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服藥
“你在胡說什麽?”
唐雪聽汪浩英這麽說,又驚又懼的高呼一聲打斷他。一提到葉天的安危,她竟是怕的美目滾圓,胸口“撲通通”的都跳到了嗓子眼兒,身子連同嘴唇都在不受控製的哆嗦著,即便麵對剛才屍骨成堆,血肉紛飛的場景,她都沒眨一下眼睛,就算麵對怪物一般的汪浩英,她都沒有皺一下眉頭,可聽到“葉天”二字,竟是擔心恐懼成這副樣子。
“胡說?你以為你的情郎多麽了不起嗎?我告訴你,他在我眼中,隻不過是一隻隨意玩弄的爬蟲而已!”
汪浩英嘎嘎的狂笑一聲,好似鬼哭,呸的一口將唾沫吐在了地下的血水上,舌頭像是毒蛇的信子一樣一吐一吐,看起來邪惡到惡心。
“不可能的,我不許,不許你這樣說他!”
“你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的!”
唐雪本是對葉天滿滿自信,然而這一刻,見識到汪浩英詭異的手段,看著他好整以暇,勝券在握的囂張模樣,唐雪雖然嘴硬,可心裏早已在瘋狂的打鼓,使勁兒的搖著頭,淚水在眼眶裏不住的打轉。
“唐雪,你不要再自欺欺人,我的手段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難道還沒有發現,身為天境人物的你,可在這裏卻若普通人一樣,連半分力氣都沒有,根本無法反抗我嗎?”
他桀桀的獰笑又響了起來,完全不像人類能發出的聲音:“告訴你吧,在我的領域之內,沒有任何人可以抗衡我,包括你仰仗愛慕的葉天尊,我隨意就可以將他滅殺。”
躺在地下的唐德曜,嘴裏咕咕噥噥的說了聲:“汪浩英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而唐雪聽罷,隻覺得一下陷入深淵當中,脊椎骨的冷氣一股股的從下往上竄,不過隨即她再也不理會什麽“領域”,滿腦子滿心裏,都被葉天的影子滿滿當當的占據,不住的說道:“他一定是騙我,葉天,你在哪裏?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是吧!”雖如此說,可神色已經頹喪灰敗至極,心中卻已經信了七八分。
汪浩英不理會唐雪在說什麽,一張臉變成陰森森的青色,猙獰的像漫畫裏的魔王,厲聲笑道:“一群臭蟲罷了,我是比你們更高等級的存在!”
“唐雪,跟隨我吧,我會叫你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生命,我這是在幫你,你懂嗎?”
他不等唐雪回答,右手成掌,唰的往虛空中一劃,身旁的空間好像被一把刀劈開,立時切出來一個兩米高的橢圓形口子,看來像是一麵落地試衣鏡,然而“鏡麵”黑洞洞的,裏麵有“嗖嗖”的風聲和不知名的類似尖叫聲傳來,不過很快“鏡麵”就水波一樣變化一番,湧動起來七彩之光,跟著七彩之光像是顏料一樣放在調料盤中攪動混合起來,朦朧的“鏡麵”一陣模糊之後,便放映電影般出現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場景。
看到“鏡子”裏的場景,唐德曜悲呼哀歎連連,頓時萎靡不振,如同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整個人抽了骨頭似的癱在血水裏。
唐雪見到那其中的景象,眼淚則決堤似的奔湧出來,她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哽咽聲仍是掩蓋不住的從指縫裏鑽了出來。
鏡中正是葉天無疑,而叫唐雪萬分震撼又泣不成聲的是,其中不止一個葉天,而是已經存在了十餘個一模一樣的葉天。這十餘個葉天同鏡中的靜止世界一樣,無不定格在那裏,有的出拳,有的踢腿,有的身子騰於半空。
唐雪來不及過多的震驚,她雖不知發生了什麽,然而卻知道葉天當真是陷入了絕境,忽然之間,她驚叫一聲,眼珠子突然凸出眼眶,隻見鏡中尚有一個可以活動的葉天,見到這幕場景,唐學的身子遭了電擊一樣,顫成一團。
她忙不迭的奔到了“鏡子”麵前,淚人兒般仔仔細細的看著裏麵的葉天,隻見他孤獨的走在那個靜止的世界當中,在那條小葉榕的小路上一遍一遍的走著,如同輪番播放的電影片段,不住的循環下去,好似永遠都沒有盡頭,要被永生永世的禁錮其中。
唐雪隻覺得身體忽然被浸泡在了數九寒冬中冰封河麵的水下,渾身上下是徹骨的寒冷,這股寒意,叫她的頭腦陣陣暈眩,想到葉天身處絕境,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便昏倒在了血水當中,直過了三五分鍾,這才迷迷蒙蒙的緩緩睜開雙目,然而她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葉天,對汪浩英開口大喝:“你放過他!”
