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是逃不掉的
言易山的奚落,沒給冷訣留半點麵子。
冷訣咬著後槽牙,麵色冷凝地說道:“言董,什麽時候你也開始學女人碎嘴說閑話了?”
言易山冷冷地掃了眼正在演出的嘉賓,並非是熟悉的身影,他難免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隻是善意地提醒你,顧南溪目前剛懷上二胎,胎像有些不穩,你要是再弄點小動靜驚擾了她,盛世恐怕就不是端掉你幾個金庫那麽簡單了。”
冷訣當年鬼迷心竅,抱著對顧南溪的貪戀,不動聲色的抹去她所有的行蹤,惹得盛世在蓮城無望的等候五年。
當所有誤會解除,得知真相的盛世一怒之下,發動用手上的勢力,一招陰狠至極的釜底抽薪,直接端掉他手底最大的幾個金庫,害得他當年險些因此翻不了身。
被情敵這樣坑,冷訣的顏麵掃地。
他滿腔怒氣,按照往日的脾氣,肯定是要變本加厲的還回去,哪怕是撞得頭破血流也要拚個你死我活。
但是,他最後還是不得已忍了。
原因大抵有很多.……她,是其中之一。
如此的開局,言易山不動聲色的摸清對方的底牌,適時擺明處事態度,這無疑是先一步切碎了冷訣的七竅玲瓏心。
他麵色沉冷的坐在看台上,將冷訣引入那段痛苦的回憶,自己等閑視之,樂得輕鬆自在。
等到冷訣意識到自己被翻了底牌時,卻是為時已晚。
言易山的出手,殺了他措手不及。
冷訣擰了擰眉,黑著臉,陰沉地說道:“言董,你今天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替盛世傳話這麽簡單吧!”
“如果不簡單,那你就該有麻煩了,”言易山沉著臉,指腹間來回的撫摸著那枚戒指,目光沉沉地盯著光影交錯的秀場。
冷訣聞言,眉心頓時蹙了起來,眸色更沉了些。
此時,秀場的燈光漸變,在鋼化的亮黑色舞台倏然綻放出絢爛的花朵。
伴隨著音樂的切換,隻見“葉笙歌”背著一隻巨大的水湖藍的飄紗大翅膀,俏麗的身子在燈光裏曼妙出現。
可是讓某人好等啊!
言易山的神色未變,但盯著舞台的眸光裏卻多了一絲半縷旁人未可察覺的情緒。
葉笙歌站在光圈裏,手持鑲滿碎鑽的金色話筒,開嗓便是驚豔全場。
高八度的聲音亮開,煙嗓的嘶啞聽得人渾身毫毛豎起,秀場內,如雷般的掌聲頓時響起。
相對於眾人的激動,言易山反倒是冷峻許多,眉心微微地蹙得緊。
這是,他首次聽她的現場。
原來,她唱歌時,是這副模樣。
言易山盯著舞台中的“葉笙歌”,她握話筒的手勢,仰頭唱高音時的姿態,逐漸和記憶裏的人重疊。
鬼使神差,竟然那般的吻合相契。
煙嗓發出的聲音,徐徐的牽動著心房,胸口傳來一股酸脹、被人攥緊的,難以呼吸的感受。。
握緊的掌心,被那枚戒指的棱角刺痛,言易山瞬間清醒。
目光則緊緊地盯著台下的女人,隻見她閉著眼,嘶吼時的表情,就像是囚禁在牢籠裏的困獸,蟄伏過後氣勢磅礴。
煙嗓的嘶鳴,與記憶中的空靈形成強烈的反差。
他幾乎將此刻表演浮誇的Tina看成了那個記憶裏遙遠羞澀葉笙歌。
真是撞了鬼!
言易山擰著眉,迅速將那份詭異的想法攆走,轉而將那枚捏在手心的戒指放在置物台上,淡淡的說道:“這枚戒指出自你的“夜莊”,牽扯的人物關係,幫我理出來。”
那枚戒指,就放在光亮處,冷訣隻需匆匆一眼便已認出。
他禁不住擰了擰眉,看了看言易山,又放眼,瞄了眼舞台中央賣力演出的女人。
前幾日,她眾目睽睽之下挑釁言易山,現場視頻已經過網絡轉發全球散了出去,如今,又蹦出來一枚與她息息相關的戒指。
這緣分,到底是天賜還是人為,就真的有些令人深思了。
冷訣的眸光有些暗,淡淡的一笑,說道:“言董說話可真不帶喘氣的。”
說著,他忍不住扭頭,眸光戲謔的看著言易山,膽大的說道:“我為什麽要幫你?”
