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我有我的無奈
顧律川擰著眉，瞄了眼後視鏡裏麵逐漸渺小的人影，眸底的光更加的暗了下來。
他握緊拳頭，努力的控製住內心的情緒，不斷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心軟，絕對絕對不能心軟。
司南開著車，再度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顧少，今天老宅打電話過來，今晚要回去嗎？”
顧律川的心情不是很好，隻是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這份心思很明顯，司南也不再多言，專心開車往顧家老宅而去。
顧律川才剛踏進老宅的門，便看見大廳內聊得異常開心的兩個人。
顧律川頓住腳步，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眸色更是含著一層霜霧。
徐含煙看到門口的人，立刻笑了起來，“阿川回來啦！”
陳婉聞言，立刻抬頭，看到顧律川的那一刻，眼底皆是驚豔與羞澀，生怕自己的打量太過失禮，又微微地低下了頭。
徐含煙將陳婉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真是越看越滿意。
顧律川沉著臉，表情微僵，這又是豪門世家專門培養出來聯姻的淑女麽？
顧律川漫步上前，淡淡的說道：“奶奶，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醫生可是再三囑咐了，你必須要早些休息。”
他說話時，語氣帶著些責任。
陳婉不是聽不出來，立刻緊張的看著徐含煙，切切地說道：“徐奶奶身體不好嗎？都怪我，欠考慮，還拉著你聊到這麽晚。”
“混小子，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徐含煙怒瞪了著顧律川，忍不住低聲訓斥起來。
末了，她又拍了拍陳婉的手，笑得和藹，“太早睡不著，婉婉你能過來陪我聊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怪你呢。”
陳婉聞言，立刻溫婉的說道：“奶奶要是喜歡，我以後可以經常過來陪您。”
徐含煙看她這麽懂事，真是越看越喜歡，笑嗬嗬的說道：“好好好！你能來陪我那是真好，好事能當我孫媳婦，那就更好了。”
陳婉聞言，立刻紅著臉，嬌羞的喚了一聲，“奶奶.……”
“奶奶喜歡！”徐含煙拍了拍她的手背，末了又伸長脖子，揚聲問道：“阿川，你覺得呢？”
“.……”
身後，沉默無聲。
陳婉覺得有些尷尬，立刻低著頭。
徐含煙擰眉，不滿的瞪著顧律川，慍怒，“怎麽不說話？”
顧律川站在旁邊，冷冷淡淡的說道：“不是您讓我閉嘴的嗎？”
徐含煙勃然大怒，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陳婉被這動靜嚇住，立刻站起來，扶著徐含煙，安撫道：“奶奶，您身體不好，可千萬別動氣啊！”
顧律川被這吵吵嚷嚷的聲音弄得煩躁不堪，瞄了眼旁邊的陳婉，溫溫淡淡的說道：“陳小姐，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額……”
這拒客來得太過直接，陳婉的臉上寫滿了尷尬。
徐含煙氣得發抖，冷冷的訓斥道：“阿川，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嗎？教你那麽多東西，你都學到哪裏去了？”
顧律川擰著眉，耐著性子說道：“奶奶，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徐含煙沉著臉，滿眼疑惑的看著他。
顧律川頓了頓，說道：“要聊天，可以改天再約時間，不用急於一時，非要熬更守夜的拖垮身子吧？”
徐含煙這算是聽懂，立刻笑了起來，瞪著顧律川，“你這混小子，識趣！”
末了，她又握著陳婉的手，笑著說道：“婉婉，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是奶奶囉嗦耽誤你回家了，家裏父母肯定也等著著急，明天再來看奶奶好不好？”
陳婉立刻乖巧的點了點頭，笑著應允了下來，“好的，我明天過來陪您喝茶。”
“乖！”徐含煙對陳婉尤其的滿意，拍了拍她的手心，笑吟吟的說道：“我讓阿川送你到門口，明天可記得一定要來找奶奶喝茶喲。”
“好的！”陳婉點了點頭，笑得尤其乖巧淑女。
徐含煙看著旁邊的顧律川，清了清嗓子，命令道：“阿川，你幫我送送婉婉。”
顧律川擰了擰眉，整個人渾身的氣息透著薄冷。
陳婉站在旁邊，禮貌的對著他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有勞了。”
顧律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微微低頭的動作，眸底卻掠過一沉寒意，冷冷地“嗯”了一聲，便邁開步子，大步往門外走去。
半點也沒有要等人的意思。
