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探
確實是讓人有一種陡然心跳的感覺。
不過，還不夠。
“教官還真是喜歡說笑呢”
林德不是那種有了點甜頭就飄飄然的人。
以前或許漂過，但自從被世界毒打之後就不飄了。
單手撐著下巴，美女教官嘟嘟嘴巴，作出可愛的模樣。
“我懷疑你是在欲擒故縱哦”
“哪裏，我是真心不覺得自己有這麽好的運氣”
“難道說你是非常自卑的一個人？”
“該說是自知吧，我的身上並沒有流淌神獸的血脈，沒有開宗立派的先祖，沒有名震一方的親友，沒有青梅竹馬，沒有絕世神器，長得不帥，本領不高強，與那些自認為普通其實有妹有房一點都不普通的“普通高中生”或者“流浪漢”不同，雖然沒那麽多苦海深仇，但要說機緣卻也沒有”
“大小姐，我們完全是隔斷了的存在”
……
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把個美女教官驚得微微張開了小嘴。
“在生氣麽？生氣剛剛那些女人的議論”
“沒有，當然不能說一分一毫都沒有，但跟那個沒關係，是我自己的人生經驗，每到有不切實際幻想的時候我就會這樣想”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啊，是理智的怪物麽”
“理智……有時候也不是那麽理智，偶爾也會很憤怒，普遍都覺得我很無趣吧”
餐叉在那纖細的手指間飛速旋轉著。
“散個步吧，就當消食”
……
“如果是別的男人，恐怕早就樂嗬嗬偷笑了，再大膽一點也是有的哦”
“可能吧，色痞當然有，不過我也不認為自己是罕有的怪胎，天罡學院正經人還是蠻多的，有教養的人不會隨隨便便就那麽無禮”
湖邊的晚風還是非常涼爽的，哪怕湖水並不清澈，甚至帶了那麽一絲絲魚腥味。
“林德，你是三年級的學生吧，這都十幾年了，從沒有交過女朋友麽”
見對方眉頭略微挑起，美女教官發出咯咯地笑。
“很容易看出來的吧，你與人相處的模式，並不是震怖於我這樣的美貌而舉止失措”
說到這裏，她得意地把玩著發梢。
“而是純粹的連基本的男女交往方式都不熟悉”
“……呃”
“是啊，不過我不是很在意這個就是了，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啊，要我去為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付出什麽的，而且是持續的付出，太難了”
“男女之間是可以互相依靠哦，也就是雙贏”
似乎是把身體微微傾倒過來了，不過林德隻感覺自己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我是很怕麻煩的一個人，要看著別人臉色過活噓寒問暖實在是太難了，太差勁了，除了家人，我已經不想跟其他人搞那種複雜的關係了”
來來往往的情侶，有幾十近百對吧，這些人之中，有多少是“認真”的呢。
或許“認真”本來就很可笑吧，從頭到尾人家就沒過多地想那個方麵。
“有人在操場上晚跑呢，真是努力啊”
順著纖細的小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如此。
如果是在平日裏，晚跑不算什麽，但在一天的訓練摧殘之後還能如此，就顯得難能可貴了。
“是啊，要一起跑跑麽”
實在是非常不符合“約會”這個場景的提議，但林德感覺話題已經漸漸到了盡頭。
如果再不尋找什麽解決的辦法，會很僵硬的。
“行”
……
操場並不大，一圈大概是三百米，印象裏之前的千米測試是三圈多。
要以測試的標準去跑的話，還是非常累的，但隨意點的話就輕鬆了許多。
五圈過去了。
“林德，我有點在意一件事情，你的耐力指數是極其高的吧”
“機器是這樣顯示的”
“有點奇怪啊，耐力雖然是複合型指標，但通常來說不會出現特別極端的情況，白天測試你的抗打擊能力，隻能說差強人意，遠遠夠不上妖孽”
昏昏暗暗中，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林德還是努力地朝對方看去。
她或許有什麽獨特的見解。
“你是發現什麽了麽？”
“嗯，還有你現在與我一同跑步，我們並沒有做什麽吧，我的體損並不大，而你已經顯露出疲軟的態勢了，這完全不像耐力八十以上的表現”
“先停一停吧”
就很難受。
一邊跑步一邊說話，她就不難受麽。
“你這麽一說，確實很奇怪，不過我是沒有作弊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了呢”
“當然，我完全不懷疑你作弊了，顯而易見的，你的持久力和抗擊打力並沒有那麽突出，平均能達到四十就謝天謝地了，一定是有一項特別突出拔高了整體數據”
“比如？”
被發現了秘密一般，林德既緊張也激動。
發梢拂過，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
“比如說？”
“意誌力，壓的住槍”
“那不是廢了”
林德非常沮喪，倒不是出於那種方麵。
如果自己真的是靠“忍得住誘惑”拉平均值，把耐力生生抬到八十四，那他的實戰能力就會是廢物一個。
現實一點，不能在戰鬥中發揮作用的耐力，除了偶爾抵抗一下魅惑幻術什麽的，完全就是不動白，工具人都算不上。
“嗬嗬嗬”
愉悅地大笑著，美女教官用力拍了拍林德的肩膀。
“努力啊，小夥子”
“感覺前路一片灰暗啊”
“往好處想嘛，好歹不是活的久那方麵的耐力，到時候天災爆發，外力作用下，任你多長壽也難壽終正寢，更白給”
“誒，你這算是在安慰我麽”
看著眼前的美人笑的花枝亂顫，雖然在昏黃的月光下迷迷糊糊地，但隱隱約約還是透出那股美來。
也算是不錯的一段回憶吧。
“我說，你是真心什麽都不打算做啊”
美女教官一如既往地言語刺激著，似乎是巴不得林德做點什麽。
“我能做什麽呢，我可是挑逗耐力八十四的男人，如果連這麽最後的一塊長板都給你拆了，我豈不是一無是處了”
也算是難得的幽默了一下吧，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個悲傷的冷笑話。
“那麽，再見了，林德，有個好夢”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