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居然是你?
馮娜被嚇得一哆嗦,扭頭,目光驚恐地掃了一遍身後滿是暗光的房間,“誰?”
隱約間她仿佛看見暗色的角落裏似乎出現了模糊的人影,馮娜渾身的毫毛豎起,佝著背,聲音顫抖的詢問道:“是誰在哪裏?”
沒能得到對方的隱身的,馮娜有心參半。
她揣著緊張的情緒,慢著不知顫巍巍地上前。
忽然,暗處猛地跳出一個影子,倏然落在馮娜的麵前。
對方的身高挺拔,在頭頂月光的照耀下,輪廓挺立,投射下的陰影帶著厚重的戾氣。
馮娜被這忽然而至的動靜嚇慌了神,連連退了幾步,最後絆住自己的腳,“咚”地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她雙手還架著手銬,心慌意亂驅使著她雙腳蹬腿,一點點地往後挪。
等到挪開些距離,馮娜這才抬頭,看清麵前的人時,她臉上的光卻忽然間冷了下來,目光帶著陰邪,“居然是你?你竟然.……你竟然.……”
陸西顧背對著陽光,臉上騰起一絲嘲諷,整個架著濃烈的逼人氣勢,冷沉地笑了出聲,“竟然還活著是嗎?”
馮娜猛地瞪大雙眼,隨即猛地斂盡利戾氣,往後挪了挪,避開與對方目光的交匯,含糊地說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太懂。”
陸西顧用很慢的速度向前邁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馮娜,語調冷沉地說道:“你自己可是心理學專業出身,應該知道一個人說話時眼睛向右上方看,眼神閃爍,語調含糊是代表著什麽吧。”
馮娜忍住內心的慌張,雙手緊握成拳,挑釁地問道:“怎麽?你這Yale建築與經濟雙學位的高材生,拿不到成就要轉型當心理醫生了嗎?”
陸西顧聞言倒是沒有生氣,隻是由衷地歎了一句,“這小嘴巴挺強啊!”
她邁步上前,蹲在馮娜的麵前,臉上的笑容卻是不達眼底,陰陽怪氣地問道:“地高辛這玩意兒,陌生嗎?”
地高辛?
馮娜的瞳孔猛地一睜,隨即她眸色微頓,別過頭,語調冷沉的否定道:“你說的什麽,我不明白。”
陸西顧揚了揚眉,笑得隨意,“你這一句不明白,是不是太假了點?”
“你以往成天跟在陸西曼的身邊,參加完她的葬禮,裝孫子當女兒的連她的孝都盡了,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麽而死的吧!”
語罷,陸西顧的眸子透著銳利,如鷹隼般緊緊地盯著馮娜。
那眼神太具壓迫性,馮娜隻覺得心口一涼,眉眼顫抖,“你什麽意思?”
陸西顧輕哼一聲,淡笑著直接戳破他的掩飾,“都到這份上,甚至已經知道對方的底牌,你再這麽演就過了。”
馮娜咬著後槽牙,抬頭,滿眼憤怒的盯著她。
陸西顧抬手,指尖直往對方的眉心戳,沉悶地笑了一聲,“知道我有心髒病,設計拿地高辛來玩我是嗎?”
她揚了揚眉,表情全是冷漠,“你就這麽恨我嗎?恨到死的地步?”
她麵色暗沉,咬了咬牙,胸腔屯著抑鬱,“馮娜,我自認為,沒有對你不起。”
如今這收押室內,就隻有他們兩人。
陸西顧犯了什麽事進來,馮娜也早有耳聞。
顧家如今對她步步緊逼,大有趕盡殺絕之勢。
馮娜已經被逼無奈,反正大家都是這處境,陸西顧的身體她又是這模樣,解決她興許不是什麽難事。
馮娜一邊在心裏謀劃著詭計,一邊臉上掛笑,諷刺的哼了一聲,“沒有對我不起?”
馮娜雙手帶著手銬,動作別扭地爬了起來。
她與陸西顧兩兩對立地站著,輕笑一聲,諷刺起來,“哼!陸西顧,難道你從來沒有意識到,你的存在是多麽的令人生厭嗎?”
陸西顧擰眉,語調冷沉地說道:“我的存在是吃你家糧,花你家錢了,你這一句令人生厭著實沒有理由啊。”
“是嗎?”馮娜笑了起來,抬頭,目光銳利的看著她,沉笑道:“可你不僅搶了陸家的糧,占了陸家的錢,還奪了顧律川的愛,光這幾點,陸西曼想讓你死,理由夠不夠充分?”
陸西顧沉了沉臉,表情散著隱色,眸底漸寒,“好像有點意思啊!”
馮娜看著她,臉上全是冰涼的光,咬著後槽牙,沉沉地說道:“其實我挺失望的,多年前,你躲過陸西曼的謀害,如今複製同樣的算計,那麽高劑量的地高辛,你竟然還是命賤的活了下來。”
陸西曼的謀害?
