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把兒子帶回來了
言易山沉著臉,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冷西爵手上的戒指,立刻迎戰。
兩人在倉庫內赤手空拳的交戰,彼此間皆是招招致命。
冷西爵的攻擊帶著極強的殺傷力,半點沒有回轉的餘地,最開始言易山還有所保留,對他倒是各處相讓。
臨到最後,他才開始絕地反擊。
憑借對彼此的了解,兩方焦灼,進入持久對戰。
良久後,冷西爵漸漸落入下風,被言易山逼得節節敗退,已然退無可退。
言易山拳腳的力度頗大,來回幾次,冷西爵便已然掛了彩。
最後一記拳推出時,言易山拽住冷西爵的左手,略微施力,“哢”地一聲脆響過後,兩人相互反作用分開。
冷西爵佝著背,左手垂在一側,小指已然變形,微微地顫了顫,挫骨的疼痛令他青筋暴起。
他喘了喘氣,反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嘴角含著冷笑,“看來葉笙歌身上裝了什麽東西,你已經知道了。”
葉笙歌聞言,抬頭,滿眼震驚的盯著言易山,沒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言易山捏著那枚戒指,表情含著陰冷,“冷西爵,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對待女人,你真是夠無恥的。”
“拿了戒指,就以為能救她了?”冷西爵冷笑一聲,指著身後的人,寒涼的說道:“這一大一小,總要有個選擇的。”
言易山冷著臉,說話不疾不徐,含著幾分王者的氣息,“放了他們,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冷西爵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下的局勢,你以為自己還能占盡上風嗎?”
他上前,一把扯下葉笙歌嘴上的黑膠帶,“我再給你一次向他求救的機會。”
終於可以說話,葉笙歌立刻亮開嗓子,大喊道:“言易山,救柏堯,我求求你,就柏堯。”
“嘖嘖嘖……言易山,你的女人在哭著求你!”冷西爵已然變得有些瘋狂,說話的嗓音淬著毒,冷笑道:“七年前你主動放棄她,七年後,你又要怎麽選擇?”
言易山站在原地,眸底的光很薄很涼,不動聲色的盯著冷西爵,下巴的線條緊繃著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戾氣。
葉笙歌心裏後怕,心裏更是著急,帶著濃重的哭腔,幾乎是祈求道:“言易山,我求求你,救我兒子。”
她在請求,求言易山救兒子一條生路,然後……放她去死。
就像七年前她那麽懇切的請求活下去一般,這一次,她迫切的希望他放自己去死。
冷西爵站在旁邊,靜靜地欣賞著葉笙歌的驚懼,冷笑道:“我依然給你十秒鍾的時間,十秒過後,如果你不選擇,我就直接下令將讓他們開槍,到時候你誰也救不了。”
倒數開始:“10、9、8……”
葉笙歌渾身的血液幾乎是逆流而上,冰冷得令她渾身顫抖,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出身,“言易山!救命!”
這是多年後,她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在危急時刻,首先想到能給予她依靠的男人。
聲嘶力竭的吼聲,驚住了言易山的心。
冷西爵和言易山交手多年,也隻有在七年前的那場抉擇裏,享受到威脅言易山的快感。可是,今天他卻覺得恐慌。
他已經倒數到三秒,卻不覺得言易山有半分的妥協,反倒是麵前的女兒著急得要死要活的。
言易山冷著臉,語氣冰冷地說道:“冷西爵,我給了你十秒的考慮時間,既然你不珍惜,我也就不用再顧及了。”
“你放棄了?”冷西爵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立刻又頓住,“不可能。”
葉笙歌也是滿臉的震驚,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放棄?”言易山臉上的神色卻是殘冷,略帶嘲諷的反擊,“變成像你這樣妻離子散,陰陽兩隔?冷西爵,我是不可能也不會允許自己步入你的後塵。”
“那看來你是看他們太孤獨,要一起去的意思了?”冷西爵聞言,嘴角的笑意頗為明顯,一把拿起手裏的槍對準葉笙歌。
“砰!”
突然一記槍響,熱血濺開,熱燙的鋪在葉笙歌的臉上,她被嚇得渾身顫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冷西爵的槍“啪”地砸在她腳邊。
循著槍響的源頭,漠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現場。
冷西爵捂著受傷的手,臉上的笑意裹著寒霜,“漠北!”
言易山見狀,猛地上前,一把將葉笙歌給拽了回去。
漠北手裏舉著槍,沉著臉,冷冷地說道:“爵爺,束手就擒吧。”
“就擒?”冷西爵聞言,嘴角的笑意變得尤其明顯,“你過來,也不過是多一個陪葬的。”
說罷,他一聲令下,“龍八!”
話音一落,倉庫的上方,一排的槍準確無誤的瞄準了他們。
冷西爵的眸子含著冷毅,掃過旁邊的言易山,“看看,這裏的槍將你們達成篩子總共需要幾秒?”
