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潛心逃跑
陸西顧坐了下來,指尖有意無意地撫摸著手裏的攝像機。
她忽然想到馮娜說的那襲話,當初並非隻是隨口那麽一說嗎?
時間的長度拉得遠,在她還未驚覺用意兩人就已被洪流衝散。
愛,變成愛過,該是多傷心的事情。
陸西顧垂眸,湛湛的盯著手裏的攝像機。
不知道,這段視頻交給他,被信任的可能性會有多少。
如若他再信一次,自己定不顧生死不在乎外界紛擾的粘著他永不放手。
突然,房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陸西顧抬頭,目光緊緊地盯著門口出現的人。
張秘書將房門帶上,畢恭畢敬地彎了彎腰,嗓音低沉地喚了一聲,“小小姐!”
陸西顧還未收斂好情緒,聲音沙啞的說道:“來啦!”
她的聲音微沉,透著幾分的疲倦。
張秘書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血,猛地震驚起來。
他快步衝上來,一把抓過陸西顧的手,緊張的詢問起來,“讓我看看,這是傷到哪兒了?不是都打點好了嗎?怎麽會搞成這副樣子?”
陸西顧被他臉上的擔憂弄得忍不住笑了起來,寬慰道:“張秘書,我沒事的,這都是馮娜的血。”
張秘書一聽,臉色更加的不好了,“什麽?馮娜的?”
說著,他猛地站起身,拉著陸西顧就往門外走。
陸西顧愣住,拽著他,詫異地問道:“張秘書,你幹什麽啊?”
張秘書渾身透著緊,堅持道:“我們去醫院,馬上帶你去吃阻斷藥。”
陸西顧蒙圈了,“阻斷藥?”
張秘書滿臉的焦躁,“馮娜身上可是有AIDS啊,血液是轉播的最快速途徑,你這.……”
陸西顧這才恍然,意識到張秘書這是在緊張自己。
她拍了怕張秘書的手,安撫道:“我沒有受傷,你別擔心,沾染不上。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立刻打電話讓人送藥過來,我當著你的麵吞下去,我現在真的不能隨隨便便就從這裏出去。”
張秘書瞪著她,萬分痛心,“為了解決一個馮娜,賠上如此矜貴的你,值得嗎?”
陸西顧將攝像機遞給他,鄭重地說道:“值得!”
張秘書看著手上的攝像機,有些猶豫起來,“這.……”
陸西顧沉著臉,語氣嚴肅的說了起來,“馮娜基本都變相的招了。”
張秘書瞬間麵露驚喜,激動起來,“真的?”
陸西顧點了點頭,表情全是冷毅,語調亦是薄涼,“如我們所猜測的那般,當年他們的目標對象是我。”
“什……什麽?”張秘書愣住,緊張地拽著她的手,著急的問了起來,“誰?是誰要殺你?”
竟然是真的有人要害他的小小姐。
當年的事件發生時,她還差著月份成年。
那還是孩子啊!怎麽就有人對她下毒手呢?
免去張秘書臉上的震驚,陸西顧反倒是平淡許多。
她微微地扯了扯嘴,語調沉沉涼涼,說不出心情,隻是抬眼看著他,心思沉落的說道:“哼……說來也是好笑,恐怕連你也不敢相信,計劃那件事情的,會是陸西曼。”
張秘書被這真相嚇得連連後退,磕磕盼盼地說道:“大……大小姐?”
他看著陸西顧,顫顫地開口問道:“確定嗎?”
陸西顧微微地搖了搖頭,輕笑出聲,“她擺著要重創我的心思,應該不會有假。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我調換了杯子,換走了陸西曼的命。”
張秘書長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唉……這都是命啊!”
陸西顧勉強扯了扯嘴角,沉沉地說道:“這份攝像交給你,找人幫我把關於陸西曼那件事截取下來,單獨存盤。”
張秘書愣住,滿臉疑惑,“單獨存盤?這是為什麽?”