陸西顧的瞳孔猛地放大,垂落在兩側的手捏緊。
當年的藥是陸西曼下的?可是.……
馮娜看著她,笑得格外的放肆,“怎麽,被這個真相搞得懵住了?”
陸西顧沉住氣,目光冰涼地看著馮娜,“這就是全部的真相嗎?”
她的眸色透著看透一切的寒涼,“馮娜,這不對吧!你好像並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
馮娜擰眉,表情凜冽,“你全部都知道了?”
陸西顧麵色微沉,淡淡的說道:“在你說之前,還不算,大約知道事件的前半部分,而你,剛好無意間幫助我蓄滿了後半部分的故事。”
馮娜聞言,眉心聚攏上一層的難色。
陸西顧看著她,直接砸下來一枚炸彈,“你和烏鴉的利益關係,夠深的啊!”
聽到烏鴉的名字,馮娜整個人慌了起來。
“深到他能幫你攻擊交通局的監控,覆蓋你當時出入陸氏酒店的影子。”陸西顧看著她,眉眼裏全是冷沉的光芒,“馮娜,我說得對嗎?”
馮娜被她看得後退了一步,目光帶著凶狠,麵帶憤怒,咬咬切齒地說道:“竟然被你查到了!還是小看了你,陸西顧,不簡單啊!”
“彼此彼此。”陸西顧輕笑一聲,目光同樣冰冷地看著她,“不過看了那段監控,再聯想到你方才說的,我倒是不得不懷疑,會不會是你謀害的陸西曼,然後為免惹禍上身,所以編造了這麽多的故事來扭曲事實。”
馮娜的鼻腔裏哼出冷氣,不屑地說道:“都到了這份上,你覺得還有必要嗎?”
她圍著陸西顧繞了一圈,笑得陰陽怪氣,言語裏透著強烈的諷刺,“噢,你知道你那短命鬼堂姐知道你有心髒病後,曾不動聲色地換了你多少藥嗎?結果,你命硬還命賤,竟然一次次的都幸免於難,成功規避掉她的處處為難。”
陸西顧擰眉,表情微頓。
她突然有些恍惚,甚至努力的回憶,卻尋不到半點陸西曼對她出手的痕跡。
那麽蒼白的過去,忽然之間,變得陰詭冷沉。
陸西顧沉著臉,語調沉悶的說道:“想你這麽清楚,陸西曼的那些事,你都是已經參與過了是嗎?”
馮娜盯著她,語調微冷,“別到處亂往我身上攬罪。”
陸西顧微垂著頭,輕笑一聲,最後抬頭,眸光冰涼地看著她,“是不是攬罪你應該很清楚,畢竟那時你身後有菁華製藥,而賀飛.……”
聽到賀飛的名字,馮娜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一雙眸子透著驚恐地瞪著她。
陸西顧將她的膽怯看在眼裏,“這麽怕,是心裏有鬼啊?”
馮娜被嚇得咬住牙,額頭上青筋暴起。
陸西顧卻是一拍坦然地看著她,笑了笑,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賀飛與杜婧依,不是已經死了嗎?死無對證,你怕什麽呢?”
馮娜猛地抬頭,臉上竟毫無血色。
她垂著頭,抬起的眸光竟是冷冽的沉色,咬著後槽牙,威脅道:“知道得這麽多,不怕死在這裏?”
陸西顧輕笑出聲,淡淡的說道:“怕就不用死了嗎?我現在身上可是背著人命呢,即便不死,不也出不去嗎?”
她抬起眸子,敏銳的看著的馮娜,沉聲說道:“你跟在陸西曼身邊這麽久,應該多少了解過,心髒衰竭這毛病,最多能活到什麽時候。現在我沒剩多少時間,遲早一死,命可以給你,但我必須要先知道當年陸西曼死亡的真相!滿足我嗎?”
馮娜看著她,冷笑出聲,“我還第一次見這一心求死的人。”
陸西顧垂眸,淡淡地說道:“我無所謂啊,反正我也就那麽點時間,你雖然染了毛病,但理療的好起碼還能活上個一二十年。值與不值,你心裏都該有個秤。”
馮娜看著她,眸底的光閃著冷沉,輕哼一聲,“你都將我查得這麽清楚了,真相知道與不知道,我的結局也不會有好下場吧。”
陸西顧站在原地,眸底的光沉了沉。
馮娜踱著步子,繞著她的周圍來回的走動了幾步,聲音夾著冷傲,“陸西顧,我知道你心裏是什麽想法。企圖找到證據去抹掉你在顧家殺人犯的形象是嗎?想幹幹淨淨的站在顧律川的麵前?”
她猛地停住腳步,倏而湊上前,臉上掛著笑容,語調狂妄,“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讓你如願!”
馮娜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指著陸西顧的臉,幾乎是帶著咆哮的意味,大吼道:“陸西顧,我就是不讓你如願,我要讓你你永遠都隻會是殺害陸西曼的凶手,你是殺人犯!永永遠遠都隻會是顧家嚴重的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