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尋根究底
“對！”馮娜仰著下巴，傲慢的看著他，冷冷的警告起來，“陸西顧，這是我最後的讓步，如果你不守信用，我也不會客氣。”
陸西顧聞言，眉心緊鎖，悶悶的問了一句，“他同意了？”
馮娜聞言，嘴角不可捉摸的笑了起來，“你當時就在現場，何必再明知故問？”
“.……”
顧律川麵向記者公布的那一幕，沉沉悶悶地在陸西顧的腦海裏轉了一圈。
“沒錯，我們的婚期將至，現在是試婚階段。”
雖然聽不出他有多激動，但言語裏明明說得那麽懇切。
總歸是沒自己什麽戲。
陸西顧看著麵前的U盤，微微地苦笑出聲。
年少時，她輸給陸西曼胸口跳躍的心髒，如今，她又輸給那張與她長相仿若的臉。
年少時是顧家的不接納，如今，是顧律川的不肯認同。
終究是一敗塗地，滿盤皆輸。
陸西顧雙手杵著腦袋，陷入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她盯著麵前的U盤，一個類似於錢財的打發情敵的方式，馮娜給她，求一個不被打擾的心安。
陸西顧敲了敲桌麵，猶豫半晌後，終究還是拿起了U盤。
她明白自己該做的事情，也清楚接納這份東西的後果，但麵對給予被當成煩惱的現狀，她隻能屈尊於現實。
U盤插入電腦後，整個文件夾，全是來往的數據單，快速的瀏覽過後，陸西顧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沉了起來。
她盯著數據單上的名字，突然想到在爺爺書房裏發現的那封信，名字的重疊證實了一切的猜想。
二話不說，她立刻就整張打印出來，同時私人拷貝一份發送至私人郵箱。
末了，這才拿出私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幾乎是連問候都沒有一句，她開口就問：“上次我讓你幫我找的人，有了結果了嗎？”
“.……”
陸西顧沉著臉，淡淡的說了一句，“好！麻煩將地址發到我手機上一下。”
立刻收線，打開辦公桌前緊鎖的櫃子，拿出一個牛皮袋，將打印出的數據表塞了進去，發現剛才多打印了一份，於是隨手塞進了旁邊的櫃子裏。
王昕滿眼詫異的看著她，“陸總，你又要出去？”
“嗯！”陸西顧提著包，微微點了點頭，“張秘書要是問起，你就說我去醫院見一個朋友。”
王昕雖納悶，但還是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好的，我明白。”
陸西顧這才乘電梯下去，張秘書就拿著文件走了過來。
他晃了晃手裏的文件，問道：“陸總在嗎？工程部的一期設計圖出來了，還有核算表，需要她過目。”
王昕愣住，搖了搖頭，“你把文件放她辦公桌上吧，陸總剛才出去，說是去醫院見朋友。”
張秘書愣住，聽到醫院，就想到李晨光，他倒是沒有說什麽，隻得點了點頭，“那我下進去放一下。”
平日裏張秘書都是自由出入陸西顧的辦公室，王昕也沒阻止，點了點頭。
張秘書拿著文件夾，放在陸西顧的辦公桌前，剛要走，突然，他猛地刹住腳的，轉身，快步往位置上走去。
他一把拽著辦公桌旁露出的一小節紙，目光驚愕的盯著上麵的名字，瞬間臉色大變。
張秘書快步追了出去，對著低頭忙於工作的王昕問道：“陸總走了多久了？”
王昕看他臉色不好，立刻問道：“張秘書，是出什麽事了嗎？”
末了，她又瞄了眼置於旁邊的手機，“陸總差不多走了有四十分鍾了。”
張秘書聞言，暗叫不妙，抬步，直接往電梯的方向奔去。
與此同時，已然跟著手機裏的地址導航到位的陸西顧停下了車，快步走了下來。
她目前的位置，是蓮城大學退休職工家屬院。
老舊的步行房，位置倒是姣好，位於大學內湖的位置，四處綠蔭環繞，原離塵囂。
陸西顧踩著高跟鞋，站在樓下，抬頭，正好看見三樓的陽台。
那裏，一位白發老人帶著老花鏡，正在澆花，旁邊木質的鳥籠裏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吵鬧鬧。
頤養天年，過得還真是愜意啊！
她由衷的感歎了一聲，這份安寧恐怕要被她這個不速之客徹底中斷了。
陸西顧挑了挑嘴角，手臂裏夾著牛皮袋，快步走了上去。
程雲起帶著老花鏡，剛沏好一壺熱茶準備品，門口就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他揚聲，聲音透著幾絲沙啞，“誰啊！”
他半彎著腰，立刻將門給拉了開。
陸西顧看著這位麵相“和藹”的老人，禮貌的點了點頭，笑問道：“請問，您是程雲起程老師嗎？”
程雲起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女人，一身職業精英裝，一看就是出入高級寫字樓的人。
他倒是禁不住想，或許又是大學期間自己帶的哪位高徒。
但來回的想，卻總是想不出自己哪裏帶過這麽出色的人。