言易山將葉笙歌護在身後,目光冷冷地看著冷西爵,不冷不熱的說道:“如果我沒計算錯誤,你右上方通風口的位置,薛凜應該就埋伏在那裏。倉庫上的重型機槍,總共四十五把,由鬼卞和岩部負責帶隊,龍八負責指揮,是嗎?”
冷西爵聞言,臉上的表情皆是震驚,瞪著麵前的男人,滿臉的不可思議,“你幹了什麽?”
言易山沉著臉,冷冷地說道:“冷西爵,打從你一顆心隻放在仇恨上時,你就徹底失去了領導人該有的敏銳。”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鬼卞、岩部和龍八已然跳了下來,皆是冷著臉,麵色冷峻地上前,恭敬的站在漠北的身後。
冷西爵心生惱怒,大吼道:“言易山,你算計我!”
龍八低著頭,勸說道:“爵爺!收手吧。”
冷西爵瞪著龍八,不滿的吼道:“你閉嘴。”
龍八蹙了蹙眉,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你在打算建立“霧”時言爺就已經知道,他最初派我們來,隻是協助你。如果不是言爺的放權,“霧”也不可能有現在的規模。”
冷西爵滿臉的震怒,“協助到讓你叛變?你給我閉嘴。”
他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霧”,運籌帷幄,竟然早就在言易山的控權範圍。
這件事,是對他精心謀劃的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突然,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含著幾分顫抖,洪亮的響了起來,“你們都別動,否則,我要了這孩子的命。”
葉笙歌扭頭,目光驚恐的看著鬱景,隻見她手裏握著碎瓷片,滿手的鮮血,用力地抵著葉柏堯的脖子。
葉笙歌嚇得心都漏拍,大喊道:“鬱景,你瘋了,你快住手。”
鬱景手裏的碎瓷片再度往葉柏堯的脖子上靠了靠,“言爺,我要你放了冷西爵,現在、立刻、馬上,放他離開。”
葉笙歌腿都嚇軟了,言易山抬手,猛地將她給摟住,這才令她免於被摔下去。
葉笙歌渾身都在抖,後怕的、驚恐的,“言易山,救我兒子。”
言易山微微地眯了眯眼,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放人。”
漠北見狀,立刻上前勸阻,“言爺!不能放虎歸山……”
言易山冷著臉,威嚴赫赫,“我說放人,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亂動。”
冷西爵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上前,將葉柏堯摟在懷裏,笑得有些狂妄,“言易山,有了軟肋,饒是你精於算計最後也不過如此。”
葉笙歌看著昏迷不醒的葉柏堯,一顆心懸在半空,著急的吼道:“冷西爵!你放下我兒子!我求你,你別傷害他。”
她的聲音喊得淒厲,卻震住了冷西爵。
他立刻頓住,看著懷裏的葉柏堯,眉心緊緊一擰,“葉笙歌,七年以前,你也是這樣求我允許你留下他。”
其實,他們都不明白。
饒是冷西爵對言易山有諸多怨恨,對葉笙歌又萬般惱怒,在葉柏堯早產躺在保溫箱奄奄一息的那一刻,他多少還是有幾分動容的。
葉笙歌那時正躺在手術室內完成手術,無人照顧的葉柏堯,其實很多事,都是他的親力親為。
葉笙歌的情緒很崩潰,揚聲聲音祈求,“對,冷西爵,我再求你一次,我求求你,放過他。”
冷西爵顛了顛懷裏的葉柏堯,臉色微微地沉了沉,“如果我能順利出去,我就能保證他的安全。”
鬱景拖著殘損的身體跟了上去,在即將跨出大門的那一刻,她卻突然站住了腳。
她的左手並未受太重的傷,拿起摔落在旁的槍,衝著內裏的人一通掃射。
言易山是最先意識到危險的,隻是憑這本能,一把扣住葉笙歌將她藏在懷裏。
鬱景的槍掃射得毫無章法,子彈突突突地擊中內裏的設施。
這一切來得太快,等到葉笙歌反應過來時,鬱景已被射得渾身是窟窿,“咚”地揚起塵土,慘烈的倒在地上。
言易山單膝跪地,葉笙歌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眼底的暗湧。
她並未多想,一心係著葉柏堯的安全,當下就著急起來,“言易山,救我兒子,我求你。”
言易山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很沉,“好,你乖一點,在原地等我。”
霍琰等人,一擁而進,拆彈專家開始手忙腳亂的替葉笙歌的卸掉她身上的炸藥。
葉笙歌在原地焦灼的等,時間一秒一秒的過,直到黎明破曉,天際亮起白光。
那騰著希望的旭日升起,倉庫的門口這才出現那個熟悉的人影。
“笙歌,我把兒子,安全帶回來了。”
葉笙歌立在原地,衝著那抹白亮的光奔跑而去,滿懷熱切的將兒子摟在懷裏。
當那人安穩落在懷裏,她的眼角終於掛笑時,言易山卻轟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