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他突然很想念陸西顧
“隻是外界並不看好您企圖撮合的這段聯姻,徐家新聞的爆出,恒盛的股票已經跌了幾個點,虧損的份額有些大,我倒是無所謂,隻是那幾位小後輩有些坐不住了。”
尼瑪!明明是你自己想要鬧事,憑什麽扯上我們?
還有!誰是小後輩?
你大爺!
“.……”
顧律川的話,徐含煙是盡數聽懂了。
他不會親自動手,但不等於恒盛的其他人不幫他出手。
徐家是名門望族,但經過時代的更替,倒是日漸的走向落寞。
尤其是在近四年她因心理對丁知秋的虧欠,暗中幫襯陸正雲開始,太多的項目半途而廢,虧損實在慘重。
加上徐家的後人,資質平庸,沒有一人能獨當一麵。
徐含煙拄著拐,被顧律川氣得渾身發抖。
自己的態度和被惹急將如何出手,都說的一清二楚,他也沒有再繼續留下的必要。
顧律川看著滿臉震驚的徐含煙,沉沉地鞠了一躬,這才開口小聲地囑咐道:“最近氣候轉涼,您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並不想要走到這一步,但如果此次的出手能讓徐含煙清醒,他不介意冒這個險。
顧律川想,他終究有自己要去堅持的。
盲目的妥協,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為難的境地,所以,這一次,他選擇主動迎戰。
見徐含煙並沒有搭理自己,顧律川表示很無奈。
他低著頭,沉沉地說了聲“保重,過幾天爺爺出院我再來看您”便抬步走了出去。
直到房門傳來“哢”地一聲,徐含煙才渾身脫力地跌回了沙發。
“少爺,今晚在老宅留宿吧?”管家在大廳,看到顧律川回來,立刻迎了上去,小聲地說道:“晚上開車不安全。”
“不用了!”顧律川想也不想的拒絕,開口,淡淡的說道:“奶奶心情可能不是很好,麻煩您多照顧著點。”
管家頓了頓,低著頭,沉著聲音說道:“老夫人從小就受寵,加入顧家後也頗受老爺的照顧,她這輩子順風順水慣了,都是這歲數的人了,你就別和她多做計較,何必呢?”
他的意思,無外乎是勸顧律川順著老人家的心意,別犯渾罷了。
顧家的所有,天才少年顧靖寒在世時,所有人都拿他們來作對比。
他那時候年紀小,人也皮實,對比聽話且聰明的顧靖寒,每個人都覺得他長大可能會事顧家最平庸無能的人。
他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極力的尋找這關注度。
跟李晨光一起,搗毀別人的院子,用石頭砸鄰居的窗戶玻璃,或者偷偷摸摸剃掉別人愛犬剛暈染飄逸的長毛……
徐含煙對他怒斥,責罵,總會拿顧靖寒來作為對比。
他原本倒是沒有什麽,直到顧靖寒為了救他和李晨光入了水,在自己麵前脹閘無果溺水身亡之後。
顧律川的心裏,是有愧疚的,調皮搗蛋任性妄為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徐含煙的哭訴、惱怒,將原本鮮活而有朝氣的他,活生生地逼成了像是顧靖寒那樣的人。
凡是替家人考慮,凡是想著徐含煙的感受,承下了顧靖寒與陸西曼的娃娃親,然後,放開了陸西顧的手。
顧律川心裏悔恨,或許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處事太過猶豫,且沒有端正態度決絕的回絕與陸家的聯姻,或許陸西顧就不會莽撞的出手,對陸西曼投毒。
現在,她背著陸西曼的人命,即便自己再喜歡,顧崇文和顧莫然那裏,仍就過不了。
可是,他心裏明白,如果那個人不是陸西顧,那大抵這輩子,也不會是其他人。
顧律川沉默著,直接往夜色裏走。
馮娜從房間裏換好衣服,在大廳聽到管家與顧律川的對話後,著急地就追了出來。
她穿著毛絨絨的室內拖鞋,倒是不懼更深露重,著急的大喊道:“阿川,這麽晚了你還要走嗎?”
顧律川看著擋在麵前的女人,眉頭微微地蹙了蹙。
對於這個女人,他真是恨不能手撕了她。
她的存在,反複地提醒著自己,回憶有多肮髒!
顧律川微微地撩起了眼皮,看著她,目光全是冷意,“怎麽?”
帶著幾分嘲諷的挑釁,直截了當的譏笑起來,“費盡心機的爬了第一次,還準備再來一次?”
那眼神,還有微挑的嘴角,讓馮娜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馮娜看著顧律川,心狠地一跺腳,眼睛裏委屈的飆著淚,著急地哭訴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她拽著裙角,聲音帶著厚厚的鼻音,開口含含糊糊地說道:“那晚.……那晚明明是你醉酒喝多了.……”
合著這意思,是他的錯?