陳婉見狀，立刻抓起沙發旁邊的包，對著徐含煙鞠了鞠躬，不失禮節的說道：“奶奶，那我就先回了。”
無時無刻不顯得她端莊、懂事，簡直就是豪門世家的模範。
徐含煙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這就是顧家的孫媳婦。
陳婉邁著輕快的步子，慢慢的往門口走去，直到徹底走出徐含煙的視線，立刻撒腿快步跟著顧律川的後麵趕了過去。
顧律川的這種送人方法，與其說是送，倒不如說是趕。
那不知，邁得又大又快。
陳婉在後麵追得相當的吃力，加上她穿著高跟鞋，踩著林蔭道上的鵝卵石，整個人七拐八拐的，動作尤其的醜。
陳婉真的是覺得有些吃力，終於還是兜不住，捂著微微發疼的肚子，吃力的喊道：“顧先生，請你等一等。”
顧律川充耳不聞，步子依舊邁得開，且速度極快，直到徹底的消失在顧家的大門口。
他這哪裏是送人的節奏？！
陳婉站在原地，氣得滿肚子的委屈，卻又不能哭，隻能站在原地將苦水往肚子裏咽。
顧律川從顧宅出來，慢慢悠悠的往散步的林蔭道走。
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陸家的門口。
陸家倒是亮著燈，隻是他心裏明白，裏麵並沒有住著那個人。
顧律川擰了擰眉，轉身，直接往草坪裏走。越過別墅內部環著的小溪流，踩著鬆鬆軟軟的草坪，很快他就來到了那顆古樹下麵。
他看著頭頂的圓月，眸底全是道不盡的情緒。
物是人非昨，或許就是這般的光景。
這些年，他總會來這裏坐一坐，抽一根煙，或者看看滿天繁星，更多的時候，是在想念以前的日子，想念一個不在身邊的人。
耳邊沒有她嘰嘰喳喳的聲音，他幾度以為是自己失聰，後知後覺裏才驚覺，她是拋下自己，跟著李晨光雙宿雙飛共奔錦繡前程了。
顧律川的心情很浮躁，這些年從來沒有平靜過。
他把生活過的很爛，很糟糕的，甚至變得更加的不近人情。
顧律川低低地笑了一聲，瞄了眼那根他年少時喜歡喜歡躺的枝丫，總是能想到低頭看見的那張軟軟綿綿的笑臉。
過去總歸是過去了，追不回也找不到。
顧律川歎了口氣，估摸著陳婉已經離開，這才散漫著步子，慢慢的往顧家走。
剛跨進門，管家就笑嗬嗬的來迎他，“顧公子回來啦？”
“嗯。”顧律川疏冷地回應一聲，末了，又開口問道：“奶奶睡了嗎？”
管家搖了搖頭，示意他往樓上去。
顧律川頓覺得有些頭疼，對管家說了一句，“你先去休息”。
他抬著步子，懶懶的往樓上走去，剛推開門，就看見裏麵坐著的徐含煙。
徐含煙帶著老花鏡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本相冊，不滿皺紋的手在照片上輕輕地撫觸。
顧律川一看那相冊的外殼立刻蹙起了眉頭，咬著牙，有些事，總歸是無法避免的。
他歎了口氣，反手將門帶上。
顧律川順勢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小聲地問道：“奶奶，您怎麽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唉！年紀大了，睡不著！”徐含煙歎了口氣，盯著手裏的相冊，嗓音蒼老的說道：“我想你媽媽和你哥哥了。”
顧律川擰著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話。
徐含煙盯著手裏的老照片，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說，你媽媽多年輕啊，怎麽就那麽走了呢？你爺爺和你爸爸又成天在外麵忙，沒有她陪著我這個老太婆，我這四年過得多寂寞啊！”
顧律川歎了口氣，安慰道：“您還有那麽多豪門主母朋友，有時間，可以有空和她們喝茶聊天，不要成天悶在屋子裏。”
徐含煙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她們現在都在家含飴弄孫的，誰還會有時間出來陪我聊天喝茶？”
所以，鋪墊了這麽久，這是即將要展開主題了是嗎？
顧律川沉著臉，並沒有答話。
徐含煙將相冊放在旁邊，拉著他的手，問道：“阿川，你看今天的這位陳小姐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她的父親是教育局的，家裏也算是書香門第，我看你們兩人挺合適的。”
顧律川對那個陳婉完全沒有印象，隻是沉沉冷冷地說了句，“我不喜歡。”
徐含煙立刻問道：“為什麽不喜歡？多好一姑娘啊！”
“哪裏好了？”顧律川沉著氣，渾身寫滿了拒絕，“就因為是書香門第、名媛淑女，還是因為她看看起來乖巧足夠聽話？”
徐含煙瞪著他，“這些好不夠嗎？”
顧律川擰著眉，不冷不熱的說道：“那一隻貴賓犬，也可以集其這所有的有點，不是更合適。”
徐含煙低聲怒斥道：“阿川！”
顧律川耐著性子，表明自己的態度，“奶奶，你不要再給我塞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了。”
徐含煙也來了氣，情緒激動起來，“不給你塞？你看看你什麽年齡了？啊！你還這不要那不要的，你說說看你到底是為什麽？你就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