言易山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搔首弄姿的女人,見她扭腰擺臀地與台下的觀眾互動,那挑眉眨眼的動作很是礙眼。
他的情緒失了分寸,徐徐地從胸口湧了上來。
幾乎瞬間失去理智,加上冷訣的無辜挑釁,他的臉上頓時戾氣厚重,語氣森冷地說道:“盛世能事出有因的端掉你幾個淘金庫,我就可以不問緣由的直接拿掉你引以為傲的權勢與身份,不信的話,你不妨一試。”
不問緣由的直接拿掉?!
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句話!
冷訣聞言,頓時臉色黑沉,嘴角兜不住冷笑,“言董,你這海口誇得這麽大了,不怕到時候收不了場,丟人現眼嗎?”
言易山絲毫沒察覺自己的脾氣來得毫無道理,隻是捏著手裏的茶杯,霸氣的說道:“收拾你,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哪裏還用得了誇海口這麽費神。”
這赤果果的鄙視,擺明了不把冷訣當回事!
冷訣的火氣立刻就躥了起來。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情敵放冷箭就算了,現在又被情敵的兄弟當眾恐嚇,還真是當他這地頭蛇沒有脾氣了是怎麽著?
冷訣咽不下這口氣,單手撐住扶手,作勢就要站起來,“.……”
身後,珀西見狀,立刻抬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猛地將他按了回去。
隻見他凝著臉的臉藏在晦暗不明的光線裏,衝著冷訣直搖了搖頭。
珀西向來是知分寸懂禮數的人,從來不會逾軌,但今天,他已經止不住出麵阻止了他兩次。
問題,似乎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了。
冷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又掛不住臉麵,氣悶悶的站起來,借口有事,循著台階撤離了現場。
對於他的離開,言易山並未表示有任何的態度,隻是靠著椅子,目光靜靜地看著台下的演出。
這種死寂般的沉默卻讓珀西腦門冷汗直冒,頓了頓,恭敬的彎著腰,態度誠懇地說道:“言爺,我們少主近來瑣事纏身忙得有些昏了頭,有不對的地方,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怪。”
說著,他忍不住用餘光偷偷地打量著言易山的表情。
見他表情沉冷,沒有理睬自己的打算,珀西這才開口說道:“戒指的事我們“夜莊”會盡全力調查,一定給您最滿意的交代。”
言易山始終沒有看他,渾身上下寒氣逼人,開口,言語冰冷地說道:“珀西,吃一塹長一智。你雖然年輕,但也遇上了好時機,穿插著守護了他們兩屆首領。上一代栽過的跟頭這一代再重蹈覆轍的話,我看你也差不多該引咎歸隱了。”
珀西聞言,隻感到背脊發寒,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言易山這話雖說得片麵,但珀西明白了他的深意。
他當年能對冷家放權,也就意味著,他隨時可以收回。
如果他撤走那批勢力,那麽,冷家的弱點無疑堂而皇之地露了出來。
那樣的話……
所以,珀西的腦子很清楚,不想惹禍上身,但凡這位爺有求的,千!萬!要!答!應!
……
葉笙歌完成壓軸演出,才剛走下舞台,就被設計師拉著她,領著一群國際超模出來謝幕。
花瓣從上空徐徐地落下,將整個舞台浸泡在暖色的海洋裏。
她隻得站好最後一班崗,堆著滿臉的笑,衝著在場的賓客揮手致謝。
她身處在光裏,並為注意看台最黑暗的地方,一雙眼睛正森冷的盯著她,和那隻牽著她的手。
仿佛蟄伏的獵豹,伺機而動,隨時可能衝上來將她撕成碎片。
媒體的圍追堵截下,葉笙歌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她是真的有些疲累了,確實沒有心情再堆著滿臉的笑,裝得精神百倍的回應他們各種奇葩問題。
從舞台退下來後,她便急不可耐的衝進樓梯間,費勁地去掉滿身的枷鎖,清湯掛麵的當起了路人甲。
穿梭在各種熟悉的麵孔中,她隻感到輕鬆無負擔,堂而皇之地走向後門。
林摩守在後門,終於等到金蟬脫殼後出現的葉笙歌,立刻上前,鄭重其事地攔住她,“爺要見你!”
“.……”
葉笙歌臉的笑頓時僵住,腦門裏一陣的疼,該死!千算萬算,怎麽就失策的忘了最難纏的這位!
她突然有些後悔方才在紅毯上太過放肆的行為,簡直了,自己給自己挖了隻巨坑啊!
葉笙歌愣了半秒,黑色的眸子滴溜溜地一轉,她衝著林摩露出燦爛的笑,突然,轉身就往回跑。
誰知道,才剛轉身,迎麵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麵前不知從哪裏閃出三位彪形大漢,將她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葉笙歌瞪著他們,咬著牙齒,恨不能上前撓花他們的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表示頭痛的反手捂著額頭。
末了,又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滿臉幽怨的看著林摩。
林摩麵無表情,雙手環抱於胸,冷冷地說道:“你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