對!確實是他的錯,瑪的,竟然將她想成是陸西顧!
瞧瞧這張臉,到底跟陸西顧有毛線的關係!
顧律川額頭上青筋暴怒,開口,聲音透著幾分的冰寒,冷漠地說道:“你也知道是醉酒喝多了,所以那不過是衝動莽撞犯的錯。”
“.……”
馮娜抬頭,目光悵然的看著他,眼裏全是不甘心。
顧律川咬著後槽牙,用最後的耐性對著她,開口,冷冷地說道:“如果想要保住你那暴發戶父親的菁華製藥,我勸你最後撤掉營地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不想留孩子,就用我爸的公司威脅我嗎?”
馮娜心裏不斷的顫抖,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顧律川,沒想到,他竟然要狠絕到這種地步。
然而,她沒想到,一個男人的狠戾到底有多深多重。
果然,下一秒,顧律川開口,再度往她頭上潑了桶冷水,冰涼的說道:“用藥或者手術,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司南會來老宅接你。”
“我不要!”
馮娜被他的話嚇得不輕,雙手猛地護住肚子,眼裏寫滿了拒絕。
顧律川的眼眸裏透著幽藍色寒涼的光,“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憑什麽?”馮娜鬧了起來,倒是沒有了平日裏的乖順,開口大聲地說道:“我有什麽錯?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連看都不想看我,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這樣對他。”
顧律川冷眼看著她,至始至終沒有過多的表情,“他無辜不無辜我不知道,他該不該存在,由我來決定!”
說罷,他邁開腿,直接從馮娜的麵前走開,“今天隻是通報你一聲,不是給你機會控訴和做其他選擇的。”
馮娜被嚇得後退兩步,顧律川今天的態度,決絕得令她驚悚後怕。
隻是通報一聲?拿掉她的孩子卻隻是通報一聲?!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的狠!
她握緊著雙拳,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不仁我不義,你想要拿掉我的孩子,那你也別想讓陸西顧肚子裏的問世。
想到陸西顧,馮娜就氣得肝疼。
離開蓮城去了潼市,還是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是不是要她徹底地死了,才能騰空顧律川的心,然後將她塞進去?!
顧律川的心情糟糕得很徹底,從老宅驅車出門。
他開著車,並沒有直接出去,反倒是繞著別墅的公路,往陸家老宅開去。
人去樓空,那棟古樸的別墅落著鎖,漆黑一片,連盞昏暗的燈光也沒有。
顧律川站在樓下,仰頭,看了眼二樓靠最右邊的窗戶,微微地發呆。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打火機“嘭”地一聲,藍紫色的火焰躥起。
顧律川坐在車頭,心思沉重地抽著煙。
繚繚白煙之下,立體的輪廓透著幾分的蕭索。
他突然很想念陸西顧,比她去往美國的那四年,更加的想。
半個月前送她離開,看著那架飛機將她帶著飛遠時,他還想,或許很快就會好。
就像當年一樣,明明不會再有可能,那她離自己遠一點,總有一天會被遺忘的。
然而今天他才發現,忘不了,多長的時間都忘不了,尤其是在得知她還和李晨光保持著聯係時,心裏的躁動就更加的明顯起來。
情節易結又難解,或許,說的是這個道理。
顧律川深深地吸了口煙,半晌後,又徐徐地吐了出來。
他仰著頭,看著頭頂烏泱泱的一片,心裏沉沉悶悶起來。
沈涼城婚禮當晚,到底為什麽會失策,真實的原因,隻有自己知道。
霍琰說是馮娜扶他回的酒店,可是他那時醉得一塌糊塗,怎麽就在洗手間門口,把玻璃鏡照著的人影看成了陸西顧呢?
那時衝動,加上酒精的作用,他不假思索的就撲了上去。
那是很迷醉的一夜,溫柔纏綿,醒來時他還清楚的看見床單上落下的痕跡。
掀開被子時像是一夜美夢的驚醒,馮娜的臉出現時,他仿佛感到臉上被人用力地扇了一巴掌。
惡心、厭惡還有對自己深深的惱怒。
所有的情緒,齊刷刷的匯聚起來。
肮髒!
顧律川越想越氣,將手裏的香煙猛地灌在地上,起身,抬腿猛地踢了踢那個粗壯的樹幹,忍不住爆出口,Shit!
簡直嗶了狗了!
事不對!人不對!什麽都不對!
這是他闖出來的禍,再釀成更加狂妄的災禍前,必須要收拾妥善。
顧律川掄著拳頭,狠狠地往車前蓋上砸了過去。
“咚咚咚”地幾聲,在黑夜裏,尤其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