“你幫我把它交給薑淺。”陸西顧沉著臉,嚴肅地說道:“這件事,真相我已明了。但這件事畢竟牽扯到她的姐姐,這件事如果不公開,薑沫就隻是個小型社會治安裏並不起眼的殺人犯,但如果公開,她就是震驚國內販毒大案的女毒梟。雖說都會對她的事業造成影響,但總歸程度是不一樣的。”
陸西顧微微垂眸,淡淡的說道:“她有決定公開與不公開的權利。”
“告訴她,如果想通了,就把這段視頻交給顧律川。如果她不想交出去,我也不會怪罪與她,就當是我,承她姐姐替我戴罪的一條命。”
張秘書愣住,滿懷心痛,“小小姐,這.……”
陸西顧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笑著安撫道:“我沒事啦,左右可以向過世的爺爺交代了,你記得出去時,去爺爺的墳頭燒一注香。”
“隻是這個真相,並未會讓他心多舒坦,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在陸西顧的再三堅持下,陸西顧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她留下來,一是替盛世他們拖延時間方便抓到真凶,二是想要收拾殘局,給馮娜與烏鴉創造聯係的機會。
該是到收網的時候了。
馮娜在收押室醒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放亮。
她微微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單獨的收押室內。
渾身散著綿密的痛,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渾身經脈擴張翻疼。
她掙紮著站了起來,那隻被陸西顧硬生生卸得脫臼的手臂已經接了回去,手銬也被脫掉。
馮娜舉起雙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眼睛受到重創,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到底是透著艱難,她恍恍惚惚地爬了起來。
剛坐直身,突然“啊”地尖叫出聲,整個人禁不住往後挪了好長一段距離。
被擦得光亮的鋼製隔牆上,她刹時看清了自己的臉。
麵目全非、慘不忍睹。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被摧殘得入不得眼。
有人給她檢查了傷,卻使著壞心思的並沒有包紮。
那麽猙獰的傷疤,鼻梁碎斷的痕跡明顯,臉上的肌膚更是皮開肉綻。
這簡直,是在挑釁她的內心防線。
馮娜幾乎是瘋了,抱頭鼠竄,“啊”地尖叫出聲。
那聲音透著撕裂、恐懼,在這鐵皮屋內回蕩不已。
她抓起旁邊的東西,“哐當”地砸向那麵鋼製的牆上。
她搞的動靜有些大,總算是引來了負責的執法看護。
對方穿著製服,握著警棍就衝了進來,滿臉嚴肅地吼道:“都進來這裏了還鬧什麽鬧?”
馮娜仰起頭,正好看見其中一位執法看護胸前的口袋裏放著手機。
她猛地咬牙,騰著滿臉憤怒,猛地躥了起來,直接往對方衝了過去。
執法看護被她揪住,兩兩拉扯。
忽然,旁邊的一位執法看護立刻摸出警棍,衝著馮娜的身上就招呼了過去。
馮娜挨了打,全身骨頭都在痛,“嘭”地摔在地上,被警棍揍得蜷縮成了皮皮蝦。
那位被馮娜撲過的執法看護見她蜷縮在地,倒卻是可憐,忍不住出手勸道:“算了算了,別打了。”
“都進來這裏了還不知道安分!”那位執法看護打得累了,瞪了地上的馮娜一眼,“這女人身上有毛病,可千萬別被她給咬了,那毛病真傳染上問題可就大了。”
執法看護臉上的嫌棄非常明顯,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這都是被隔離的,我們趕緊走,別再惹得一身的騷。”
“再說,那臉都醜成那些樣子了,你看著不嫌惡心啊!”
兩人對馮娜一陣的言語羞辱之後,立刻轉身,“嘭”地將鐵門給帶了上去。
馮娜趴在地上,盡心盡力地演繹著後怕的顫抖與哆嗦,耳聽聞外麵的腳步聲漸遠,這才停住,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渾身鮮血直流,一雙手裏,緊緊地攥著手機。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向烏鴉發出求救。
陸西顧的事情她已經知曉,她身上掛著一條命,被送進來,根本出不去。
她必須要在陸西顧成功擺脫這裏前離開,現在收拾不了她,但從昨晚的交談之中,馮娜已經知道她手裏揣著多少證據。
不管哪一種,都會讓她命喪的。
馮娜在海外的戶頭上還有些錢,她不想日子就這樣斷了。
馮娜注意著門外的動靜,等到四下無人後,她這才摸出手機,登陸了烏鴉給的郵箱留言。
然而,這封信發出去,卻遲遲不見有人回應,馮娜害怕手機被耗得沒電,索性就立刻關了手機。
她坐在黑暗裏,背對著那麵被擦亮的鋼製牆麵,靜靜的等候著。
身體上的疼痛明顯,夏日裏,爆開的傷口招惹著蟲子。
她也不敢揮手去拍打,隻得連連揮手驅趕。
她住的那間收押室靠近林蔭,到處是飛蟲蚊蒼。
加上這夏日的時節,馮娜的傷口沒得到進一步的處理,已經開始出現流膿惡化的情況。
她非常的痛苦,痛苦得在房間裏沉痛哀嚎,大聲地咒罵。
一遍遍地,將陸西顧祖宗親戚全部都拖出來慰問了一遍。
然而,她嘴上罵得舒坦,卻並未舒緩身體上的任何疼痛。
越到最後,馮娜的心情越是暴躁,她真是恨不能立刻拆了這房子以解心頭隻恨。
那一刻,她對陸西顧的恨意,更加的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