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就隻是這樣？
陸西顧思來想去，隻有端著陸氏出來做擋箭牌才最為妥善也最為合理。
顧律川滿臉鬱沉的看著她，語調微淡的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真的隻是這樣？”
那語氣，微淡縹緲卻又透著幾分無形的壓迫。
“.……”陸西顧咬了咬唇，低著頭，“嗯！隻是這樣。”
她低著頭，表情透著半分委屈與隱忍。
顧律川聽他這話，心瞬間就涼了，麵色黑沉，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沒機會了。”
“嗯？”
陸西顧抬頭，目光詫異的看著他，有些愣怔。
顧律川目光冰涼的看著她，語氣不甚良好，“我的一次寬恕，一次救助，機會你已經全部用完。”
“.……”
陸西顧麵色微沉，心髒跳動的步履亂了起來。
顧律川撇了撇嘴，語調微涼，“自求多福。”
“謝謝你。”
這話，就像是要割裂關係的決絕。
陸西顧低著頭，表情微僵。
“明天來恒盛，你頂替馮娜總監的位置，當時陸氏影視業開拓前實習業務。”
顧律川聞言，眸底的光變得沉冷起來，說話的聲音透著嚴肅，涼涼地甩了一句，轉身越過她就走。
“.……”陸西顧見狀，猛地抬頭，目光熱烈的盯著他的背影，大喊一聲，“顧律川！”
那聲音還帶著幾分少女感的急切，顧律川瞬間刹住了腳。
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快步離開。
陸西顧見狀，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兜著心裏的疑惑，終於還是鼓足勇氣的問了一聲，“澳門那次，你隻是想救我，還是因為擔扛著任務的舉手之勞？”
“為什麽要問？”顧律川背對著她，聲音已經沒了方才的溫和，反倒是多了幾分的嚴肅的冰冷感，“心裏又揣著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太過直麵冰冷的諷刺，無疑似這寒冬的冰水兜頭淋下。
“沒有。”陸西顧心裏的火苗瞬間澆滅，她低著頭，聲音透著委屈，小聲又卑怯的說道：“一點也沒有，隻是能活著回來見到你，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顧律川一聽，氣得嘴角直抽。
運氣好？你差點就被炸成碎片了還運氣好！
“哼！”他心裏不舒服，說出來的話透著冷意，“不知死活。”
說罷，他也不戀戰，抬腳，快步往外走。
“咦！”陸西顧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小聲地問道：“我們就要回去了嗎？”
顧律川目光冰涼的看著他，帶著幾分的諷刺，“想在這裏過夜？”
“啊？”
陸西顧垂著眸，輕輕地搖了搖頭。
顧律川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涼涼地落下一句，“沒看到雪下大了？”
“.……”
陸西顧抬頭，這才發覺原本稀薄的飄雪，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厚重起來。
她站在原地，看見顧律川的肩頭和黑色的帽子上全是雪花。
青絲變白發，倒是突然想到那一句走著走著就白頭到老的俗話，有些無奈地嗬出了心口的一聲愁苦。
陸西顧被自己突然而至的矯情弄得有些蒙圈，低著頭，沉沉悶悶的自我嘲笑起來。
她搓了搓發涼的手，抬腳，小跑著追了上去。
顧律川怕她跑得太急追著又摔跤，不經意地將腳步放得緩了緩。
陸家老宅太大，陸西顧一個人，空空蕩蕩的。
她不喜歡偌大的屋子隻有一個人，那樣她會不自覺的同情自己。
覺得悲愴、孤寂且難過。
她當晚就回了從美國回來時陸懷先給她準備的那間小公寓，早上已經通知了鍾點工過來打掃了，倒是能住人了。
陸西顧瞄了眼駕駛座上麵無表情的男人，簡直是連話都不敢說，推開車門，悶頭就走。
她回到家，直接扔了鑰匙和包就往窗前跑。
撩開碎花的窗簾，目光緊緊地在靜謐森冷的夜色裏尋到那輛線條高貴的車。
隻見顧律川突然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靠著車門，拿出香煙點燃，兀自地抽了起來。
寒涼的夜色，煙頭的星火忽明忽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孤寂蒼涼。
陸西顧拽著窗簾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緊，突然就感覺心口微微地扯痛起來。
顧律川悶悶地抽了幾口，突地猛然抬頭，目光正好循著亮著燈光的窗口看過來。
除了亮著的暖光，不見絲毫的人影。
