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章
日炎這一亂,正好正好落如對方圈套,十幾道人影變換腳步,將日炎牢牢困在陣中,任他如何出刀,都無法突破一步,雙拳難敵四手,日炎敗局已定。
所以說武學一途,依靠的不僅僅是高深的修為和精妙的招式,對局勢的把控,對心智的修煉才是重中之重,在最適合的時候使出最合適的招式,才是武學精髓。
星辰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知道自己這兄弟最是沉不住氣,早晚會因為這暴脾氣吃虧,就像如今的情景,日炎內功和刀法的造詣遠遠勝於場中之人,卻始終拿他們沒有辦法,非是力有不足,實在是心浮氣躁,導致無法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
星辰也不上前幫忙,這樣的機會對於日炎來說,實際上是非常好的曆練,他隻有在實戰中找出自己的不足,才能徹底醒悟。
日炎借著酒勁不停的橫砍豎劈,都是徒勞無功,體力卻已經浪費了一大半。
他本身也是心智極高之人,久戰無果,內心也在思考原因,他吃虧就吃虧在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又不和他正麵硬拚,純粹依靠陣法將他纏住,當自己體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是他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他不動,敵也不動,雙方就這麽僵在一起。
日炎也樂得借此機會稍微喘口氣,李進則是被對方兩人牢牢鎖住,現在還沒將他擒拿,就是因為想要留下他,在心裏上給日炎造成負擔,讓日炎覺得還需要抽身救助李進。
單從這點來看,這十六人皆是久經站陣的高手,懂得從心理上擊垮敵人。
“怎麽樣?你小子還敢得瑟嗎?”
日炎聞言一怔,看向巷頂處的屋瓦上,崔玉正悠閑地坐在那裏,搖著折扇,冷笑著看著日炎。
日炎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這小子搗鬼,仰天大笑一聲,豪氣蓋天的說道:“我當是哪個跳梁小醜,原來是你這個走狗,你怎麽不下來試試大爺的寶刀?”
崔玉又不是傻子,自己知道自己多少斤兩,這才會早早退出迎客樓,本來還不太敢招惹星辰他們,後來一見日炎醉醺醺的領著個仆人單獨出來,趕忙找來幫手,釣日炎上鉤,冷笑一聲,說道:“你別囂張,你的底細崔爺打聽的一清二楚,不就是烈開山女婿的拜把子兄弟嗎?你以為崔爺會怕你?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不到正大光明殿,不知道兜裏錢少,不來八方城,不知道自己官小,烈開山還不足矣把崔爺唬住。”
這十六名黑衣人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看著他們倆鬥嘴,也是一聲不吭。
日炎嘲弄道:“小屁孩口氣到不小,你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你那巡撫老爹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聽日炎這麽一說,崔玉似乎像是聽到極好笑的事情一樣,在房頂上笑的前仰後合,捧腹道:“崔爺就在這裏,你來砍呀?別光說不練。”
日炎本已逐漸平複的心情瞬時又被惹火,拔地而起,射向屋頂。
他這一動,十六名黑衣人也同時跟著變換身形,四把長刀同時向日炎後背砍來。
誰知日炎身在空中,大笑一聲,淩空一個倒翻,竟向後翻出兩丈。
躲在巷外的星辰會心一笑,日炎終於動腦子了。
砍向日炎身後的四人也沒有想到日炎會突然回身,四刀同時落空,而自己背後的空門,則徹底暴露在日炎的長刀下。
其餘黑衣人眼見不妙,卻也來不及抽手相救。
日炎淩空翻過四人頭頂,長刀輕輕一拍,刀刃向內,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大喝道:“都住手!”
其餘人見同伴已經困在日炎手上,也都停手,站在原地。
日炎哈哈一笑,說道:“老子不過是喝酒喝多了,腦子有點迷糊,你們幾個也敢招惹本大爺,真以為你們這點斤兩就能困住我?”
黑衣人裏緩緩走出一人,沉聲道:“閣下確實有兩下子,把我兄弟放了,今天的事,咱們就算作罷。”
崔玉一聽他這麽說,頓時驚慌失措,趕忙說道:“別啊李老大,咱們說好了,你得給我生擒此人才行。”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你沒看見我兄弟刀子都架脖子上了嗎?幫忙歸幫忙,但本人也不會拿自己兄弟的命去幫這個忙。”
日炎聞言哈哈一笑,將長刀從那人脖子上收回,對著屋頂的崔玉嘲諷道:“感情是請來的幫手,我還以為是你的手下。”說罷,對那李老大說道:“人還給你了,走吧,沒你什麽事了。”
李老大一聲多謝,掃視了一眼身邊的兄弟們,道:“走!”
瞬時,十六道人影走了個一幹二淨,空留下屋頂崔玉孤家寡人。
李進也終於長長鬆了口氣,看著屋頂的崔玉說道:“崔公子好大的口氣,連我們關內總管府都不放在眼裏。”
崔玉眼見請來的幫手扔下自己走了,竟然沒有一絲的慌亂,笑嗬嗬的說道:“皇城境內,還輪不到你們撒野,你動動崔爺試試?”
日炎聽罷,哈哈一笑,箭矢般射向崔玉。
暗裏的星辰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崔玉的身手明顯不怎麽樣,獨自麵對日炎這暴脾氣,為何仍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果然,日炎剛一撲向屋頂,崔玉身後一道黑影鬼魅般掠出,一拳搗向他搗來。
日炎頓時大驚,他倒不是覺得來人太突然,而是這一拳不帶一絲風聲,卻快的可怕。
日炎雙目圓睜,眼睜睜看著拳頭由遠及近,越來越大,鼻梁處一陣劇痛,口鼻之中鮮血狂噴,向下跌去。
星辰看著那道人影出現,已經感覺不妙,身影一閃,掠入巷中,剛好把下墜的日炎借在懷中。
低頭一看,日炎雖是滿臉鮮血,鼻梁卻並未打斷,可見是對方手下留情,若不然,這一拳就能送日炎歸西了。
崔玉見星辰趕到,驚訝道:“原來還藏著一個呀,怎麽樣,還敢不敢跟崔爺耍威風?”
星辰對他說的話猶如未聞,眼神直直的看向他旁邊突然出現的那人,臉露訝色。