慘白。
張秘書很滿意她的這個反應,嘴角的弧線挑起,目光冰涼地紮在她身上,“你當然不能相信,畢竟你頑固不化一輩子,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那不是等於要了你的老命嘛!”
他站直了身,踱著步子,皮鞋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張秘書頓住腳,扭頭看著她,突然語調加重,指著徐含煙,大聲地訓斥起來,“強勢的統領著整個家族,連續締造著悲劇並且樂此不疲,說實話,那個蓮城的天才少年的死,究其根本,你才是至關重要的引線。”
他整個人氣勢非常強大,爆出來的情緒,連徐含煙都被震住了。
徐含煙被吼得渾身抖,氣息也開始變得不穩,隱隱地開始喘了起來。
張秘書滿眼諷刺地看著她,絲毫不收斂自己的光芒,怒吼起來,“滿足自己的野心,壓製不住自己的嫉妒,你把顧家的人,一個個逼到了風口浪尖,最後命懸一線時甚至直接推了他們一把。”
“甚至連顧老的死.……”
說到關鍵時刻,他卻突然止住了聲,表情陰冷地看著她。
徐含煙捂著胸口,瞪著他,情緒飽滿的攆他離開,“你給我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