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差點被玩死
“嗯哼!”葉笙歌點了點頭,輕哼一聲,眸光微微的上揚,一副貪念過往的模樣,“我記得,上任金主呐,也很喜歡摸我的耳垂呢!他說小巧玲瓏很是招人喜歡呢!……”
她說話時,嗓音聲聲慢慢地婉轉著上升了半調。
那副俏模樣,就像真的是躺在上任金主懷裏撒嬌的小狐狸。
所以,她就是以這副模樣躺在上任金主懷裏撒嬌的,對嗎?!
車輛內,空氣猛地就冷凝了下來。
那隻捉著她耳垂的手猛地頓住,言易山的臉上頓時薄冰凍結,目光黑沉的盯著她,陰陽怪氣地說道:“Tina,我沒聽錯的話,你是在我麵前提上任金主?”
“嗯?對嗎?”
那聲音,陰沉恐怖,仿佛從深穀傳來。
葉笙歌明顯的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殘暴戾氣,背脊冷陰森森的,如魑魅魍魎鬱鬱而行。
太陽穴突然跳了幾下,她忍不住直往後躲。
言易山看她的眼神,露骨寒涼,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恐怖,滲人。
“我看你在找死!”
果真,下一秒,他猛地出手,利落地掐住她的脖子。
葉笙歌隻感覺心口一驚,嗓子眼裏的空氣被奪走,腦中更是白光一片。
恐懼由心而發,眼淚更是潰不成軍,順著眼角迅猛地往言易山的手背上砸。
那一刻,她處在彌久的鈍痛裏,真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眼前的景致變成迷茫的片色,呼吸是異常的艱難,朦朧裏,她似乎聽到一陣暴怒的吼聲,“開門!”
車門被用力踹開,下一秒,她隻感覺自己被掐著脖子,上半身被置於車外。
耳邊,陣陣夜風呼嘯而過。
加快的車速,讓周遭的一切拋諸腦後,飛逝消失。
玩命的瘋狂將葉笙歌嚇得唇色蒼白,禁不住後怕地閉上了雙眼。
瀕臨死亡的感覺,酣暢入髓。
鼻腔裏稀薄的空氣,渾身冷凝的血液,那一刻,她的腦中甚至閃過了此殘命的念頭。
隻是她方才認命般鬆開扣住言易山的雙手時,下一秒,小腹便“咚”地被擊中。
一股蠻力,直接將她從疾馳的車內踹了下去。
葉笙歌硬生生地摔在地上,痛得不能自己。
因為慣性的帶動,整個人匐在粗糙的水泥地連番著滾了幾周。
突然,身後傳來急躁的車鳴,與此同時,一道刺眼的白光從轉彎處閃了出來。
距離太近,大卡車根本來不及收住速度,隻得急打方向盤,氣勢洶洶地向她衝。
身後,那輛遠去的賓利“吱”地傳來尖銳的刹車聲。
還未見停穩,一抹黑影就從裏麵跳了下來。
修長的腿邁開,疾風般地往回跑。
葉笙歌趴在地上,抬頭,目光驚悚地看著飛馳而來的卡車,隻感到死神在與自己打照麵。
寒冷凶勢的姿態如奪命閻羅,那滲白的光仿佛要將自己穿透似的。
千鈞一發時,她拚盡全力,手肘撐住地麵,拚勁全身的力氣借力助推,反向的著讓自己往後倒。
連續翻轉幾圈,腦袋“哐”地撞在馬路邊的花台,整個人倏然停下時,那輛巨大的卡車就從她的腳邊,“唰”地呼嘯而過。
葉笙歌被嚇得猛地收回腳,趴在地上直喘氣。
那輛卡車司機被這驚魂一刻嚇得來了脾氣,伸出頭,衝著她咒罵了一句,“Shit!”
葉笙歌早已被嚇得靈魂走空,驚魂未定地坐在地上。
耳朵裏嗡嗡嗡地響個不停,腦中白花花的空白一片。
已顧不得半點形象,頹然地坐在地上,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哪裏還心思去計較。
所以,失魂的她壓根沒注意,身後兩米來遠的位置,那個如疾風般衝來的男人。
他就站在身後,滿臉的掩不住的驚慌,垂落的雙手緊握,怔怔地盯著滿臉蒼白的她。
直到見她被氣得惱怒地脫掉鞋,泄憤似的砸在地上,這才放心的轉身離去。
還能發脾氣,至少證明,身體上是沒有什麽大礙。
葉笙歌的火氣猛地躥了上來,這種被當成螻蟻般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能接受。
扭頭,盯著那條言易山的必經之路,咬著唇,氣惱地大吼一聲,“混蛋!”
她真是差一點,又要被玩死了!!!
這個草菅人命的大!變!態!
她真是後悔,當時為什麽就不能手起刀落,怎麽就鬼使神差心軟的放過他兩次!
如果放虎歸山的結果,就是反過來她被完虐,那她還不如趁早一刀結果了他彼此來得痛快!
想想,真是抓耳撓腮的惱啊!