他推了推眼鏡，滿眼詫異的問道：“你是？”
陸西顧笑了笑，說話的聲音深沉又透著幾分薄涼，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陸懷先的孫女。”
她的話音剛落，程雲起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
隨即，抬手，“嘭”地一聲，在陸西顧的麵前將門給摔上。
塵土在陸西顧的臉上飛揚，她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挑了挑嘴角，笑著打趣起來，“程老的待客之道，真是稀奇。蓮大的師資品質，真是有待考察了。”
那頭，始終沒有半點的回聲。
陸西顧揚了揚眉，恭敬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半小時後，程雲起終究是耐不住，再次將房門打開。
他沉著臉，表情透著些疏離，冷冷地說道：“進來吧。”
陸西顧點了點頭，“謝謝！”
才不過短短半小時，滿前的老人，與方才她在樓下看到的，已經截然不同。
沒有方才乍看之時的恬淡，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愁容與慌不擇路。
程雲起看著陸西顧，說話的聲音都含著顫音，“找我什麽事？”
這人，要麽沒怎麽做過壞事，要麽就天生膽小如鼠。
陸西顧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切入主題，淡淡的說道：“沒怎麽，隻是過來禮貌性回訪。”
“.……”
程雲起擰眉，滿臉寫滿了戒備。
他住的房子並不是很大，兩居室，但內裏的擺設倒是透著些“古董”的老舊味道。
陸西顧環視一圈，看到牆上裱著的一副素描，手法並不是特別的精細，卻還是能看出對方的幾分模樣。
陸西顧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扭頭，看著程雲起，笑著打趣起來，“換了這一生的榮華富貴，又承著不舍的懷念，程老是不是有點太過貪心了？”
這絲毫不見收斂半分的諷刺，羞得程雲起老臉一黑，瞪著她，怒斥道：“你！”
陸西顧看著他激動的臉色通紅，忍不住善意的提醒道：“別這麽容易動怒，你有高血壓，我也不懂得急救，你這萬一氣不順，直接翻過去，那就不是很好玩了。”
被這樣一個小輩羞辱，程雲起渾身的氣血上湧，他瞪著陸西顧，言語裏明顯的震怒，“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啊！”陸西顧聳了聳肩，繼續仰著頭，目光淡淡的看著那張素描畫，突然扭頭，目光冰冷的看著對方，笑著問道：“隻是想來問一問，程老你這樣背信棄義，良心可安？”
程雲起呼吸不暢，渾濁的眼睛瞪得老大，聲音顫抖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西顧走向陽台，抬手，逗了逗那隻在籠子裏跳炸的八哥，漫不經心的說道：“嘉果供應裏負責處理過期食品的老魏你應該有印象吧？”
“.……”
程雲起聞言，整個人慌亂起來，腳步直往後移，目光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年輕女人。
她太過鎮定，大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般的從容，像極了當年叱吒江湖的陸懷先。
那隻八哥，養得有些遲鈍，陸西顧非常的嫌棄，扔了它一點食物，便直接放棄。
她拍了拍手，眸光帶笑的看著程雲起，冷冷地說道：“你這甘願搭橋成中間人，助紂為虐，真是品行可嘉。”
果真……
程雲起隻覺渾身氣血上湧，一雙手不住的顫抖，“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西顧瞄了眼他顫抖不停的手，撇了撇嘴，轉身往屋內走。
她將隨身攜帶的牛皮袋打開，取出其中的一張數據單，輕輕地擱在茶幾上，散散漫漫的說道：“你是經濟學教授，雖然平庸溫吞了點，但我相信基本的數據報告應該還是能看得懂，就不用我來多做解釋了。”
程雲起看著茶幾上的數據單，來往的交易明細非常清楚。
他有些站不住腳，立刻跌坐在了沙發裏，仍就是固執的不肯承認，揚聲問道：“這能說明什麽？”
陸西顧看著這樣的程雲起，真是很不甘心，竟然會是他，給了爺爺最後一擊。
她眼底的光透著冰涼，說話的聲音也生硬無比，“並不能說明什麽，所以我準備讓警察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麽。”
程雲起聞言，抬頭，目光冰冷的盯著陸西顧，怒道：“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