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這就是我的責任
他頓了頓，臉上全是濃烈的震怒，半晌後，開口冷冽的回道：“告訴奶奶，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管家愣住，出言相勸，“少爺，可是這.……”
他扭了扭頭，眼神艱難的看向徐含煙。
這種時候，夾在中間，說什麽都會錯。
徐含煙當然看懂了他臉上的表情，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伸出手，衝著管家怒道：“把電話拿來，我來跟他說。”
管家聞言，不敢怠慢，隻得將手機遞了上去。
徐含煙握著手機，瞄了眼旁邊低眉順眼的馮娜，端出自己的態度，衝著那邊開口就吼，“阿川，你必須現在就給我過來。”
她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生烈的傳入顧律川的耳朵裏。
他擰了擰眉，隻覺得心情煩躁，開口，用盡量平緩不動怒的聲音說道：“您那裏我就不去了。”
徐含煙沉不住氣了，揚聲吼了起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顧律川並沒有回應，隻是就著事件本身說起，“至於你說的事，我會現在安排沈涼城，藥物或者手術，都會盡早完成。”
他不會承認的，也不會屈從。
所以即便冷心冷血，這個決定也是唯一固守的，無人可以更改的。
徐含煙聽他的語氣，整個人就炸了起來，“你說什麽？”
這是顧家的後代，顧律川有遲遲不肯結婚，她就像是握住最後拆開他與西顧的稻草，揚聲質問起來：“你不準備留下這孩子？他可是你的孩子！”
馮娜坐在旁邊，聽到徐含煙的話，整個人嚇得哆嗦了一下肩膀。
她沒有想到，這才剛開始，顧律川就秒下決定的要將她肚子裏的孩子除之而後快。
她低著頭，一雙拳頭握得緊。
顧律川握著手機，眉目的神采皆是透著冰涼，甚至連停頓都沒有，開口就說道：“還沒成型，最多也隻是一塊肉瘤。”
徐含煙被他氣得渾身發抖，恨鐵不成鋼的怒斥起來，“你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
誰知道，顧律川的態度沒有絲毫的回轉，反倒是開口，不冷不熱的說道：“安排她盡早處理，這就是我的責任！”
他的所有初衷與決定，都是盡快處理馮娜肚子裏的孩子。
冷血無情到，根本沒有將它當成一條命來處理。
徐含煙握著手機，聲音透著幾分的顫抖，“你是不是瘋了？”
畢竟年紀也大了，再這麽過激的刺激下去，那中風的病床上，或許就要多加一個人了。
顧律川抬手，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聲音疏冷淡漠的說道：“奶奶，我無意跟你爭吵，我說過不結婚就是不結婚，你也別想用這些事來壓我，讓我接受。”
徐含煙聽到他這不思悔改的語氣，整個人激動起來，衝著電話就開始吼，“阿川！”
誰知道，回應她的，隻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氣得她跌坐地上，抬手，用力地撫著胸出氣。
而此時的顧律川也是氣急敗壞，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反手抓著兩側的頭發。
馮娜懷孕的消息，讓他覺得萬分的恥辱，和道不盡的肮髒！
司南被這動靜嚇得立刻推開門進來，滿臉擔憂的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喚道：“三爺……”
顧律川鐵青著臉，語氣冰冷地說道：“沒事，出去！”
司南滿眼憂慮地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收回打聽的念頭，不得已的將門給帶上。
打從陸西顧遠走潼市後，他家爺就是這般的陰晴不定，脾氣說上來就上來，誰也不敢招惹。
醫院內。
徐含煙的氣還沒有徹底的順過來，旁邊的馮娜就滿眼噙著眼淚，瞬間戲精上身。
她抓準了時機，一手捂著肚子，猛地站起來，然後“咚”地一聲，雙膝著跪地。
徐含煙被嚇得愣住，下一秒，就看見她雙手扶著地麵，用力的磕頭，聲音顫抖的祈求起來，“奶奶，我求求你，你別傷害我肚子裏的孩子。我知道你看到我這張臉隔應，沒關係，我可以去整容，把假體取出來求你，別讓阿川傷害它。”
她說得聲淚俱下，且把徐含煙不願見她的原因夾在裏麵，更是點名了自己可以順從她的一切決心。
徐含煙原本就想要留下她肚子裏的孩子，立刻上前扶她，著急的說道：“娜娜你快起來，這地板涼，你現在可還懷著孕呢！”
馮娜順勢抓住她的手，著急的哭訴起來，“奶奶，我真求求你了，救救孩子，我舍不得它，它是我和阿川的結晶，不能就這麽扼殺了。”