葉笙歌氣得掄拳頭,直往自己腦袋上招呼。
真是榆木腦袋!
打醒自己也好,免得一再的這麽犯傻!!!
她的皮膚很白,除了天生麗質外,也“歸功於”當年躺在醫院終日不見太陽的結果。
經過方才大災大難的碾壓,身體上雖沒有斷骨致命的重傷,但白皙肌膚還是被粗糙的水泥麵給刮磨出了參差不齊的血口子。
牽一發而動全身。
稍有動作,她就疼得直抽冷氣,在原地顛顛著直跳腳。
“Shit!.……”
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痛,加上胸口堵著的惡氣,她忍不住惱怒地爆起了粗口。
似乎還不夠泄憤,她還邁開幾步,上前,猛地將砸在地上的高跟鞋踢了一腳。
誰知道,出師不利,她作死的直接踢中了尖銳的鞋跟。
那感覺,真是痛不欲生、酸爽至極!
她先是愣住,冷冷地抽了口氣,隨後,猛地抱著那隻腳,金雞獨立,疼得在原地打轉。
暗色的街道裏,隻聽見她的聲音隱隱地飄蕩,“我去!……痛死了!……”
不遠處,那顆繁茂的古樹投下的陰影裏藏著一輛賓利。
林摩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看著內裏抱著腿在原地蹦躂的女人,被逗得笑了起來,“沒想到剛和死神擦肩而過,她就能收斂心神,自娛自樂,內心是真的強大。”
“.……”
言易山抬頭,目光清冷地瞄了後視鏡一眼。
體內的情緒還未完全消散,他忍不住微微擰了擰眉。
那種情緒,隻有當年關押笙歌的倉庫在眼前炸為碎片時才有的。
可是今晚,在那一刻,他竟然再次一點不落的感受到了。
到底是為什麽?
林摩觀察著葉笙歌的動靜,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爺的變化,還心情大好的建議道:“我看她走路的姿勢不對勁,應該傷得不輕。我估計這麽一鬧,她是長記性了,爺,幹脆我們折返回去接她吧?”
言易山處在琢磨不清的情緒裏,冷著臉,陰森地說道:“你好像是有點太閑了是嗎?”
“.……”
額.……
所以吧!他就不該太!熱!心!
這無聲的警告嚇得林摩連大氣也不敢出,立刻杵了杵司機,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開車。
葉笙歌在原地鬧了半天,好不容易發泄完畢,這才穩住身子,站在馬路上,麵對著空寂的夜。
這該死的男人,還真是把她給扔在半路了!
抬手,輕輕地擦了擦臉上的血漬,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顛著腳,上前幾步,貓著腰,將高跟鞋給撿了起來,一左一右的提著。
好不容易完成這項艱巨的工程,她怏怏著挺直腰杆,麵向著漆黑的路口,長長地籲了口氣。
邁開腿,提著鞋,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她如今是全身掛著彩,連走路的姿勢也是滑稽可笑。
但她就是光著腳,倔強的踩在粗糙的地上。
鬧不清是哪裏來的固執,亦或是,她需要記住今晚尤其厚重的鈍痛。
伴君如伴虎,她招惹的,洪水猛獸也不為過。
倔強的,昂首挺胸,一步一步,一點點的往前挪。
夜已深,夏夜裏的風徐徐的吹來,落在傷口,惹得一身獵獵的疼。
她忍不住直抽冷氣,瘦弱的雙肩止不住的顫抖。
繚亂的發絲隨風擺動,輕輕地拂過那隻潤色粉嫩的耳垂。
那顆血色的痣太明顯,險些擾亂計劃。
但經過方才她這麽一鬧,不僅成功的惹怒了言易山,也讓自己暫時擺脫了嫌疑。
她是賭命的衝動。
勝券在握與滿盤皆輸,都不過一念之間。
葉笙歌站在夜裏,對著空曠的寂寥,兀自地挑起一抹殘笑。
指尖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耳垂,那裏還有他方才留下的餘溫。
滾燙且熾熱。
那雙褐色的眸子,被那份闊別已久的溫度燙得,眼淚止不住汩汩地的流。
……
葉笙歌一瘸一拐的走到家門口,原本是準備偷偷摸摸地潛入,卻不想,剛跨進花園,竟發現小男神正坐在階梯上。
她著實被嚇得不輕。
隻見小男神穿著睡衣,似乎有些冷,雙手環著自己,小腦袋抵著旁邊的花台,正睡得正香。
葉笙歌禁不住納悶了,離開時,他不是在床上睡覺嗎?
怎麽出現在這裏了?
難道夢遊?!
葉笙歌的眉蹙得緊,拋開荒唐的臆想,輕手輕腳的上前,蹲下。
小心翼翼捧著小男神的腦袋,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穿過腿彎,動作輕柔地將他抱了起來。
這是很輕微的動靜,沒想到還是將睡意沉沉的小男神給鬧得醒了。
葉笙歌心口一驚,摟著他,輕輕地晃了起來,企圖讓他別因為這份驚擾而亂了美夢。
小男神微微地睜了睜眼睛,水潤的眸子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