汪浩英一拋手中的玻璃瓶,說道:“你一句話而已。”
唐雪當空接住玻璃瓶,連看都不看,視死如歸的說道:“我喝!”
她的聲音不大,可其中透出的決絕動人心魄,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打開瓶塞,裏麵鮮血般殷紅色的液體立時活了過來,生出無數蛛絲般的觸角,整個八爪魚一般爬出瓶口,陡然跳入了唐雪的嘴中。
唐德曜老淚縱橫,瘋了一般撲向唐雪,可立即被身旁兩人死死按在那裏,無助的徒勞掙紮,不得動彈。
唐雪喝下藥水後,隻覺的身體的皮肉之中,每一條血管當中,仿佛灌進了一股股的岩漿,一股沸騰滾燙的血氣直衝頭頂,頭顱跟著猛的仰天而起,秀發甩的淩亂不堪,遮住了她的臉龐,跟著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聲音直接穿破了天花板,震的人耳膜生疼,她隨即整個人一下蜷在地下,渾身過電似的在那裏不斷抽搐,痛的幾乎沒有了意識。
“唐雪,你還真以為我就會如此放過你的情郎嗎?”
汪浩英得意的臉上全是殘虐的笑容,看著唐雪不斷的晃動這伸出嘴巴的舌頭,一時間整個別墅隻剩下了他的狂笑聲和唐雪痛苦至極的呻吟聲。
……
華京國際大學。
靜止的空間當中,葉天站在十餘個“葉天”麵前,他臉上並未有絲毫的恐慌,反而越發的鎮定自若。
葉天習慣性的抱臂而立,對著十餘個自己不緊不慢的說道:“倒也算有一點手段,雖連個偽異次元都算不上,可亦有可取之處,能將這片空間沿著時光規則做成一個延展下去的‘麵’已經很不錯了,若是常人,可能便要在這裏瘋了傻了,最後死掉。”
葉天接連十餘次,打破此處的空間,又接連十餘次回到了“”,這一刻早已摸清這個空間的奇異之處,不過亦是暗自吃了一驚,若他沒有誤打誤撞的領悟時空法則的話,說不準他這仙尊脫離這裏,也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此處說是空間,可也算不得空間,若說起來,顯然這裏並未有時間的存在,一切的人、物、自然景象都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說是假的,可它們又都是真的,是真正存在的,然而說是真的,可如果將裏麵的人殺死,將物、自然景象毀滅,卻對“現實”中的它們沒有絲毫的影響。
此處空間,便如是在一個現實世界中,硬生生在過去的某一個時刻摳出來的景象,可不同的是,這裏的改變對未來沒有絲毫的影響,是一種虛虛幻幻的存在,更類似於過去的一個投影,然而又有其真實性。
葉天十分清楚,能擁有這般超絕手段的人物,絕計已經登臨絕頂,整個世界都是屈指可數的幾人,不過葉天並未在此多想下去,手往虛空裏一抓,爆吼一聲:“天羅!”
在他滾雷一般爆吼的同時,整個空間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四下的景物開始水濤一般不斷的起伏波動,它好像預知到了危險,有風雨欲來之勢。
此時此刻,隻見整片空間,忽然間好似變成了一個正方形,而正方形的四個麵則成為了四麵碩大的鏡子,“鏡子”兩兩相對,葉天站在其中,隻見一模一樣的空間景物無限的延展出去。
他扭頭看向四麵八方,那裏都是延伸出去的無數個站立的,扭著頭環目四顧的自己,無數個延伸出去的各種姿態別人,無數條排滿小葉榕的道路,無數棟教學樓。
這個空間的景象,如同兩麵相對鏡子裏的景物,無窮無盡的延展下去,要與葉天做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