已經是秋天的季節，地板有些涼，徐含煙生怕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立刻拽著她，著急的說道：“你先起來再說話。”
在沒得到她的答案前，馮娜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
她固執地跪在地上，不肯妥協的說道：“你不同意我就不起來。”
她將一位母親的“偉大”展現得淋漓盡致，端著一顆固執的心，表麵了自己對孩子的重視程度，“反正不能留下它，我是死是活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你！”徐含煙看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動容，坐在沙發裏，雙手搭著拐杖，長歎了一口氣，“唉。真不知道你看上我那固執冷漠、脾氣還臭的孫子哪裏！”
馮娜聽她這口氣，明白事情出現了轉機，立刻低著頭，誠懇又卑怯的說道：“阿川哪裏都好，我哪裏都喜歡！”
“你喲！”徐含煙被她那副“傻”樣子弄得高興不已。
她當年也是那樣，對顧崇文的盲目崇拜，隻是今天也是那般，將他視作神祗般的高度。
徐含煙對她伸出了手，淡淡的說道：“起來說話吧。”
馮娜看著麵前徐含煙的手，瞬間心裏閃過無數的思考。
但她覺得，這個老東西已經妥協，但她也不好繼續鬧，鬧多了容易適得其反。
既然有人給了自己台階，那就順著下去吧。
馮娜立刻握著徐含煙的手，連連道謝，“謝謝奶奶！”
徐含煙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馮娜見狀，立刻坐了過去。
徐含煙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往馮娜的肚子上瞟，她今天穿了條相對比較緊的裙子，小腹的位置倒是真的凸了一些出來。
徐含煙眼底淌著幾分的柔和，笑著問道：“真檢查了？”
“嗯，是的。”馮娜連連點頭，小聲地說道：“那是前陣子您剛住院時發現的，你當時傷心過度，我見不到您，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
這話，聽來倒是沒有什麽的問題，但徐含煙聽在心裏卻尤其的尷尬。
她當時因為陸正雲傷害顧靖寒救陸西曼的事，將與麵孔與陸西曼有幾分相像的馮娜也一起加在了憎惡名單裏麵。
真是，險些就釀成大禍。
徐含煙拿起旁邊的孕檢單，盯著那張B超上的陰影，頓了頓，顫抖的問道：“怎麽都有三個月了才發現？”
馮娜低著頭，表情透著幾分的悔意，“前陣子忙您的生日，我給疏忽了，自己的月事沒來也沒多注意。”
瞧瞧，說得多麽的孝順。
陸西顧大鬧顧家時，正好是徐含煙的生日，早些時候，馮娜就在替她的生日做準備。
想到這裏，徐含煙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感慨道：“你真是個好孩子。”
馮娜低著頭，心裏笑得都快要開花，但語調卻透著些卑微，小聲地說道：“對不起，是上次在恒盛沈五爺婚禮發生的事，我沒考慮周全，以為一次不會有問題，所以沒有吃藥。”
沈涼城婚禮的第二天，馮娜與顧律川身著睡衣出現在同一房間的事，娛樂報紙都有報道，徐含煙當然也是知道的。
推送日子，八九不離十。
馮娜注意著她臉上的表情，立刻低下頭，委屈的說道：“奶奶，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來騙婚的。我當初怕這件事走漏風生，連大醫院都不敢去，生怕被人認出來。”
說著，她隻有拽住徐含煙的手，激動起來，“我真的不是想要拿孩子維係你們，如果你們不要他，也求你們不要讓我打掉，我可以自己生，自己養。”
這話，不管怎麽聽，對方都是在處處為顧家為顧律川考慮，沒有任何的私心。
徐含煙要的，就是這樣以為懂得顧全大局，懂得維護顧家門麵的孫媳婦。
以往馮娜是怎樣且不說，但光憑她懷著孩子後的各項舉動，已經足夠達到了她心裏想要的水平。
徐含煙是由衷的感到高興，她拍了拍馮娜的手，笑嗬嗬的說道：“你可是懷著我們老顧家的曾孫子啊，顧家的孩子，當然要顧家來養，更何況，顧家是不會做出那種隻要兒不要娘的事的。”
馮娜聞言，心裏高興得都要炸煙花了。
她兜著心裏的喜悅，低著頭，言語裏全是委屈，“可是，阿川似乎並不高興。他不想要跟我結婚，我不想勉強他。”
徐含煙佯裝嗔怒的瞪了她一眼，“瞎想什麽，他有後代了，能不高興嗎？什麽想不想的，結婚這件事，還能他一個人決定了去？我和他爺爺還活著呢，他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