他有些別扭，悶悶地小聲叨念，還真是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人！
隨即，他將煙頭灌在地上，皮鞋踩上用力撚滅，這才拉開車門跨了進去。
陸西顧緊張地靠在窗簾後，微微地側過頭，戀戀不舍的看著那輛遠去的車。
見顧律川的車徹底消失，她這才抬手緊緊地揉了揉眉心，腦袋裏突突的疼。
摸索著去廚房接了杯熱水，從包裏拿出糖果盒子，摳出藥塞了一嘴，就著溫熱的水咕嚕兩聲吞了下去。
她將自己塞進沙發裏，累得閉上了眼睛。
半晌後，她這才睜開眼，目光怔怔地盯著天花板。
今晚，顧律川問她為什麽要留在蓮城。
費盡心力找尋那麽多的借口，卻抵不過他的一句“就隻是這樣？”，她差點就繃不住的和盤托出。
就隻是這樣？
當然不隻是這樣，那些鬥不過是費盡心力的搪塞借口罷了。
她沒有多少時間，就隻是很單純的，想要留在他身邊。
不論被厭棄、嫌惡，替他解除身邊任何帶有迫害性的接觸，便算是不枉此行。
人生開始進入倒計時的人，很多東西都想要挽留。
既然帶不走，她便想著多留下些回憶與交互的來往去透支她所剩無幾單戀。
陸西顧想著想著，合著衣服就仰躺在沙發裏睡熟了。
醒來時，腦袋裏昏昏沉沉，鼻塞耳鳴，各種感冒的症狀齊聚而來。
陸西顧揉著眉心，一手扶著沙發扶手，狠狠地罵了一句，這才摸索著去浴室收拾。
出來時，她已經換上一套幹練的女式西裝。
高級的化妝品將她臉上的蒼白與病容遮蓋，紅唇妖豔，在配上她大力的一絲不苟的黑色長發，整個人氣場大開，完全是商界女戰神的形象。
出門前，陸西顧從儲備的醫藥箱裏摸出感冒藥，仰頭全部吞了下去。
藥丸很苦，她忍不住地蹙了蹙眉，隨即拿著沙發上擱著的大衣，搭在臂彎裏，踩著高跟鞋跨步而出。
她從車庫裏取了輛豪車，高跟鞋踩著油門直接就轟了出去。
司南早已在恒盛門口等著她，替她拉開車門，小聲地說道：“陸總，今天由我負責帶你去影視部熟悉。”
“好的。”陸西顧點了點頭，邁開腿直接跨步出來，“麻煩你了。”
她整個人出來，帶著一股油然而生的氣質，瞬間震住了司南。
他頓了頓，微微地有些尷尬，伸手指了指大門的方向，禮貌的說道：“這邊請。”
陸西顧並不矯情，拿著手包，跨步往恒盛內走去。
她的出現，尤其還有司南作陪，一時間大廳內的人都嗅到了一股別樣的氣息。
眾人的眼睛不斷的往陸西顧身上瞥，意味深沉。
司南一路小心的伺候著，兩人剛乘坐電梯到達影視部，“您以後就接馮總的位置，至於辦公室的使用問題，我還是想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見。”
司南推開了馮娜以前所用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就用她的那個，還是另外做更替？”
馮娜用的辦公室，透著一股子的脂粉與香水味，即便她離開崗位多時，還是濃鬱得嗆人口鼻。
加上滿室雜亂的詭異顏色，陸西顧忍不住擰了擰眉。
她看著司南，笑了笑，說道：“你都能這麽問我了，應該是有Plan B的。”
她並沒有直接否定，多少是給了對方足夠的台階。
司南點了點頭，忍不住誇獎起來，“陸總果然睿智。”
陸西顧聞言，忍不住輕笑一聲。
睿智？你主子知道你這樣說不會抽你兩耳刮子嗎？
他昨天才罵她蠢笨如豬來著！
司南繼續解釋道：“辦公室會稍微會小一點的，但其朝向極佳，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陸西顧挑了挑嘴角，淡淡的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你這麽推崇，我想我必須要先去看看。”
司南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引導道：“那跟我來吧。”
“就是這裏。”司南擰開房門，站在門口，解釋起來，“比那個辦公室稍微小一點，如果您不滿意，我可以通知底下人更換。”
其實這間辦公室已經夠大了，有獨立的辦公地點，旁邊還設有招待人的休息區。
房內的布置還有朝向位置，不得不說，這房間是極佳。
多麽容易的選擇，陸西顧瞬間就拿下了決定，衝著司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就這件吧，我挺喜歡的。”
司南終於看到她由衷的笑了起來，忍不住開口說道：“看來，還是顧總了解您。”
原本在打量房間的陸西顧聞言，猛地愣住，目光詫異的看著司南，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南笑了笑，說道：“這間辦公室是顧總讓人收拾出來的。”
“！”
陸西顧這回是蒙圈了，站在原地，腦袋裏全是他最後那句話在來回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